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嘉彥說到這里的時候，韓墨忍不住渾身一激靈。
“你做的事情雖然隱秘，可是你別忘了，這里是汴梁城！”
韓嘉彥說完之后，再次伸手給韓墨也倒了杯茶。
“您的意思是，皇城司那邊已經知道了是我下的手？”
連續深吸了幾口氣之后，韓墨這才趕忙說道。
“嚴格的來說，他們應該只是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要不然的話，現在送來的就不是虎鞭這么簡單了！”
韓嘉彥的話雖然說的輕巧，可是韓墨現在卻感覺自己后背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濕透了。
皇城司的可怕，還真是讓他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你這孩子一向聰明，可是，最近這半年來，你出手的時候越來越冒險，你難道就沒想過，梁師成為什么會給你選了守正這兩個字嗎？這本身，就是一種警告！你要記住，梁師成，是個太監！”
韓嘉彥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聽在韓墨的耳中，卻如同是驚雷一般。
接連的成功，已經蒙蔽了他的雙眼，這才能讓他狂妄到直接安排人做了王黼，然后又借機將章少游給推到了開封府少尹的位置上。
“孫兒受教了！”
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之后，韓墨這才再次恭恭敬敬的給韓嘉彥行了個禮。
“好了，你既然明白了，那你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嗎？”
看著韓墨額頭上的冷汗，韓嘉彥滿意的笑著說道。
“孫兒明白了，明天開始，孫兒在汴梁城中的人手都將會逐步撤出！”
“孺子可教也！”
聽完了韓墨的回答之后，韓嘉彥滿意的點了點頭。
“朝堂上的事情，有自己的游戲規則，你最近風頭太勁，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家父還在孟州，孫兒也該去盡孝一番！”
再次猶豫了一下之后，韓墨再次說道。
“不夠！”
聽完了他的回答，韓嘉彥眼神之中的欣賞之色再次濃郁了幾分。
“出海的事情刻不容緩？”
沉默了片刻之后，韓墨再次開口問道。
“沒錯，這才是你該做的事情，把你當初奏折上的事情做成，這朝堂上自然有你的一席之地，到了那個時候，那才是你一展拳腳的時候！”
聽完了韓墨的回答之后，韓嘉彥這才滿意的笑著說道。
“多謝叔祖大人教誨！”
這次韓墨是真的服了，他一直以為，自己比這些古人多了千年的見識，也知道歷史的大概走向，就從來沒有把這些朝堂上的大人物們放在眼里。
可是直到現在韓墨這才發現，拋開了這些之后，和這些大人物們比起來，自己好像真的根本沒有什么優勢可言。
“好了，你這孩子一向聰慧，現在也只不過是犯了一些少年人都會犯的小毛病，只要你記住這次的教訓，日后自然會更進一層！”
“只是，這大年節下的，孫兒卻不能在叔祖膝下盡孝了！”
“這個算得了什么，好男兒志在四方，你如今年紀輕輕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何必在乎這些？”
“叔祖大人在上，請受孫兒一拜！”
“好了，好了，你先去做你的事情吧，既然得了官家的恩賜，這謝恩的折子還是要寫的！”
把韓墨扶起來之后，韓嘉彥這才笑吟吟的走出了他的房間。
深吸了一口氣之后，韓墨這才再次來到了書桌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之后，這才鋪開一張宣紙開始打草稿。
“官家，這是韓墨送來的謝恩折子！”
兩個時辰之后，梁師成笑著把韓墨寫的奏折放在了趙佶的面前。
“我來看看這小子到底寫了些什么？”
趙佶一邊說話，一邊拿起了韓墨的奏折。
最開始的時候，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不過看著看著，臉上的表情就開始變得高深莫測了起來。
“官家，這小子說了什么？”
看著趙佶臉上的表情，梁師成都開始變得有些好奇了。
“這小子的確是個人才，召他進宮吧，朕也想聽聽，這小子有什么好說的！”
讓梁師成奇怪的是，皇帝并沒有像之前那樣把韓墨的奏折拿給他看，而是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
“諾！”
應了一聲之后，梁師成這才趕忙朝著殿外走去。
“小臣韓墨，見過陛下！”
半個時辰之后，韓墨終于再次來到了福寧殿。
“朕今天送的東西，你可喜歡？”
等到韓墨行完了禮之后，趙佶忽然笑著站了起來問道。
“回官家的話，臣不勝感激！”
眼看著這家伙再次把話題扯到了虎鞭上，韓墨現在這時候真是恨不得一把掐死他。只不過，考慮到現在這個年月恰似皇帝的下場，韓墨終究還是忍下了這口氣。
“你這小子！”
聽著韓墨的略有些生硬的語氣，趙佶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河北現在打的正是熱鬧的時候，你對那邊的戰事有什么想法嗎？”
看到韓墨終于再次彎下了腰，趙佶這才再次轉移了話題。
“回官家的話，河北之事臣并不是很清楚前后因果，也不知道戰事的布局，不敢妄言！”
如果是在昨天的話，趙佶如果問起這件事情，韓墨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順便想辦法給童貫挖個坑。
但是經過了今天的事情之后，韓墨的想法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他了解歷史的走向，他也知道每個人的大致底細，但是，以他現如今的地位，如果他再繼續做出什么過分的舉動的話，恐怕引來的就是皇帝的忌憚了！
那些朝臣們的忌憚，雖然會給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添些麻煩，但是并不是不能克服的，可如果換成是皇帝的話，想要克服那可就真的有點難了！
河北的戰局不可扭轉，這已經是沒辦法的事情了，韓墨只能在有限的時間之內，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準備。
“好一個不敢妄言，單單就是這份清醒，已經勝過無數人了！你在明州做的事情朕都知道了，你做的很不錯！”
聽完了韓墨的話之后，趙佶果然滿意的點了點頭。
“官家謬贊了，臣只是想著，能夠給朝廷多賺取一些軍費，無論朝廷接下來要做出什么樣的選擇，多些軍費總是沒錯的！這些錢財雨季留給那些番人享受，還不如留給國家，也讓我大宋的子民們少受戰亂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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