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秦帥驚問。
徐漠點頭，臉上泛起自信的笑容道：“秦帥，自然是真的，我要是敢拿這事跟您開玩笑，您不得打板子打死我嗎？”
秦帥興奮的連連搓手，不住的點著頭。
要知道眼下蘭雁關一帶的黑糖價格是兩百文一斤。
雖然比起梁國南邊的價格高了一倍還要多，但跟糖霜的價格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不久之前，蘭雁關糖霜的價格都是在二十五貫到二十八貫之間浮動。
但因為近幾日司徒章行帶人到處收購，導致蘭雁關糖霜的價格直線飆升，目前已經突破了三十貫一斤，而且還是有價無市。
秦帥當時聽說司徒章行收購八十多斤糖霜就花了兩千多兩銀子的時候，肉疼的仿佛在滴血。
但現在不一樣了，假如徐漠真的能用黑糖制出糖霜，然后再高價賣出去，那將是一筆非常可觀的收入。
到時候別說是軍餉了，新的武器，新的鎧甲，上等的馬匹等等，將全都不在話下！
想到這里，秦帥已經急不可待了：“徐協理，那我們要準備些什么？我記得庫房里還有一些黑糖，你大概什么時候能開始制作糖霜？”
徐漠道：“秦帥，我需要準備大鍋，黃土，漏斗這些東西......對了，您必須派信得過的人來幫忙制作，因為我這個法子一看就會，如果被人偷學去了，那咱們可就沒錢賺了。”
秦帥一聽，頓時極為重視，當下就拍著胸脯道：“放心好了，徐協理！我讓我的親兵隊跟著你，若是他們都信不過，那整個蘭雁關就沒有可信之人了！”
徐漠立刻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下一刻，秦帥便喊來了一名中年將軍。
這人叫涂莽，是秦帥親兵隊的隊長，如今已經年過四十，聽說跟著秦帥征戰已經有十幾年了，絕對的忠心不二。
秦帥吩咐道：“莽子，你馬上去準備大鍋、漏斗，還有那個那個.......徐協理，你剛才說還要準備什么來著？”
徐漠道：“黃土。”
“對，黃土。”秦帥點頭道。
涂莽聽到要準備大鍋和漏斗的時候并不覺得有什么，但聽到還要準備黃土的時候，不由有些疑惑。
“秦帥，好好的，要準備黃土做什么？”涂莽臉色疑惑。
涂莽一問，秦帥才突然反應過來，心想是啊，用黑糖制作糖霜，要黃土做什么？
“徐協理，我沒聽錯吧，真的事黃土？外面地上的那些黃土？”秦帥問。
徐漠點頭：“是的，秦帥，就是黃土！您只管讓他們去準備就是，盡量要多準備點，因為黃土是制作糖霜必不可少的東西！”
秦帥百思不得其解，一個黃不拉幾，一個晶瑩如雪，這兩者能扯上關系？
“莽子，先別管這些了，總之先去準備就是，越快越好。”秦帥吩咐道。
涂莽沒有二話，當即抱拳領命，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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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后，秦帥營房后面的一間屋子。
徐漠、秦帥、涂莽以及四名心腹親兵聚集在屋里。
這是徐漠專門挑的地方，因為除了親兵隊以外，旁人是無法隨意進出秦帥營房的，這樣的話，保密工作就好做多了。
此時，黃泥、黑糖、大鍋、漏斗等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
秦帥看著架好的大鍋，問：“徐協理，可以開始了嗎？”
徐漠點頭：“涂將軍，開始燒火吧，同時攪拌黃泥漿。”
涂莽和四名親兵都很疑惑，不知道徐漠究竟要干什么，但他們還是照做了。
不一會兒，火便燒起來了。
旁邊兩名親兵也在賣力的攪拌著黃泥漿。
徐漠拿來四包黑糖，拆開后便丟進了鍋里。
隨著大鍋溫度的升高，黑糖便漸漸熬成了糖漿。
徐漠看了看鍋里，轉頭就問：“黃泥漿好了沒有？”
“好了。”一名親兵立刻答道。
徐漠立刻就道：“倒進鍋里！”
“什么？”
秦帥和涂莽聞言一驚，其余四名親兵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涂莽急忙問：“徐協理，你沒搞錯吧？這可是黃泥漿，怎么能往黑糖里面倒呢？這不是糟蹋好東西嗎！”
其他人也是同樣的想法。
秦帥也道：“徐協理，你是不是記錯什么步驟了？”
徐漠皺眉道：“秦帥，請你相信我！”
說完，徐漠便對那名親兵道：“聽我的，倒進去！”
“再晚就熬糊了，這鍋糖就廢了！”徐漠急切道。
秦帥心想倒進去是廢一鍋糖，不倒也是廢一鍋糖，還不如聽徐漠的，也許接下來會有奇跡發生！
于是秦帥立刻下令道：“倒進去！”
聽到秦帥的命令，親兵的膽子才大了起來。
下一刻，親兵便拎起了木桶，將黃泥漿一股腦澆進了鍋里。
呼呼呼呼.......
黃泥漿淋入黑糖漿之后，聲音呼呼作響，徐漠立刻抄起了木棍，開始飛快的攪動起來。
瞬間，泥漿和糖漿便攪成了一團。
涂莽和四個親兵站在一旁看著鍋里的黃漿，忍不住暗暗搖頭嘆氣。
他們的想法此時都一樣，覺得徐漠就是在故意糟蹋東西。
這么多上好的黑糖，留著吃不行嗎？非得這么糟踐了。
攪拌了好長時間，秦帥終于忍不住問道：“徐協理，還要多久？”
徐漠看了看鍋里的混合物，隨即道：“涂將軍，麻煩你去弄些稻草，墊在漏斗里。”
涂莽不太想去，轉頭便看向了秦帥，大概是希望秦帥能制止徐漠繼續胡鬧。
秦帥卻沒有那么做，而是沉聲道：“愣著干嘛，還不快去！”
涂莽無奈，只好帶著親兵去找來了稻草了。
隨后，徐漠便在親兵的幫忙下，一起端起了大鍋，將混合在一起的糖泥漿倒進了墊有稻草的漏斗里。
過了一小會兒，一名親兵便叫道：“秦帥，涂將軍，你們快看！”
秦帥和涂莽二人立刻繞了過來，低頭看去。
只見黑色糖渣從漏嘴里不斷漏出，而漏斗里面的糖漿也開始出現了分層。
不多時，漏斗上方便結出了白色糖霜，中間一層是砂狀的紅糖，底部則都是黑糖糖渣。
“秦帥，糖霜，是糖霜！”涂莽立刻叫了起來，指著糖霜興奮的看著秦帥。
“沒錯，是糖霜，真的是糖霜！”秦帥已經十多年沒有這般興奮喜悅過了。
此時此刻，在秦帥的眼里，這些糖霜根本就不是糖霜，而是白花花的銀子。
徐漠仔細觀察了一下漏斗里的情況，隨即笑著道：“秦帥，看這漏斗里的三色糖比例，有五成是糖霜，三成是紅糖，兩成的黑糖渣，還是比較理想的。”
秦帥立刻計算了起來：“徐協理，你剛才放了四包黑糖，一斤一包就是四斤，五成也就是兩斤的糖霜......”
“按照關城目前的糖霜價格三十貫一斤來算的話，那就是六十貫錢，六十兩銀子呀！”
話音剛落，秦帥兩只眼睛便差點鼓得掉出來。
黑糖一斤兩百文，四包四斤，也就是八百文，可現在經過黃泥漿這么一澆，轉眼間便成了價值六十兩銀子的糖霜。
而且這還沒算那三成的紅糖，要知道關城里紅糖的價格也得六、七百文錢一斤呢。
這也太恐怖了！
秦帥興奮了一陣，隨后忍不住問道：“徐協理，為何黃泥漿同黑糖漿一混合，就會變出紅糖和糖霜呢？”
秦帥的疑惑也是涂莽和四名親兵的疑問，大家全都看向了徐漠，期待著他的解答。
徐漠想了想，道：“怎么說了，簡單來說就是黑糖里面有色素雜質，黃泥漿能夠將這些色素雜質都吸附走，吸附到最后，便會出現糖霜和紅糖了。”
梁國的制糖工藝非常的初級，大多數人只會用甘蔗熬制黑糖。
當然，也有一群人會用草木灰、鴨蛋清來制作紅糖。
可是會用黃泥澆灌法來制作白糖的卻少之又少。
徐漠說完之后忽然發現屋里很安靜，轉臉一看眾人，發現他們全都茫然的看著自己，明顯沒有聽懂自己剛才的話。
秦帥努力的理解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徐協理，色素是什么東西？雜質和吸附又是什么意思？”
“秦帥，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糖甜不甜。”
說著，徐漠便捻起一小塊白糖放進了嘴里。
下一刻，徐漠便一臉滿足的道：“嗯，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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