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既然你已經決定不走一遍在校園讀書的流程，就要早做規劃和打算，把比同齡人平白多出來的這二十年利用好。”
辦完了退學手續，葉星叢牽著葉璨的手，從幼兒園的石子路一路走出來，對他說。
葉星叢知道，這個決定，不僅僅代表葉璨不必上幼兒園了。而是相當于默許了，在今后葉璨也不必強行融入同齡人，按部就班地讀書考學就業。
如果他愿意，可以去考個大學文憑，碩士博士一路考上去。如果他不愿意，葉星叢也不會強求。
“我知道，媽咪。我也恰好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了。”葉璨說。
葉星叢知道，葉璨說的是真心話，辦完手續的那一刻起，她能明顯感覺出他的如釋重負。
“早知道你這樣抵觸上幼兒園，媽咪應該早些和你商量退學的。”她突然有點后悔自己當初的決定。
“沒體驗過怎么會知道自己不喜歡呢，這也是一種試錯。何況，試錯成本也不高，媽咪不用太愧疚。”葉璨倒是反過來寬慰她。
如果有其他人在場，聽到這對母子這樣交談，一定會大吃一驚。所以這樣的談話，永遠只能在私下里。
人前，葉星叢和葉璨都在盡可能的隱藏他是個天才的秘密，幼兒園老師對葉璨的印象，也不過是個不愛說話的漂亮小孩罷了。
“在哪兒？”兩人剛出幼兒園門口，拿在手里的手機震了一下，是秦梟微信問她。
葉星叢沒有回。
“我在趙子龍嘴里套了點有用的消息，當面聊。”秦梟又說。
葉星叢右手牽著葉璨，左手打字并不方便，便回了語音：“剛和璨璨從幼兒園出來，有事你可以微信說。”
見面，還是不必了。想起醫院走廊里那個擁抱，葉星叢下意識拒絕。
“微信說不清楚。”
秦梟這句也是語音，葉星叢還沒拒絕，倒是葉璨，耳朵夠尖：“是爸爸嗎？”
葉星叢不想瞞他：“是的，你爸爸說，關于你中毒的事有眉目了。”
“那讓爸爸過來吃個飯啊，順便慶祝我幼兒園肄業。”葉璨提議。
肄業都知道，璨璨這是內存條又擴容了？葉星叢扶額。
拒絕秦梟還好，可葉星叢實在拒絕不了葉璨期待的眼神，看了看時間，也確實快到中午，只得報了個幼兒園附近餐廳的地址。
托葉璨的福，過去還劍拔弩張的兩人，如今竟然又坐到一起用餐了。
一對高顏值的年輕男女，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兒，自然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今天璨璨不上學嗎？”秦梟一邊剝了蝦喂給葉璨，一邊問葉星叢。
他的動作嫻熟自然，好像練習過無數遍。
是呢，秦思燁也快要四歲了，嫻熟也是正常。葉星叢的心口瞬間有點堵。隨即，又笑自己有病。
秦梟只是個前夫，對誰好是他的自由呀。
“不必管他，璨璨自己會剝蝦。”心里想著，便答非所問。
“我當然知道璨璨會，怕就怕璨璨隨媽媽，因為懶得剝蝦，便干脆一只都不吃。”秦梟道，意有所指地對她挑了挑眉。
是呢，她倒是險些忘了，秦梟過去剝蝦喂她的時候。
心口浮上淡淡的澀意，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今天我來給璨璨辦了退學手續。”她說。
秦梟點點頭：“是準備轉學嗎？有沒有看好新的幼兒園？”
“沒，璨璨的智力水平，讀幼兒園有些浪費時間，干脆不讀了。以后應該也不會讀小學。”
葉星叢他說，這才意識到這么大的一件事，竟然完全沒有同秦梟商量。
“抱歉，忘記跟你商量了。你怎么看？”這句話問得多少有點假惺惺了。
看著她突然找補，秦梟失笑：“我怎么看重要嗎？”
不怎么重要，葉星叢想。
嘴上卻道：“當然了，畢竟你是璨璨的爸爸。”
聽她這樣說，秦梟心口一熱，這句話里有多少真意，倒沒有那么在乎了。
“既然決定離開傳統教育模式，就要比按部就班讀書的人更早規劃自己的未來，學會對自己負責。”他鄭重地對葉璨說。
葉璨卻“哈”的一聲笑了出來，“爸爸，剛才媽媽和我說了相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