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音扭身過去,看到幾步之外的男人,細眉一皺。
這人二十出頭,一件花色襯衣,配一條黑色緊身褲,兩個耳釘在光線下特別扎眼。
印象里,她沒見過此人。
“騙子?”許晉東放下臉,“她騙你什么了?”
花衣男子雙手插兜走近幾步,看著夏音呵了聲,“她騙的不是我!”
“我騙誰了?”夏音很疑惑。
她一向遵紀守法,從不騙人。
花衣男子引起的動靜,很快引來就近人群的圍觀。
裴藺辰站在圈外,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一幕。
“你這助理可有點東西!”施列明走到他身邊,雙眼落在圈中那抹泰然自若的身影上。
裴藺辰抿了口杯中的酒,別有所指地說道,“自然,否則如何待在我身邊?”
手腕一斜,施列明跟他碰了下杯,“養鷹,可別讓鷹啄了眼!”
裴藺辰品著舌尖上的酒味,不置可否地勾了下嘴角。
花衣男子低笑,提著眼角看她,“夏小姐還記得施燁堂嗎?”
“施燁堂?”這名字一入耳,夏音心口就是一振。
她有多久沒從外人口中聽到這三個字了?
裴藺辰眸光一斂,眼簾輕抬,他就看到厲上南站在人群外注視著這一切。
男人的臉沉冷得猶如冰塊,方圓數米內,無人敢靠近。
指間酒杯輕晃,一抹冷光快速地滑過眼底。
花衣男子一拍手,“原來夏小姐還記得。”
夏音冷冷地看著他,沒應聲。
花衣男子一手指著她,對著圍觀的吃瓜群眾義憤填庸地說道,“大學時期,這女人跟施燁堂戀愛。施燁堂用打工所掙的錢供她讀大學。結果,這女人后來攀附上一個富二代,一腳就把施燁堂蹬了。”
接著,他手指一偏指向臺子,“剛才被她捐贈出來的那把琴,就是施家祖傳下來的物件,被她霸占拿走。”
“原來是個拜金女,虧我剛才還感動她的大愛無私呢!”
“什么大愛,不過是博個美名,釣個金主而已!”
“這女人可真惡毒,霸占別人的琴,還說人家死了!”
面對紛涌而來的惡言,夏音一臉淡然地站在那里。
“這人,你認識?”許晉東盯著一臉不善的男人,問著身邊的女人。
夏音搖頭,“不認識。”
見她毫無反應,花衣男子大聲質問,“夏音,你對得起施燁堂對你的愛嗎?”
陸銘逸瞥了眼不斷散發著冷氣的男人,撥開人群走了進去,“這位小哥怎么稱呼?”
看他進來攪合,安末文原本看戲的心情被沖刷地一干二凈。
轉眸看到不遠處的男人,她唇角一勾,走了過去。
她不光要看戲,還要往夏音心口插把利刃,讓她疼。
花衣男子一提領子,“我姓宋,海城天宏機械就是我宋家的。”
陸銘逸一拍額頭,“原來是宋公子,失敬失敬!”
哪個犄角旮旯的玩意?
“把琴交出來,”宋公子態度豪橫,“我要帶回去還給施燁堂。”
陸銘逸有些為難,“這怕是不合適。”
“有什么不合適?”宋公子不滿地看著他。
吃瓜群眾:……多少覺得這孩子有毛病。
惹了這位陸公子,你多少個天宏機械都白搭。
陸銘逸環顧四周,“你父母呢?”
“找他們干什么?”宋公子警惕地瞪著他。
今晚,他蹭著表哥的面子進入這個會場。
一眼認出這位夏小姐就是高出他三屆的學姐,她跟施燁堂的事在當年可是非常出名的。
他在長廊上跟朋友電話分享這事,轉身就見個漂亮的女人站在身后。
這女人扔給他一塊價值不菲的腕表,讓他出面講一段半真半假的故事。
他心動了,所以站在這里。
有人懷著憐憫的心想拯救一下這可憐的孩子,“這事不如讓你父母出面解決?”
“沒必要,”宋公子冷哼,一臉不屑地睨著夏音,“這種小人,我非扒了她偽善的皮不可。”
安末文挽上厲上南的胳膊,面露惋惜,“沒想到她是這種人!”
男人垂眸看了她一眼,寒涼的目光重新投向人群中的女人。
“宋公子,”陸銘逸提了把椅子,翹著二郎腿坐下,“你所說的這些,證據呢?”
宋公子撇嘴,“沒有。”
“沒有?”陸銘逸笑了,“那你可就是污蔑了。”
宋公子梗著脖子,“我沒必要污蔑她。”
“的確沒必要!”夏音往前走了兩步,直接站在這人面前。
宋公子一臉得意,“夏音,你也知道狡辯不了吧?”
沒想到,這塊腕表拿的這么輕松。
“你認識施燁堂?”夏音聲色平靜,仿若這人跟她從未交集過一般。
宋公子防備地看著她,“你想干什么?”
“別緊張,”夏音朝他淡淡一笑,晃了晃手里的機子,“我們可以跟他敘個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