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興風之花雨 > 第七百九十四章 武德司
  柔娘做夢也沒想到風沙會是升天閣的東主,怔怔地望了一陣,忽然垂下視線,強自按捺起伏的心潮。

  宮大師以其驚才絕艷,于紛亂的天下間驚鴻一現,當年升天閣演舞過處,無論是割據的軍使,還是交戰的兩國,無不禁暴整亂,止息兵戈。

  不少地方為了迎來宮大師演舞,下大力氣整肅上下,安寧地方。

  宮大師宛如閃逝的流星劃開混沌的夜空,盡管短暫,璀璨的光輝至今仍有余暉,乃是近幾十年來,支離破碎的中原大地上難得的流光溢彩。

  女劍修的門派一向很少,以峨眉山越女劍派最為出名,自然而然對同為女劍修的升天閣感到親近。

  蜀國亡后,本來還算世外桃源的蜀地之水深火熱已經不遜外間。

  柔娘這一輩越女劍派的女弟子皆以宮大師為榜樣,希望紅顏仗劍,安寧故鄉,起碼曾經有此理想。

  發怔一會兒之后,不由自主的去瞧宮天霜。

  宮天霜承認自己是升天閣弟子,那么應該認識升天閣的東主,升天閣的東主也應該認識她。偏偏兩人見面不相識,到底怎么回事?

  宮天霜與柔娘對上視線,趕緊皺著小臉擠眉弄眼,一副哀求的樣子。

  柔娘畢竟還是信她的,勉強壓下心中的疑惑,微不可查的點點頭,心道有空再好好問你。

  總之,風沙和張永一番對話之后,鐘儀慧、宮天霜和柔娘皆心潮涌動,然而所思各異。

  張永仔細看了看風沙的臉色,又道:“另外,本殿帥還有一件事想跟風少談談。”

  他自稱“本殿帥”,那就不僅是代表他,更是代表柴興和北周朝廷。

  風沙斂容,點頭道:“殿帥請說。”

  張永緩緩地道:“陛下欲重建武德司,我想聽聽風少的意見。”

  鐘儀慧臉色劇變,趕緊垂首掩飾。這顯然是北周極度機密之事,沒曾想人家毫不避諱,居然當著她的面說出來。自然把耳朵豎得老高,生怕聽漏一句。

  柔娘當然不知道武德司是什么,見北周皇帝居然要駙馬兼殿帥這種高官向風沙問意見,心內涌起莫名的感覺,她還是頭次離天這么近。

  就像一個從未升天的人陡然間站上云巔,日月星辰舉目可望,好似觸手可及,所產生的復雜情緒,根本無法以言語來表達。整個人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風沙當然沒有這種頭次登上云巔的感覺,不禁皺起眉頭。

  武德司由北周的先朝的先朝所設立,乃是皇帝的爪牙,權柄甚重,完全獨立于禁軍之外,直屬于皇帝的密諜機構。

  皇帝用以牽制宿衛諸將和樞密院,也就是用來制約禁軍首腦和各地軍使。

  武德司與侍衛司的職能相仿,權力更大。

  侍衛司負責對外情報,對內主要針對軍隊。

  武德司不僅針對軍隊,上至當朝重臣,下至民間輿情,皆可刺探查察。

  至北漢,漢皇以武德司誅殺權臣,郭武和柴興的滿門皆死于武德司之手。

  郭武代漢之后,立時將武德司廢黜。

  柴興居然欲重建武德司,是否用來制衡趙儀所把持的侍衛司?

  或者單純加強護衛,希望強力壓制滅佛所導致的種種反抗,更用來避免滅佛之后,來自佛門無孔不入的報復?

  這個訊息由張永告訴他,并問意見,更是意味深長。

  張永乃是司星宗門人,重建的武德司是否將由司星宗把持?

  這是用司星宗來制衡四靈?

  武德司的重建,一定會傷害侍衛司的權利。

  必然會引起趙儀和四靈總堂的反對及反撲。

  雖然他跟趙儀同屬四靈,然而彼此之對立,其實瞞不過明眼人,柴興是否想用他來平衡掉趙儀,以他背后的四靈分堂來平衡掉四靈總堂?

  風沙的思緒快如電閃,一瞬之間便即回神,遲疑道:“這個,我一個外人,不好置喙罷~”

  張永好似自言自語地道:“殿前司都虞侯趙儀近來奉圣命廣募天下壯士,選取優者為殿前諸班。其選之精銳確實精銳,多半來自護圣營之銳士。”

  風沙頓時懂了。趙儀招募入禁軍,入殿前司,入侍衛司的人,多半是來自玄武總堂的玄武衛,看來已經引起了柴興的高度警惕。

  柴興再是和趙儀的關系交厚,也不會允許四靈往禁軍、往他的身邊這般大肆滲透。

  趙儀顯然看準正在滅佛的重要關口,柴興為了自身的安危,不可能自削羽翼,再是不情愿,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柴興當然不是省油的燈,既然不好削也不好壓,那就大力拉拔司星宗與之形成制衡。

  司星宗顯然不可能抗住無比強勢的四靈,于是來個“以夷制夷”的分化之策,拿四靈分堂來抵消四靈總堂。

  如此,司星宗方可游刃有余。

  也不知這是柴興的主意,還是張永的主意,又或者司星宗內尚有高人。

  風沙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心道還真是神仙打架,這些家伙耍起手段來一層套著一層,深意滿滿,處處是坑。稍不注意被人家一口吞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張永瞟了神情莫明的鐘儀慧一眼,繼續沖風沙道:“陛下的意思,希望風少推舉一二賢才,輔佐武德使。”

  鐘儀慧聞言大喜過望。如果姐夫能夠插手武德司的人事,對南唐那就太有利了。

  柔娘稍微冷靜下來,心中愈發疑惑,升天閣的東主真有這么大的能耐?居然能夠向皇帝薦官?憑什么?

  風沙緩緩地道:“我是否可以理解為這是對陛下詔請宮大家來汴州演舞的回報?”

  張永微笑道:“一碼歸一碼。不僅陛下,滿朝文武,包括我等皆對宮大家之演舞望眼欲穿,熱烈期盼。”

  風沙將信將疑。柴興邀請宮青秀演舞,緊接著便求他辦事,兩者不可能沒有任何關聯。

  按理說,他應當松口氣,看來柴興塞把甜棗過來,不是準備打他一耳光。

  然而,心里總覺得沒那么簡單,這些家伙都是修成精的老狐貍,一個個很會掩藏自己的狐貍尾巴。

  說不定人家正希望他如此聯想,以打消他的警惕,然后抽他一個冷不丁。

  道理很簡單,推舉輔佐武德司的人,與邀請宮青秀演舞并無強關聯。

  風沙無法以此來制約柴興不扇他“耳光”,所以看似的善意,僅是看似而已,雖然其善意很具有迷惑性,其實并沒有實質的約束力。

  這要是挨了“耳光”,他連發飆都找不到理由,因為張永已經說了“一碼歸一碼”。

  如果非要把人家盡往好處想,指望人家的善意是真的善意,更擔心因自己的拒絕而導致人家不邀請宮青秀演舞,那么被坑了當然只能認栽。

  張永心道墨修果然不好對付。

  常人遇上這樣連番而來的好事,早就欣喜若狂地一口答應。

  如果更聰明一些,或許還能聽出其中隱含很深的威脅之意。

  總之,不會無動于衷。

  偏偏風沙就無動于衷,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居然連話都不接。

  沒有半點年輕人的沖動和魯莽,倒像個久經風雨的老狐貍。

  張永打起精神,追問道:“風少以為如何?”

  “寧可少踩一處坑,莫要多拜佛一尊。我相信確有天降洪福砸頭頂的好事,我只是不信,更不指望會砸上我的頭頂。”

  風沙展顏道:“陛下又是誠邀宮大家來汴州演舞,又是讓我推舉重任之人,我何德何能,得此厚愛,還請殿帥替我解惑。”

  鐘儀慧心里好生緊張,恨不能勸姐夫趕緊答應,又怕她話一出口反倒壞事,只能強自按捺。

  柔娘沒想到這位凌少看著年紀不大,居然如此冷靜,說的話好有道理,不僅與符合江湖之理,放諸四海而皆準。

  宮天霜倒是聽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想起以前風少教導自己和師姐的樣子,平常風少都很好說話,唯獨這種時候會變得兇巴巴的,好生嚇人。

  如今觸景生懷,不禁想起從前,居然很是懷念,甚至感到十分親切。

  風沙反問,張永一愣,笑道:“風少這不是明知故問嘛?你是什么人,不必多說,知道的人知道,不知道的人不知道,這里面的水深水淺,還用我說嗎?”

  鐘儀慧知道風沙四靈少主的身份,開始琢磨到底什么水深水淺,當然想不明白,只能強行記下,打算一字不漏地講給李善聽。

  柔娘只知道風沙升天閣東主的身份,那就更想不明白了,頗有些高深莫測的感覺。

  宮天霜單純歸單純,好歹是風沙教出來的,不免覺得這個家伙似乎在故弄玄虛,根本是答非所問。

  張永看了鐘儀慧一眼,又掃過柔娘和宮天霜,繼續道:“想必這種事風少見得多了,肯定有所領悟。事關重大,我也不方便細講,風少肯定明白,何必裝傻?”

  風沙笑笑不語。這個老狐貍,盡講些模棱兩可的話,說一大堆好似很有道理,其實細想全然無物,說了等于沒說。

  張永見風沙無動于衷,心道這小子的確不好糊弄,再這樣扯下去,非但無用,也讓人家瞧不起,想了想,終于說了句實誠話。

  “實不相瞞,王卜是在下的師兄,重建武德司正是他向陛下的進策。”

  鐘儀慧俏目驀地閃光,極力垂眸掩飾。她知道王卜,七郎最近對此人念茲在茲,正因為此人給柴興獻了平邊策,乃是極力推動北周先滅南唐的元兇。

  風沙恍然,原來王卜是司星宗門人。如果他答應幫忙的話,欠他人情的不是柴興,而是司星宗。

  就說張永怎么先提柴興邀請宮青秀演舞,再提重建武德司一事,原來機巧在這兒呢!

  這家伙好鬼,故意把柴興拿出來誤導,想賴掉這份人情。

  屆時,他以為是柴興欠他的人情,邀請宮青秀演舞是還此人情,果真照此布設下去的話,吃虧是遲早的事。

  還真會挖坑啊!稍不留神就掉進去了。

  風沙淡淡地道:“我與殿前司都虞侯趙兄交好,重建武德司一事,張兄應該先問問他的意見,他才是這方面的行家。”

  他為什么要幫司星宗對付趙儀?為什么要引導四靈分堂對付四靈總堂,內斗很好玩嗎?

  有時候為了自保實在沒辦法,不得不出此下策,但是憑什么為了別人的利益平衡掉自己人,同時也被自己人給平衡掉?他腦袋又沒抽抽。

  張永鄭重地道:“如果風少愿意推助一把,在下師門及王師兄都會記下風少一個人情。”

  風沙婉拒道:“我一定會慎重考慮。不過,茲事體大,還望張兄多給我點時間。”

  張永無奈點頭,岔話告退,前去找彤管,向李玄音和李善報了個歉,把彤管拉到無人的一角,顯然想說私話。

  彤管深情款款地凝視著丈夫,笑容十分甜蜜,語氣卻正好相反,充滿譏諷之意。

  “碰釘子了?你不說就是個毛頭小子,手到擒來嗎?現在知道人家不好對付了?知道來求我了?”

  張永苦笑道:“事關重大,還請公主一定幫我。”

  彤管親切地給丈夫理著衣襟,嘴角含笑,語氣則寒意森森。

  “你不是吃醋嗎?你不是要臉嗎?你不是怪我跟他走得近嗎?你不是要我離他遠點嗎?我告訴你,你就是個沒用的老東西,我就喜歡他令人窒息的霸道。”

  彤管甜蜜的笑容絲毫不減,惡毒的話一句接著一句。

  “他輕而易舉地征服了我,在他面前我不是公主,是個賤婢,任憑他隨意把玩。你讓我去求他,應該知道我會怎樣求他,那是你到死也看不到的下賤樣子。”

  張永氣得臉都綠了,雙拳握緊,死死瞪著彤管。

  彤管笑盈盈地牽起他的拳頭,好似撒嬌地嗔道:“我要你親口說,讓我去求他,你不說,我就不去。”

  郭武做主,將彤管嫁給了年齡足以做她父親得張永。

  彤管一直不喜歡張永,甚至不讓張永碰她,這本來就是公主擁有的權力。

  對外,她全力支持張永,也很守婦道,年紀輕輕便獨守空閨,從不亂來。

  直到她在宋州被趙義帶著侍衛司的人軟禁,其時張永恰好升任殿前司都點檢不久。

  這一下,令她想通了很多事。

  張永分明想讓侍衛司的彤管默默無聞地消失,使得晉國長公主可以病死。

  進而聯想到父皇尚在壯年,莫名其妙地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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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止轉碼、禁止閱讀模式,下面內容隱藏,請退出閱讀模式!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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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