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里，男人的聲音蒼老粗糲。
乍一聽刺得人耳朵疼。
謝欽瞇起眸子，森然一笑，“謝振軒。”
……
程杏睡醒沒見到謝欽，才知道他又離開了。
“那謝醫生晚上會回來嗎？”
衛三遲疑著，搖了搖頭，“屬下不知。”
程杏抿著唇瓣，輕聲道謝后，讓她下去了。
然后，她自己去了小書房。
胡思亂想，不如靜下心賺錢。
順帶再熟悉熟悉裴氏。
反正已經征得謝欽同意，她可以正大光明地查看裴氏的消息了。
……
謝欽掛了謝振軒的電話后，心頭就覆了層陰云。
他無心工作，驅車去了公墓。
尚未走到母親池湘的墓前，就遠遠望見了放在墓碑前的那束梔子花。
潔白的花瓣上，滾動著晶瑩的水珠。
顯然是有人剛放下不久的。
此種境況下，除了謝振軒，別無他人。
已經過去十五年了。
謝振軒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會惡心人。
明知他此生最厭惡的，就是他出現在母親面前。
卻一被放出來，就急不可待地趕了過來。
先惡心了他媽。
又打電話挑釁他。
“呵！”
謝欽唇角溢出一聲冷笑，抬腳將那束花用力踢開。
又將自己懷里的那捧，放了下去。
墓碑上，女人面容溫婉，唇角笑意清淺，一看就是個溫柔可親的人。
凝著她的臉，謝欽沉默良久。
而后，他掏出錦帕，默默擦拭起了墓碑。
不管謝振軒碰沒碰過她的墓。
他都嫌他臟。
……
程杏在玫瑰莊園，又住了三天，卻再也沒見到過謝欽。
這日上午八點，她學校有一節必上的專業課，因此早早就起了床。
“程小姐，車子備好了。”
衛三已經將程杏的課程表默背了下來。
怕她擔心路遠會遲到，特意第一時間過來通知。
“好，謝謝你。”
玫瑰莊園距離南大，約莫一個小時的車程。
留給程杏用早飯的時間，并不太多。
簡單吃過兩個小籠包，桌上的其他食物程杏一概沒碰。
她拿起書包就要走，又被柳嬸叫住。
塞了盒熱牛奶和雞蛋。
“程小姐，拿著路上吃。”
程杏心頭一暖，接過后彎唇道謝，“謝謝柳嬸。”
“快去吧，別遲到了。”
程杏跟柳嬸說過再見后，邁巴赫就啟動了。
柳嬸站在原地，笑呵呵地望著車子遠去。
等到再也瞧不見車子的影子，而周圍又只有她和管家兩人后。
柳嬸笑著朝旁邊的管家道，“程小姐，倒是沒什么架子，比之前那位沈姑娘，好多了。”
管家偏過頭，“柳嬸，你很看好程小姐？”
柳嬸轉身，收拾起了桌上的食物，柔聲道，“程小姐溫柔善良，待人親和，對我們也很有禮貌，我倒是很希望，玫瑰莊園的主人能是她。”
聽言，趙管家意有所指道，“你也說了，‘玫瑰’莊園，所以一切都還是未知。”
他加重了‘玫瑰’這兩個字。
因為照顧過沈惜的兩人都知道。
玫瑰，可是她最喜愛的花。
而這幢莊園，也是少爺為她而建。
柳嬸想到過往，默了默，又道，“可是程小姐已經懷孕了。”
“但是，少爺也從不缺想為他生孩子的女人。”
這話，叫柳嬸無言以對。
南大。
程杏上完課，剛出教室，就被人迎面潑了一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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