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世譽認識秦梟，馬上明白了當下的狀況，他也放下筷子，笑吟吟對著秦梟打招呼：“前輩好。”
前輩二字，是一種莫大的諷刺。秦梟握緊了拳，并沒有回應他。
葉璨只是淡漠地看著秦梟，一言不發。不熟悉的場景中，他早已習慣了不開口說話。
真是個好看的孩子，同他的媽媽一樣淡漠疏離，也同他的媽媽一樣有一雙形狀魅惑，神情卻無比清冷的眼睛。
秦梟早就注意到了葉璨，也看見溫世譽不動聲色地靠近了葉星叢一點兒——他在宣示主權，秦梟心中涌起無限苦澀。
“你回國探親？”他逼自己從喉嚨里擠出聲音來。
葉星叢點點頭，想起什么似的又搖搖頭：“也不算，我們回國定居了。”
她這個“我們”，是她和孩子，可秦梟聽到耳朵里，便包含了溫世譽。
一時間氣氛又凝結下來。
“璨璨，向秦叔叔問好。”葉星叢摸摸兒子的頭，再次打破這個寧靜。
葉璨露出一抹清冷的笑：“秦叔叔好。”
這下，換了溫世譽詫異，他以為葉星叢早就讓秦梟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
“璨璨乖。”秦梟看著葉璨那種過份冷靜的臉，滿腦子都是他是葉星叢和溫世譽的孩子，他心口疼得發麻，又實在無法讓自己不喜歡這個孩子。
葉璨太像葉星叢了，秦梟沒辦法將自己的眼睛從他臉上挪開。叫璨璨，溫璨嗎？還是有其他名字？
氣氛太尷尬了，葉星叢只好又道：“吃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
她當然沒有邀約的意思，言外之意是“別打擾我們吃飯”，秦梟聽懂了，卻實在舍不得挪開步子。
葉星叢這幾年應該過得不錯，她已經25歲了，依舊清瘦，皮膚白得能看到手臂上青綠色的靜脈，因為當了媽的緣故，眉宇間少了幾分清冷，添了幾分溫柔。
她看著他，好像一個過去的老朋友。“相逢一笑泯恩仇”是她如今的態度。
“過去的事……都怪我。”秦梟說。
葉星叢笑了笑：“過去就過去了。”
當著葉璨，她實在不愿多談。
“我沒有和陳行芷結婚。”秦梟又說。他實在是想告訴她這件事，盡管她未必在乎。
果然葉星叢又笑了笑：“我結婚了，這是我先生溫世譽。”
她今天尤其愛笑，客氣又疏離。
秦梟只好告辭：“改日請你喝咖啡。”
葉星叢點點頭：“有機會的話，一定。最近挺忙的。”
逐客之意明顯。
葉星叢三人在客廳，秦梟和陳彥儒孟清暉在包廂，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去的。
“我看到葉星叢了。”秦梟訥訥地站在門口，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他心如刀割。
孟清暉和陳彥儒對視一眼，忙站起來。
“過去的就過去了，來我們喝酒。”陳彥儒去扶他。
孟清暉也為他倒滿了酒杯。
葉星叢回來，他們兩個當然知道，卻默契地都沒有告訴秦梟。
“她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秦梟喉頭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