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梧桐苑，厲上南站在路口，望著后院的方向良久，“馮叔，你親自跑一趟小島，去把我媽接回來。”
馮管家心思微動，卻也沒開口詢問，“我這就去辦。”
說完，他就走了。
厲上南閉了閉眼，轉身走向大門口，“去紫苑。”
陸銘逸回頭看了眼后院，緊跟上去。
紫苑，一座坐落在半島中的住宅，三面環江，島中植被茂盛，戒備森嚴。
入口安保確認身份后，車子被放行。
車子駛入一條幽靜的梧桐大道，兩側梧桐葉紛揚而下，卷起一陣陣冷意。
陸銘逸看了眼后視鏡，攥緊手中的方向盤，舌尖頂了下后槽牙還是選擇不說話。
車子停在一座白色建筑前，厲上南推門下車。
“厲少！”管家上前跟兩人打招呼，“陸少！”
厲上南朝他點了下頭，“林伯，我大哥在嗎？”
管家看了眼陸銘逸，“大少在后山訓練場。”
跟著，他又問，“厲少要上去嗎？我讓人送你過去？”
厲上南望著訓練場的方向，“那就麻煩林伯了。”
“厲少客氣了！”林伯回了句，立刻招呼人開來了輛四座觀光車。
厲上南跳上車子，“走吧。”
看著車子走遠，林管家看向陸銘逸，“陸少？”
陸銘逸壓下眼底的情緒，“林伯，有吃的嗎？”
昨晚從羅非口中知道事情始末，他一夜沒睡。
天一亮，他就跑回海城，到現在都沒吃東西。
“有！”林伯領著他走進屋子。
陸銘逸脫了外套甩在后背上，回身往后山看了眼，跟著林伯踏上臺階。
后山，厲上南走進訓練館，目光所及并沒見到殷政華，“大少呢？”
“在下面練靶子！”正在進行體能訓練的護衛指了下腳底。
厲上南抿緊唇線，徑直往地下一層而去。
厚重的鐵門一打開，木倉聲就往他的耳膜上狠狠地砸進來。
厲上南戴上遞上來的隔音耳罩，朝殷政華走去。
余光掃進他的身影，殷政華抬著手臂，側眸朝他過來，幽冷的目光直直地定在他身上。
厲上南低著頭，聲色里全是歉意，“對不起！”
三個字太輕，但他此刻只有這三個字可以說。
砰……砰……
殷政華連打兩發，隨即挪開視線看向靶子，冷硬的側影盡是克制，“你打算怎么處理？”
厲上南垂在身側的手指一根根收緊，“任憑您處理。”
殷政華睇他一眼，隨即把槍遞給身側的護衛，摘下耳罩往外走，“舍得？”
厲上南摘下耳罩放在桌上，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后。
望著厚重的鐵門，殷政華停下腳步沉默良久，“讓法律解決吧。”
私刑？！
罷了！
厲上南看著他的背影，朝他重重地道謝，“謝謝！”
這是最好的結果。
“羅非有交代孔胤文的去處嗎？”厲上南跟著他往外走。
殷政華淡聲跟他說著情況，“當年，胤文被羅非沉在青崖山水庫。”
青崖山……
厲上南腳步一頓，想到那片廣闊的水域，“能確定具體地址嗎？”
“那里水深且廣，水下情況不明，”殷政華神色凝重，“未必還在當時那個地方。”
厲上南斂眉思索了下，“放水！”
或許，這還有一線希望找到骸骨。
殷政華嗯了聲，“已經在跟當地政府聯系相關事宜。”
水庫上億立方的水，不是說放就能放的。
事關下游民生，得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