那眼神陰嗖嗖的，跟狼崽子一樣。
仿佛她在程澄的面前再多說一句她的壞話，就要讓她嘗嘗被報復撕碎的滋味。
鄧玉嬌不敢再說了。
程澄側過頭，看蔣顧。
蔣顧眼里的陰涼瞬間消散，面對她的眼神變得溫柔極了。
鄧玉嬌心里覺得挺滲的慌。
隱隱有些擔憂程澄跟蔣顧之間的關系。
鄧玉嬌吃完早飯就走了。
臨走之前還是跟程澄千叮嚀萬囑咐，有事就給她打電話。
還暗示程澄，一定要小心蔣顧。
程澄應了。
在鄧玉嬌走后，收拾了餐具，洗了碗之后，就坐在沙發上看窗外的天色。
蔣顧走出來，問：“什么時候給我換藥？”
程澄放下了手里的手機：“現在吧。”
她起身。
放在玻璃茶幾上的手機卻震動了一下，屏幕點亮，來了一條短信息。
程澄隨手拿起來，看了一眼。
就驚得臉色白了幾分。
蔣顧發現她神色不對，快步走過來，奪過她的手機去看。
猛然看見信息是趙其琛發過來的，上面只有一句話：“不要去你的房間給他換藥。”
程澄下意識的覺得趙其琛在某個地方看著她。
她去看窗外，去尋找趙其琛的身影。
而蔣顧比她反應更快的，起身去把陽臺的窗簾拉上了。
頓時，明亮的房間就暗下去好幾度。
程澄有些驚魂未定。
蔣顧咬牙。
趙其琛知道他受傷，也知道他跟程澄在這兒？
他怎么知道的？
他攥著窗簾，手指收緊幾分。
忽然心里一跳，像是有所感應一樣，轉過身，抬起頭看向了天花板。
程澄伴著他的目光看向天花板。
針孔攝像頭映入眼簾。
不知道是何時被安裝在這里的。
瀚海集團總裁辦公室里。
趙其琛看著監控屏幕在蔣顧放大的臉跟手之后，變成一片漆黑。
便知道，攝像頭已經被拆除掉了。
不過，他并不著急。
即便是裝在房間里的監控攝像頭已經被拆掉了，程澄的一舉一動也仍舊在她的監控范圍之內。
喬星輕輕敲門之后。
將一份文件給趙其琛送了過來。
趙其琛翻開。
就聽見喬星道：“校慶那邊，剛給您打了電話過來，請您一定要抽時間過去，校內的領導跟同學都非常期望能夠見到您。”
趙其琛在文件上簽了名字。
又問：“江淮最近怎么樣？”
“很好，昨天下午又來找您了，說比賽得了獎，想要請您吃個飯。”
趙其琛把文件合上，給喬星遞過去：“晚上的時間空出來吧。”
喬星心領神會，去給趙其琛重新安排日程計劃。
而另一邊的江淮。
也在社團活動結束之后，接到了趙其琛打來的電話。
“趙先生！”
少女的聲音輕松明快。
趙其琛聽著她的聲音，腦海里想到的并不是她的模樣。
而是程澄的模樣。
十八歲的程澄。
…………
程澄在針孔攝像頭被拆下來之后，又親眼看著蔣顧將其他幾個房間都挨個檢查了一遍。
除了客廳之外，其他地方并沒有安裝監控設備。
程澄看著被扔到垃圾桶里的監控設備，抿了抿唇。
趙其琛這三年里，來過她的家里？
一想到這個可能，程澄就覺得心臟處都傳來了微微顫栗感。
他來這兒做什么呢？
守株待兔？
覺得自己終有一日還會回來？
他一直在等著自己？
“你沒事吧？”
蔣顧看她心事重重，出聲問她。
程澄抬起頭來：“你不是要換藥嗎？來我房間吧。”
程澄喊他。
蔣顧跟著她進了房間。
她的房間雖然不大，但是整潔干凈，朝向很好。
上午太陽一出來，就能照射到她的房間里。
此刻，十一點鐘，陽光正盛。
程澄讓他坐在椅子上。
然后把換藥的消毒東西都拿來，鑷子小心翼翼的揭開粘在傷口上的紗布，幫他消毒清潔，然后重新上藥包扎。
這些東西，程澄早已經做的滾瓜爛熟。
在正式成為H大附屬醫院的骨科醫生之前，她在實習期間，經常做的就是給病人換藥包扎。
她人看著清冷，但是下手很輕。
所以給病人換藥的時候，受到很多好評。
尤其是受傷的小孩子。
每次換藥，都是喊著讓她抱抱。
程澄幫他包扎著傷口，想到從前沒有遇見趙其琛的時候，生活的那樣平靜安寧，忽然嘴角微微揚了起來，眼神也不再那么涼薄，而是變得有了幾分溫度。
蔣顧一抬頭，就看見了她揚起的唇角，溫柔的眼神。
不自覺的有些愣怔。
而程澄在發覺他看著自己的時候，嘴角的笑意跟眼中溫柔的神色也不自覺的消散了。
仿佛她的臉上從未出現過這么溫和的神色一般。
“好了。”
程澄給他包扎好，收拾了拆下來的染血繃帶跟藥棉，轉身要出去。
蔣顧跟著站起了身，問：“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程澄被問到。
淡淡回答：“好了。”
實際上，并沒有。
趙其琛給她用的藥，讓她這幾天的身體都乏力而綿軟。
他不清楚趙其琛到底用的什么藥。
但是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態不太對。
她早上吃飯比較晚，中午也沒什么胃口。
換完藥之后，就回房睡覺。
蔣顧被她關在門外。
趙其玉再次打了電話過來。
問蔣顧：“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家？”
蔣顧還沒開口，趙其玉就咄咄逼人的繼續道：“你別告訴我，你準備一直留在那個賤人的身邊！”
她是個母親。
她知道兒子受了傷，很想要讓兒子回家或者是去醫院好好休養。
但是，早上去兒子的公司問過之后才發現，兒子請了兩個星期的假期。
而且，他沒有回家。
那他去哪兒了？
顯而易見，是跟程澄住在了一起。
“小姨媽的死，我一定會給母親跟外公一個交代，但是，在這之前，請您不要再傷害程澄。”
趙其玉很固執，認定了妹妹的死就是程澄導致。
并不聽兒子的請求。
“你能給我們什么交代？我們都只看事實！是她打算殺了可欣，殺了我的妹妹！”
“動手的人并不是她。”
“那又有什么關系？！”趙其玉惡狠狠的開口，“她有這個想法，就已經罪該萬死了！”
所以，不管殺了可欣的人是誰？程澄都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