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修真界禁止物種歧視 > 第 41 章 撿到了大貓
  俞幼悠充分展現了什么叫翻臉不認人。

  比如現在,竹朝雪才剛表露出想用這次療傷來抵消馬長老一百多年前欠下巨款的意圖,俞幼悠就突然變成了魚的記憶,忘記了丹鼎宗還有馬長老這號人物。

  就連啟南風跟蘇意致也露出了迷茫的表情:“馬長老是誰?丹鼎宗還有這號人物嗎?”

  竹朝雪:“……”

  俞幼悠也不知道馬長老怎么回事,債主居然從丹鼎宗發展到了西境!雖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但是誰欠的自己還去。

  像她就學聰明了,絕對不會借錢給馬長老的。

  南境下手賊狠,現場還沒傳送出去的西境修士們大多都躺著不能動彈,即便是練了佛家金身的小和尚們這會兒也是滿頭的血痕,要不就扎滿了回春門的針。

  狂浪生在某些事上精明得要命,比如此刻,他便低聲地提醒俞幼悠:“小和尚們應該很窮,你當心他們跟你們那個馬長老一樣,寫了欠條賴上一百多年都不還。”

  蘇意致聽到了,他面無表情地糾正狂浪生的說法:“和尚們都不窮,天音禪寺的信眾遍布整個四境,受無數信徒供奉,要不是他們太愛拿靈石塑金身修寺院,估計會比御獸宗還富裕。”

  狂浪生聽了以后瞪大了雙眼,又磕磕巴巴地悄悄指向合歡宗那群人:“那她們肯定很窮,你看這么冷的天氣,她們還穿這么少。”

  “合歡宗也不窮。”這次倒是俞幼悠出來解釋了。

  她的眼神輕飄飄地從蘇意致身上飛過,然后淡定地解釋:“合歡宗的特產店在四境每條小巷都有,生意好得很,不可能缺錢。”

  特產店……

  曾放下豪言要給親爹買特產的啟南風,還有親自去買過特產的蘇意致同時回想起了那絕望的一夜,他們的心扭曲著變得冰涼。

  腳為什么那么癢,腳趾為什么開始自動摳地?

  “我看北境的人好像也很闊綽,這么看來,原來只有我們東境最窮了?”狂浪生難以置信。

  張師姐握緊了手中那把中品靈劍,亦是滿眼羨慕。

  俞幼悠實在沒好意思告訴他,其實丹鼎宗也不窮,丹修們靠著煉丹能輕松掙大錢,外門弟子們每個月都能領不少靈石。

  四境諸多大宗門里,窮的只有你們盾劍二宗罷了。

  趕了半天路的劍修和盾修們坐在河邊休息回復靈力,順便嘰嘰喳喳鬧騰著,開始商量在中州河里釣異魚。

  竹朝雪立在一旁,雖然身上已被鮮血浸透,卻也沒有半點松懈。她依然緊握著倒刺鞭,靜默地看著東境眾人。

  河邊的東境修士們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態,明明是在危機四伏的萬古之森中,更被整個修真界所注視著,卻依然沒正形地在中州河邊拿盾砸異龜,拿劍叉異魚。

  盾修也就算了,畢竟四境各大派都知道他們肌肉發達,腦子不太聰明。

  可為何傳聞中素來清傲古板的劍修也開始做這種傻事了?

  而且四境大會雖是代表一境出戰,終究卻還是分屬不同門派,期間更不乏利益爭端,所以大家都是明面上過得去就可的合作關系。

  正如合歡宗和天音禪寺,兩宗平素完全沒有往來,甚至略有些瞧不起對方,在四境大會中也只是分工協作,合歡宗負責攻,天音禪寺負責守,戰斗之外便涇渭分明,連話都不會多說兩句。

  但是東境那群人看起來卻親密無比,劍修們和盾修們混在一起吵吵嚷嚷的,聒噪得過分了。

  狂浪生這會兒正不要臉地纏著姜淵把他御劍帶上天,好去河對面撿個什么漂亮的石頭,那位傳說中甚是高傲不近人情的劍神弟子板著張死人臉,卻還真的御劍把他帶過去了。

  見此畫面,竹朝雪神情略錯愕。

  俞幼悠想的可沒竹朝雪那么多,她跟啟南風和蘇意致這會兒正小心翼翼地給病患療傷,被后面的人吵得頭痛。

  “安靜點,傷口縫壞了就拿不到靈石分你們了!”

  聽到沒靈石威脅,貧窮的劍修和盾修們馬上小聲了許多。

  俞幼悠繼續利落地給那個叫明心的小和尚接骨,他的膝蓋骨都碎了大半,需得切開皮肉將碎骨剔出。

  她在包裹里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止痛藥,只能交待小和尚:“實在沒藥了,你得忍忍。”

  那個白凈的小和尚臉色慘淡,眉目卻依然和善地低垂著,聲音輕忽像陣春風:“無礙,有勞您了。”

  他已經做好了吃痛的準備,不過俞幼悠的動作遠比他想象中快得多。

  她只挑開了一道小小的口子,而后便拿著一根銀針飛快地挑除碎骨渣,一股暖融融的靈力也隨之覆上催動著血肉生長。

  這樣好的技術怕是只有那些頗具盛名的老醫修才有了,真要算起來還真的不貴。

  明心正這樣想著,突然注意到俞幼悠手中的銀針……

  他怎么覺得這玩意兒跟方才回春門扎到自己腦門上那根一模一樣呢?

  你們丹鼎宗給人療傷的工具就用別人腦門上拔下來的?

  然而俞幼悠沒給小和尚繼續觀察的機會,她利落地解決完這個病患后,又轉向下一個目標了。

  收了錢就要治好人,這是俞幼悠的行事準則。

  啟南風負責那些外傷的包扎,俞幼悠負責各類接骨正骨,蘇意致給受內傷的現場煉藥,配合得好不默契。

  場外的人有點看不懂。

  他們只看到俞幼悠拿了一疊紙給西境修士們簽了字,然后便看到本該是敵對的兩境居然和睦相處,那三個丹修更是開始給西境的修士們療傷了!

  樹上的解說員很費解:“奇怪,按著以往比賽的慣例,大家遇到殘兵一般都是直接送出局,為什么東境非但沒動手,反而幫對手療傷了呢?”

  另一棵樹上傳來回應:“我聽說合歡宗有一門功法可以操縱人心,竹朝雪作為合歡宗竹長老的愛徒最擅此道,很有可能她將丹鼎宗的三個丹修的身體操控了。”

  “不過看三個丹修的樣子不像是□□控,而且劍修和盾修們的狀態也很……活躍,不是被蠱惑后的呆滯模樣。”

  “或許東境又跟西境臨時達成同盟了。”

  “……”

  御獸宗的長老慢慢撫摸胡子,表情也略顯茫然。

  馬長老見狀,生怕對方先前許諾的謝禮跑了,于是施施然開口:“御道友不必多心,我丹鼎宗畢竟乃醫修一脈,素來教授弟子要多行善事,這群孩子雖然現在是對手,但日后都是守護我人族的道友,他們無法坐視西境道友身負重傷面對異獸也是人之常情,赤子之心難得啊。”

  這么正氣凜然的一番說辭,頓時讓御獸宗的長老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

  北境眾長老冷哼一聲,顯然不信馬長老的話。

  倒是西境的梅長老微微一笑,美眸微亮地對著馬長老頷首言謝道:“不曾想馬長老教出的弟子這般高風亮節,先前對您多有誤解,是我淺薄了。”

  馬長老泰然自若地躺著,不多言語,好一副云淡風輕的高人模樣。

  牛長老:“……”

  裝還是老馬你會裝。

  西境的傷患太多,俞幼悠三人從上午忙碌到下午才算完,河邊的劍修和盾修們也恢復滿了靈力,還真的順便弄死了幾只兇殘的異王八。

  “眼下事畢,我們就先告辭了。”俞幼悠擦了擦汗水站起身來。

  竹朝雪細細地查看了一番,確定自己的同伴的狀態果然好了不少后,懸著心微微落下。

  她頷首,聲音清清冷冷:“不送。”

  東境修士對著竹朝雪微微拱手,利落地招呼著同伴往內圈的方向而去。

  竹朝雪挺直背脊,始終注視著東境修士遠去的身影,一刻也不敢放松。

  不是她多疑,而是身為大師姐就要肩負起保護師弟師妹的職責,若是東境收了錢后再反過頭來把他們送出去……

  才這樣想著,已經行至對面的東境隊伍中倏然亮起一道劍光,一把飛劍似閃電般疾掠而來。

  竹朝雪眸子驟冷,正欲揚起鞭子反擊的時候,一道懶散的聲音從對岸傳來——

  “合歡宗那位師姐,失血過多會有大麻煩,這顆藥算免費贈你的啦。”

  她的手一頓,就見那把劍在她面前停住,劍尖上穩穩地置了一坨小小的靈藥。

  是方才俞幼悠要價五百的止血丹。

  竹朝雪拿下藥,靈劍便轉了個向飛回東境隊伍中那個高挑女劍修手中,而她身邊那個矮個子的丹修頭也沒回。

  她垂眸沉默片刻,還是把這枚丑丹放到嘴里,滿滿嚼咽。

  丑是丑,味道卻不賴。

  *

  “西境像是不打算進內圍了。”張師姐回頭看了眼說道。

  姜淵頭也不回地走在最前方:“他們沒有醫修補給,而且人數也不齊,現在的狀態只能在最外圍獵殺異獸,基本等同退出這次四境大會的競爭了。”

  “那南境呢”狂浪生突然問:“南境去哪兒了?”

  “南境應當是怕我們會聯合西境一起追殺他們,所以方才離開的時候走得很快,還特意掩蓋了痕跡和隱蔽了氣息,我現在也嗅不到他們的氣味……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們會認為我們跟西境聯手。”俞幼悠的表情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那就麻煩了啊,我還說拿著這玩意兒去找御雅逸,問他要出多少贖金買回去呢。”狂浪生撓了撓頭,從芥子囊中摸出一塊精致的金色圓石,上面刻印著御獸宗的標志,上書一個御字。

  “……”姜淵看了眼石頭后就移不開眼神了,他一副見鬼似的表情:“你哪兒來的?”

  “就那會兒啊,我讓你載我去對岸撿石頭。”狂浪生滿臉都是自得:“我親眼看到御雅逸丟出來的,南境的人都有錢,丟出來的石頭肯定也是大寶貝!”

  姜淵沉默片刻,心情很復雜,不知道該感嘆狂浪生的好運氣還是他的無知了,“這是御獸宗的封獸石,里面有一個類似于芥子囊的空間,不過是用來安置他們的靈獸的。”

  俞幼悠突然想起來了:“那時候御雅逸的黑老虎被丟河里了,所以他丟封獸石是想讓老虎躲進去?”

  也就是說……御雅逸的大老虎可能就在這顆封獸石里。

  這下東境的人都來勁兒了,個個帶著好奇開始打量這塊石頭。

  “我聽說御雅逸的這頭靈虎是整個御獸門血脈最強的,能升到化神境誒。”

  “我先前就看到那頭黑虎的爪子是白色的,好像叫踏雪來著?南境的人就愛整這些花里胡哨的,一老虎的名字比我的還講究。”

  然而看了半天,也沒看到。老虎從石頭里出來。

  封獸石只有主人打開或者靈獸自行出來,外力是決計打不開的,眾修都有點失望。

  最后這塊石頭被俞幼悠拿到了手里。

  她掂了掂石頭,聲音冷冷淡淡的沒多大興趣:“河水那么急,這頭老虎肯定被沖走了,空石頭拿來也沒用,走吧。”

  語罷,俞幼悠渾不在意地將封獸石往不遠處的草叢里一拋。

  狂浪生剛要罵罵咧咧就被俞幼悠堵了嘴,她悄悄地示意眾人收斂氣息,而后安安靜靜地蹲在了草叢后。

  過了大半個時辰,就在狂浪生快要忍不住去把封獸石撿回來的時候,一道亮光突然閃過。

  一頭通體漆黑的巨型猛虎出現在草叢間。

  黑虎一出來就對上了那二十多雙賊精的眼睛,它頓時知曉上當了

  它原想站起來逃跑,最后卻無力地四腳跪倒在地,渾圓的腦袋趴在草叢上,虎目憤怒地盯著眾人,然而先前強有力的尾巴也垂著一動不動,唯有漲鼓的肚腹還在上下起伏,證明著它還有口氣。

  俞幼悠在猛虎的注視下撿起了那塊封獸石,然后蹲身開始觀察這只大貓。

  果然是不識水性,那大得畸形的肚子估計是喝了不少河水進去。

  俞幼悠拿手按了按,黑虎果然一邊齜牙咧嘴怒吼一邊被迫吐出渾濁的河水。

  狂浪生見俞幼悠都上了手,頓時也來了興趣:“我力氣大,我來幫它按!”

  他按得又快又大力,開始黑虎還要吐水出來,后面就開始蹬著四爪開始掙扎著要反擊了,然而它這次傷得夠嗆,往日能拍飛筑基期修士的大爪都沒有力道,虛弱得像只病貓。

  虎落平陽遭犬欺莫過于此了。

  踏雪眼中已快要噴出怒火,要是能說話估計都開始罵娘了,但是它不會,所以狂浪生一邊按一邊大氣地同它對話:“嗨你客氣啥,幫你按個肚子而已,你不用吼那么大聲。”

  俞幼悠蹲在地上看了會兒,意識到不對:“狂浪生你別按了,它肚子里好像沒水了。”

  “不對啊。”狂浪生鬼祟地往踏雪尾巴附近瞧了瞧,又指著黑虎渾圓的肚子:“它是公的不可能懷孕,這么大的肚子肯定是還有水。”

  俞幼悠回想了一下第一次見到黑虎時的場景,試探著說出另一個可能:“興許這是它的肥膘呢?”

  “吼!”

  踏雪怒兇了一聲,比剛才被狂浪生按肚子時還吼得大聲。

  然而東境眾人內心毫無波動,面對這只爬不起的病虎甚至開始上下其手,就連向來最端莊的張師姐也目光灼灼地悄悄伸出手,捏了捏它后腳肉墊。

  俞幼悠倒是很認真地在觀察踏雪的傷勢,在中州河中嗆了肯定不至于這么虛弱,身上除了鞭痕也不見得其他致命傷。

  她不顧老虎的怒嚎,揉了揉它的圓耳朵:“奇怪了,為什么這么虛弱呢?”

  這時候張師姐突然盯著自己手上沾染的些許血跡,遲疑道:“它后腳好像也有傷。”

  俞幼悠挪過去,掰開一個黑色的肉墊仔細地觀察一番:“上面有齒痕,它應該是被異獸咬了。”

  至于為什么先前眾人沒發現,還是得怨這老虎長得太黑,被異獸咬后的黑氣在它臉上完全看不出來。

  “得抓緊時間給它解毒,不然萬古之森待會兒指不定要多一只瘋虎。”

  中州河里亂七八糟的異獸太多了,而且他們現在已遠離河流,想要倒回去估計還要耽誤一段時間。

  好在俞幼悠先前撿尸的好習慣傳染給了狂浪生,后者這會兒利落地從自己的芥子囊中倒出好大一堆奇形怪狀的水生物:“都是剛剛我們斬殺的異魚之類的!先拿來給它吃了!”

  黑虎對眼前這群東境修士充滿了戒備,所以當俞幼悠企圖給它喂煉化后的異魚血時,它冷冷地盯著她,不愿張嘴。

  “啥毛病呢?”

  俞幼悠不慣著這臭毛病,伸手一扯老虎胡子,黑虎立馬齜牙咧嘴地開始嗚嗚低吼了。

  一滴異魚血順勢被塞進了老虎的牙縫里。

  “怎么樣,它好了嗎?”曾被猛犬堵在墻上過的啟南風有點擔心,躲在樹后小心地探了個頭出來。

  俞幼悠觀察了一下,搖搖頭:“它臉太黑了,看不出來。”

  蘇意致很干脆:“很簡單,把這些血全都灌下去喂了再看。”

  于是叢林中時不時就傳來一陣低沉的猛虎咆哮聲,最后在喂了王八血后,原本虛弱的咆哮聲頓時變得中氣十足,連帶著頭頂的林梢都被震得掉落了無數樹葉下來。

  “好了。”俞幼悠把手擦干凈,趁著黑虎沒注意往它嘴里丟了顆止血丹,然后狠搓了兩下虎頭,沖它冷笑:“別想偷襲我們也別想逃,我剛給你喂的是丹鼎宗秘制毒丹,明天不吃解藥你必死,到時候你的主子怕是要傷心死了。”

  原本正打算轉身逃入草叢中的黑虎對她怒目而視,沖著俞幼悠無能狂怒吼了好幾聲,長長的虎尾憤怒地甩來甩去,把腳下的野草打得稀碎。

  然而俞幼悠根本不理它,招呼著眾人起身繼續前進。

  啟南風納悶:“你喂的明明是止血……”

  “噓,它聽得懂人話。”俞幼悠往后瞟了一眼,果然在不遠處的灌木叢后發現了一對黑色的圓耳朵。

  “南境的人把行蹤抹得干干凈凈,它肯定找不到御雅逸的,而且這附近太危險,要是又被異獸咬了就完了,它一頭老虎又不能跟我們一樣捏碎傳送符傳送出去,落單了只有死路一條。”

  “你還挺有善心。”姜淵抱著劍冷不丁地開口。

  “呵。”俞幼悠回之以驕傲的笑容:“我可是還有個桐花郡第一大善人的名號!”

  才不是打算出去以后讓御雅逸給他的老虎付醫藥費!

  事實證明,這頭大老虎是真的能聽懂人話,被俞幼悠誑了以后,怕死的它果然鬼鬼祟祟地跟上來了。

  東境諸修們在密林間行進了整日,每當俞幼悠悄悄回頭的時候,總能發現小半截毛絨黑尾巴尖兒,又或是黑色的圓耳朵,當然,看到最多的還是那最醒目的雪白色圓潤肉爪了。

  靈獸也要臉,被戳穿后指不定又要瞎吼吼。

  所以眾人也裝著沒發現,該走走,路上發現了異獸該殺也殺。

  不過越往里面走,眾人行進的速度也跟著越來越慢。

  內圍的萬古之森靈氣濃郁得讓眾修欣喜不已,但是里面出現的異獸也越來越強大。

  在森林外圍最常見的煉氣期異獸已經變得極其罕見,取而代之的是遍地走的筑基期異獸,先前狂浪生去解決三急,結果差點被一只比他腦袋還大的異蛛嚇得叫出來。

  “這附近好像曾有人住過?”啟南風在采藥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根被藤蔓纏滿的石柱,他又扒拉了一下,又發現了一塊巨大的石磚。

  “這里已經是當年的中州了,曾經是整個人族最繁華的地界,有人住也是正常的。”蘇意致介紹道:“據說千年前的中州曾是修士的圣地,出過很多飛升大能。”

  原文中都在描述俞不滅的各種裝逼打臉和收服各路美人,并沒有提及中州的事,俞幼悠也很好奇:“所以中州為什么變成了現在的萬古之森?”

  “不知道。”蘇意致回答得很干脆:“據說中州曾突然用大陣封鎖了整片領域,禁止修士進出,后來陣法隨著時間湮滅,再出現在大家面前的就是空無一人的萬古之森,還有無處不在的異獸。”

  夜色越來越深的時候,正好這片區域因為曾有人居住的原因鋪了很多厚重的巨石磚,所以有一片未被樹木侵占的空地,大家便決定在此地修整一夜。

  叢林中不敢生火,于是狂浪生那面盾就被放到了中間當燈用。

  密林中的靈藥數量遠超外圍,他們這一路來也采到了不少,俞幼悠跟蘇意致在邊上飛快地煉制好了祛除毒蟲的丹藥,捻成粉末后繞著這片空地撒了個圈。

  這一路來眾人都不敢松懈,眼下困乏得要命,卻又不敢睡過去。

  這時候不知從哪兒傳來忽高忽低的呼嚕聲,俞幼悠下意識地往狂浪生那兒望了一眼,結果發現源頭不是他。

  張師姐忍笑,指了指黑暗中某個方向:“好像是御雅逸的那頭老虎。”

  俞幼悠把巨盾挪了挪方向,借著寒晶石的微光,果真在那個方向看到了四團懶散張開的白色爪子。

  “……”

  呵,誰能想到堂堂御獸宗最具威名的靈虎睡覺打起呼來,鼾聲居然比盾修還要大呢?

  眾修不敢睡也舍不得睡,這里的靈藥要超過外界十倍,他們都閉了眼安靜地吸收靈力抓緊時間修煉。

  俞幼悠也沒例外。

  只是過了一會兒,她便睜開了眼睛。

  “有東西來了。”她聲音冷冷地說著,與此同時也站起身來。

  黑暗中有窸窸窣窣的響聲傳出,角落的踏雪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低吼著發出威懾聲。

  俞幼悠手中的火系靈力溢出,將自己的丹爐瞬間點亮。

  借著火光,眾人終于看清前方的情形。

  山林中鉆出了密密麻麻難計數的碩大老鼠,個個都似貓狗那般大小,皮肉半腐,尖牙烏黑,那雙賊眼更是泛著兇狠的血光。

  “嘶!好大一群筑基期的異鼠!”

  這邊人多它們不敢上,現在已經蜂擁著朝黑虎圍過去了,踏雪怒吼著想要將這些小東西踩死,但是它們的數量可怕得驚人,不多時便從它的四爪開始往它身上爬。

  俞幼悠怒喊:“大貓過來!”

  踏雪吼了一嗓子,這時候也顧不上忌憚這群東境騙子了,帶著一身的異鼠朝著俞幼悠狂奔而來。

  都不用俞幼悠開口指揮,劍修們已齊齊出手,精準地揮劍刺出去,恰好刺死異鼠,連黑虎的半點皮毛都沒傷。

  踏雪甩了甩腦袋,壓低了身子憤怒地朝著那群異鼠大聲咆哮。

  然而異鼠多得可怕,且已經開始朝著東境眾修的方向狂奔而來了。

  異獸們只食肉,但是在內圈內位于生存底層的異鼠殺不死其他異獸,常年得不到食物補充,餓極時遇到了這群修士,自然不可能放過他們。

  鼠海降臨,眾修的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但是沒有一個人說害怕或退后。

  在經歷了這么多次的戰斗,還曾一起同斬異狼共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后,東境眾修戰斗的默契早就突飛猛進了。

  狂浪生帶著盾修們以靈力護體,持盾立在了最前方,將丹修護在了最中間的安全地帶。

  劍修們飛躍而起,劍上涌動著五行劍氣。

  原本幽暗的萬古之森瞬間被這些靈力的光輝所映照,變得恍如白晝。

  外面的眾解說們聲音都吼嘶啞了——

  “異獸潮是萬古之森中最可怕的存在之一!粗略估算這里的異鼠恐怕要以千計數,東境的運道著實太背了,撞到了最難纏的異鼠潮,這些異獸看似威脅不大,實際上它們的利齒無比鋒利,同時還無孔不入難以防備,此時又是深夜,東境恐怕要退出萬古之森才行了,否則異獸群會將他們徹底淹沒!”

  “不過他們好像并沒有要傳送出來的意思?他們開始動手了!”

  萬古之森內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知曉這將是一場漫長的戰斗,所以都保留著力氣。

  盾修們分為前后兩列,前列頂不住的時候便飛快退下,由丹修們飛快地包扎傷口喂回靈丹。

  頭頂的劍修們則根據所練功法不同分做了好幾隊,互相配合著以發揮出更大的威勢。

  劍修們素來都是獨來獨往,即便是同門也少有配合,眼下這逐漸熟練的配合,都是在過去這段日子中被逼著磨煉出來的。

  期間也有些異鼠突破了盾修的防線沖進來,這時候俞幼悠他們便拎著丹爐狠狠地砸過去。

  就連一直防備著東境眾修的踏雪也加入了戰斗,此獸甚是記仇,看到異鼠就怒吼著一腳踩上去。

  這場戰斗持續了很久,場外的人亦是啞然了許久。

  所有人都被帶入了這片凝重的戰斗氣氛中。

  異獸潮來襲,它們烏壓壓地朝著那二十多個少年少女涌去,像陰沉的烏云一般不可抵擋。

  然而東境的那絲光雖然越來越黯淡,卻始終不曾熄滅過。

  他們井然有序地配合著,以可怕的默契保持著最初的陣型,抵擋了異鼠一波又一波的沖擊。

  “四境大會素來被稱為少年們的揚名大會,尤其是自不滅劍神過后,誰都想借此機會揚名修真界。”天頂上的顧真人語氣略有感慨:“加上少年氣盛,誰也不服誰,所以時常見到實力出眾的天驕,倒是很少再見到配合得如此好的隊伍了。”

  他們眼界之深,自然看得出東境的隊伍中各修士實力并不平衡。

  比如狂浪生就遠超過他的師弟們,而姜淵和俞長安的劍氣也遠非其他劍修能比,若是他們愿意表現,沖出來剿滅一大片異鼠再全身而退,肯定能揚名了。

  先前的俞不滅便是這樣做的,后面的年輕修士們也有樣學樣,能多帥就多帥。

  但是這次東境的這幾個修士卻選擇配合著隊友維持防護的陣列,當隊友支撐不住時再不起眼地施以援手。

  “這樣的做法掩去了他們自己的光輝,卻能讓整個隊伍撐過異鼠的侵襲。”無塵佛子面上帶了深色。

  “今年的東境,與以往大不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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