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品齋。”
不等謝欽在開口詢問，程杏就主動解釋道，“裴承說有我爸骨髓配對的消息，要見面詳談，我就過來了。”
她如此坦誠，倒叫謝欽聽說她跟裴承約見消息時，瞬間迸發的難耐怒氣卸去大半。
憤怒消退，謝欽恢復冷靜自持后，回味著程杏說的話，又有些吃味。
他默了默，低聲道，“杏杏，我也著人尋了，全國各大醫院都有派人去問，但直到現在，都還沒收到適配的回復。”
程杏抿了抿唇角，輕聲道，“謝醫生，我知道的。”
之前，她從昏迷中醒來，謝欽就跟她說過此事。
嗯，程杏她記得就好。
謝欽滿意了，將心思拉回了昨天。
盡管回老宅時，他已足夠警覺，可謝欽如何也想不到，謝老爺子為了不讓他跟程杏領證，竟給他下迷藥，害得他從昨天下午直接昏睡到現在。
“昨天，抱歉，我有些事，沒來得及過去。”他嗓音低沉，踟躕道，“領證的事，你在等我一段時間。”
他不解決京都的婚約，老爺子是不會把戶口本給他的。
他能對謝振軒下狠手，對老爺子，卻始終無法全然狠下心。
只能委屈程杏，再等一等了。
“謝醫生。”程杏低聲呢喃，“你真的想過，要和我結婚嗎？”
“當然。”
聽到這，程杏心底愈加酸澀。
只因為她看起來像沈惜，他就能對她好到這種地步嗎？
明里暗里，她還沒張口，他就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還數次救她于水火，找人救她爸爸的性命。
他的恩情，多到她根本還不清。
可是謝欽。
她不想做別人的替身啊！
百般滋味在胸腔中翻騰，攪得程杏的呼吸都亂了。
謝欽敏銳地察覺到了，“怎么了？”
她不對勁。
程杏苦澀一笑，“謝欽，我能問你個事嗎？”
謝欽唇角繃直，“你說。”
掐在掌心的手指松了又緊，程杏深吸一口氣，靠在墻壁上，仰起頭了頭，“沈惜是誰？”
你，還喜歡她嗎？
程杏其實想問他這一句，可自卑使然，她不敢問出口。
更害怕問了后，會得到讓自己后悔的答案。
這樣她不問，心底就還能藏有一絲小小的期待，一點美好的幻想。
謝欽呼吸微滯，眉心不自覺折起，“誰跟你說的？你知道了什么？”
他和沈惜的過往，程杏知道了？
一想到這，謝欽無意識慌亂起來。
程杏聽著他的質問，眼角的淚便落了下來。
本來她特意揚起頭，就是不想哭的啊，為什么還是忍不住想掉眼淚。
她吸了吸鼻子，悶聲回答，“裴承。”
裴承？！
該死！
倘若是謝老爺子，那他或許只會透露一點，更多的是警告程杏不要癡心妄想。
但要是裴承，他絕對會把查到的全都抖露出來。
而有些事，謝欽永遠不想叫程杏知道。
他瞇起狹眸，語氣森寒，“站那別動，我去接你。”
“不用了。”程杏斷然拒絕。
他緊張沈惜的樣子，足夠說明一切了。
這樣的謝欽，她一點都不想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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