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兄，你這是話里有話啊！”
兩人認識的時間雖然算不上太長，可是，宗穎卻對韓墨出奇的熟悉，只是瞄了他一眼，就看出了韓墨這是話里有話。
“咱們兄弟兩個相交一場，你的為人我當然是清楚的，只不過這很多事情我還是不想讓你介入的太深……”
伸手給自己倒了杯酒之后，韓墨這才苦笑了一聲，再次舉起酒杯朝著宗潁示意了一下。
“韓兄，你這是把我當外人了呀！你真的覺得，我想要的是榮華富貴高官厚祿嗎？”
沉默了片刻之后，宗潁也再次站起身來，親手給韓墨斟了杯酒。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不過你和殿下的情分擺在那里，我就是不想讓你難做而已，我這次來蘇州城到底是為了什么，你應該也能猜到吧，如果你在這個時候……”
韓墨說道這里的時候，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現在的宗潁，再也不是信王府里的那個侍讀了，這短短一年多的時間里，他前前后后經歷了這么多的事情，很多事情早就已經看開了。
韓墨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其實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他這次來就是來跟趙榛攤牌的……
“若是談不攏呢？”
宗潁握著酒壺的手，在空中忽然停了下來，認真的抬頭看著韓墨問道。
“這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笑著朝著宗潁舉了舉杯之后，韓墨再次一飲而盡。
“韓兄這是準備要投入太子麾下了？”
“如果事不可為的話，也未必不能作為最后的選擇！”
反正這房間里現在這個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人，姜焱帶著隨行的護衛就守在外面，韓墨說話的時候反倒是沒了任何的顧忌。
“若事情真的鬧到那一步的話，宗潁愿與韓兄共進退！”
沉默了很久之后，宗潁忽然好像下定了什么決心一樣，抓起手中的酒壺一飲而盡之后，反手就把那酒壺丟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宗兄，你這又是何必呢……”
就是韓墨都沒想到，宗潁居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這一時之間，還真是讓他這心里面有點百感交集了……
“我當年之所以投身王府，那是因為我覺得信王殿下跟其他的皇子都不一樣，哪怕是郁郁不得志，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他，可是最近這段時間以來，殿下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讓宗某大失所望，現在的他，和當初的鄆王有何不同？”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宗潁說話的時候眼圈都已經有點紅了。
“好了，你今天喝多了，一會兒我讓人送你回府吧，這些話咱們兄弟兩個說說就行了，要是讓外人聽了去，怕是又要再生變故了！”
眼看著宗潁說話的時候都有點大舌頭了，韓墨也沒再繼續多說什么，寒暄了幾句之后，就直接讓人把他給送回了家。
“姑爺，咱們不去宣撫使司嗎？”
眼看著天色漸晚，韓墨卻并沒有任何想要出發的意思，姜焱在一旁小聲的問道。
“不著急，還有一位貴人還沒到！”
韓墨一邊說話，一邊默默的再次給自己添了杯酒。
“還有人沒到？”
看著逐漸陰沉的天氣，姜焱一時之間還真是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韓墨還沒有來嗎？”
信王府中，趙榛也同樣在瞭望著外面的天空。
“回殿下的話，韓大人在宗大人預訂的酒肆里，現在還沒有出發的意思！”
作為信王麾下的新寵，聽到了趙榛的問話，秦檜趕忙小聲的說道。
“宗穎呢？”
趙榛說到這里的時候，原本沒有絲毫表情的臉，忽然變得和外面的天空有幾分相似了。
“宗大人剛剛已經回家了，說是不勝酒力，回去的時候，還是韓大人的護衛給送回去的！”
“你先下去吧！”
聽完了他的話，趙榛有些隨意的揮了揮手，這才再次沉默了下來。
“諾！”
雖然秦檜倒是有心多說點什么，不過，趙榛都已經下了逐客令，他也只能應了一聲，扭頭退出了趙榛的值房。
“韓墨啊韓墨，你這是在等本王嗎？”
輕笑了一聲之后，趙榛再次面無表情的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天色漸晚，寒風凜冽。
就在趙榛默默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時候，一個侍女悄悄的推門走了進來，放下了炭盆之后，忽然朝著敞開的窗戶走去。
“不許關！”
然而，侍女的手還沒碰到窗戶，趙榛忽然開口說道。
“殿下，起風了，這天氣似乎是要下雪了！”
愣了一下之后，侍女這才壯著膽子再次說道。
“滾出去！”
江南特有的吳儂軟語，從妙齡少女的口中說出，聽在耳中說不出的舒服，可是趙榛卻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意思。
“諾！”
看著趙榛再次閉上了眼睛，侍女終究還是沒敢繼續下去，應了一聲，扭頭走了出去。
風慢慢的變大了，一陣寒風吹來，哪怕隔著燈紗，趙榛桌上的燭光還是一陣的搖曳。
“殿下，下雪了！”
半個時辰之后，侍女再次悄悄的走了進來，小心的更換了炭盆里的炭火之后，再次拿了兩個湯婆子放在趙榛的面前。
“出去！”
掃了一眼外面正在飄落的雪花，趙榛再次閉上了眼睛。
“姑爺，外面下雪了！時間不早了，咱們是不是......”
雖然不知道韓墨在的等誰，可是，看著外面越下越大的雪花，姜焱小聲的問道。
“讓弟兄們都進屋吧，喝杯黃酒暖暖身子，給馬匹喂些上好的豆料！”
三斤的酒壇已經空了一個，可是，韓墨的眼睛卻依舊很亮。
“此間天寒，要不然我把窗戶關上吧？”
一陣寒風吹來，姜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不用，你到后院去看看，這里可有還沒劈好的木柴嗎？”
再次掃了一眼外面漫天的大雪，韓墨忽然開口問道。
“木柴？”
聽完了韓墨的話，姜焱整個人都一下子愣住了，實在是不太明白韓墨問這個做什么？
“你不必管，直管去問！若有的話，回來報我，若沒有的話，便去買一車來！”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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