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華！
這三個字從程澄的腦子里面蹦出來。
下一秒，余秋華就撤掉圍巾帽子，把一直藏在衣服口袋里的彈簧匕首給掏了出來。
刀尖抵在程澄纖細柔嫩的脖子上。
鄧玉嬌也未料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如今這個樣子，大驚失色的尖叫了出來：“你想做什么？！”
余秋華半邊嘴角冷冷上揚，殘忍的轉頭，對著鄧玉嬌吩咐：“去叫趙其琛來。”
“你把刀放下！這是嚴重的醫鬧，如果你傷害她……”
鄧玉嬌后面的話都沒等說完，就被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余秋華是個狠人，根本不和鄧玉嬌啰嗦。
她敢說下去，她的刀尖就敢讓程澄的脖子里面扎。
“去叫人。”
余秋華吩咐。
鄧玉嬌不敢繼續討價還價，往后退了一步，一邊讓她不要激動，一邊伸手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她沒有關閉房門。
余秋華也沒有關門。
使得路過的醫生跟護士往診室里面一看，就都嚇得叫了出來。
不多時，喊聲就引來了許多人的圍觀。
余秋華換了個站位，但是刀尖就是頂在程澄的脖子上，不偏不倚的落在她頸部大動脈的上方。
這讓程澄覺得，余秋華也是學過醫的人。
“你好像不害怕我。”
余秋華在等待趙其琛，被人圍觀期間，發覺程澄很有趣。
程澄被抵著脖子，下巴微微抬起，沒有亂動：“我害怕也沒有用。”
如果余秋華打定了注意要她的命，她在跟她這么近的距離之下，想要逃脫也逃不了。
“趙其琛會來救你。”
余秋華篤定。
程澄眼珠微微移動，看向自己的側方：“你要找他算賬？”
“他害得我多年心血毀于一旦，我不找他算賬找誰算賬？”
余秋華覺得門外的人越來越多，有些不耐煩：“都遠點，不然我一不高興，就把你們程醫生的脖子扎斷。”
“別動她！”
人群里，響起一個聲音來。
緊張極了。
程澄看過去，就發現是梁燕燕跟譚自然匆忙從人群里面擠了出來。
梁燕燕看著程澄被余秋華這么挾持著，心臟都快要嚇得停跳了。
譚自然更是開口：“你要人質我給你當人質，你不要傷害她！”
譚自然并不知道余秋華非要拿程澄做人質的原因，只以為是普通的醫鬧事件。
卻不想，余秋華聽見譚自然的話，看向了程澄，笑：“我聽說過你的事情，你弄死了趙家的小女兒，是吧？”
“不是我弄死的。”
程澄平靜的澄清。
余秋華像是想起了來龍去脈，點點頭：“你說得對，不是你弄死的，也是那個小丫頭罪有應得。”
程澄不說話。
余秋華看著譚自然，繼續道：“你的同事愿意為了救你，把自己的命賠進來，真是叫人感動。”
程澄不愿意讓無辜的人受到牽連。
對她道：“你挾持我的目的是見趙其琛，挾持別人的話，趙其琛就不會來了。”
“你說的很對，”余秋華點點頭，卻又看向門外，有些不太高興的問，“他的老婆孩子都在我的手里，他怎么還不來？”
程澄不言語。
余秋華又問：“我聽說，你肚子里面懷著的是趙其琛唯一的孩子。”
程澄扯了扯嘴角，笑了：“外面的傳言不是全部可信。”
余秋華狠狠笑了：“那這個意思，是不是趙其琛還能找別的女人生孩子，我挾持你一點用處也沒有？”
程澄剛要回應。
外面就傳來了圍觀群眾的聲音————
“來了，來了。”
程澄瞳孔抽緊，往門口看去。
果不其然，看見趙其琛大步走過來，修長的眉不悅的緊緊擰起來。
當他看見余秋華的時候，眼底的神色就更暗了。
余秋華笑了笑：“你來了？”
趙其琛不悅：“放了她。”
余秋華根本沒有放人的打算，不只是不放人，還把程澄扯得往屋里又退了一步，然后要求：“其余人都退開。”
特別看向趙其琛，強調：“你進來。”
趙其琛身邊跟著聽了消息，帶著江淮提前趕來醫院的蔣顧。
蔣顧見狀，立刻擔憂道：“舅舅……”
趙其琛沒有猶豫，在其他人推開之后，推開還在猶豫著想要阻攔的蔣顧，向著室內走了進去。
“關門。”
余秋華讓趙其琛關門。
趙其琛為了程澄的安全，如她所愿，很快就把房門給關上了。
房門關上之后，趙其琛看著余秋華，道：“逮捕你的人很快就會趕過來，你現在束手就擒，還有寬大處理的機會。”
“如果我不束手就擒呢？”
余秋華挑釁的問趙其琛。
趙其琛瞳眸冷暗：“只有死路一條。”
拒不服從，那待會兒就只有當場擊斃這一條路可以走。
余秋華在場上混跡多年，大小場面都見過不少，不應該不明白這個道理。
她點點頭，覺得趙其琛說的很對。
不束手就擒，就是死路一條。
但是，她也不想立刻就束手就擒。
“你把我那份資料交上去了，對嗎？”
趙其琛回答：“是。”
“那我的確是死路一條了。”
余秋華的行為很詭異。
他只是問了趙其琛這幾個問題，就一把將程澄沖著趙其琛推了過去。
程澄被推到了趙其琛的懷里。
趙其琛接住她，她立刻就回頭去看余秋華。
余秋華手指握著自己的刀，看向趙其琛，彎了彎唇角：“你大姐貪心不足，跟我斗了這么多年，唯一保命的好處，就是夠蠢，但是你作為她的弟弟，聰明的過頭了。”
趙其琛蹙眉。
余秋華這番話，話里有話。
“你不應該插手進來，趙其琛。”她調轉匕首的沖刺方向，看著趙其琛，笑了一下，“你會為你的決定，而付出慘重的代價。”
她平靜的說話，就視線落在自己的刀尖上，狠狠用力，扎向了自己的頸部大動脈。
頸部本就是人最脆弱的致命處之一。
余秋華當場自戳，瞬間血就從頸部噴了出來。
程澄作為在現場的第一人，目睹了全過程，并且在受驚之后第一時間撲過去搶救。
可還是回天乏力。
逮捕她的人員踹開門全副武裝的沖進來，只看見余秋華在血泊中逐漸冷掉的尸體。
程澄被趙其琛拉起來。
程澄手上臉上全是余秋華自戳的時候，所噴射出來的血。
房門外面的人見到里面的情況，也被嚇得尖叫。
一片混亂里，專業的人員進來帶走了余秋華的尸體。
而趙其琛帶著程澄往外走，離開醫院回家的路上，腦子里面還反復的回想著余秋華在死前的時候同他說過的話。
付出代價？
余秋華為什么要那么決絕的自我了斷？
就因為那份文件，被交了上去？
那份文件，為什么不能被交上去？
里面，到底隱藏著什么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