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杏被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懵了。
她怔怔望著許素婉。
她母親臉上溫婉柔和的神情，被憤怒所取代，看向她的眼神里，全是不滿和憎惡。
隱隱約約，還有些不甚清晰明了的敵意。
可……她是她的媽媽啊！
而她，是她的親生女兒。
她們本該是這世上，最親近彼此的人啊……
程杏心底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驚和悲輪流碾過心神，凌遲著她，讓她精神恍惚，僵立當場，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沒等她從難言的情緒中回過神來，陸昭寧就再次哭著開了口。
“媽媽，不要打姐姐了，是我的錯，我不該喜歡瑞哥哥，也不該跟她搶……”
陸昭寧流著淚，掙扎著想從齊銳的懷里出來，卻像是體力不支，怎么努力，都起不了身。
可她還在堅持不懈的，撐著虛弱的身子，試圖趕緊站起來，脫離那個不屬于她的懷抱。
那張小臉又紅又腫，圓溜溜的大眼睛通紅的像個兔子，頭發凌亂的披在肩上，凄慘可憐的模樣，叫看得人都心生不忍。
謝明英擰著眉頭，“寧寧，你剛落了水，快捂上，別著涼了。”
她畢竟真把陸昭寧當成兒媳婦，疼了好些年。
陸昭寧嘴甜人乖，謝明英一門心思想要女兒，此刻對比程杏的惡毒和陸昭寧的可憐，心又偏向了陸昭寧。
何況，剛才在客廳，他們聽到消息太突然，只顧得考慮陸昭寧非陸家親生，沒認出來，程杏竟然就是前段時間網上傳的沸沸揚揚的霜月公主。
誠然陸昭寧非親生，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娶了她也不能為齊家帶來任何益處。
可程杏未婚先孕，行為如此不檢點，又能好到哪里去？
娶她是為了給自己兒子戴綠帽子嗎？
齊文斌又不蠢。
他同樣勸道，“瑞瑞，扶著點，地上都是水，別摔著寧寧了。”
齊銳摟著陸昭寧，神色遲疑不定。
陸昭寧又蠢又毒，相貌只是俏麗，他更想娶貌美驚人的程杏。
一想到程杏哭著在他身下求饒的樣子，他就心猿意馬，心馳神往。
可，可她現在懷著別人的野種……
陸昭言也勸，“寧寧，別哭了，你眼睛都腫了。”
陸昭寧哭著搖頭，“哥哥，我沒事，我還堅持的住，你快去看看姐姐吧！她被媽媽打了，肯定該不高興了……”
說到這，她猛地止住話，神情惶恐不安的看向程杏，“我，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姐姐，媽媽剛才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她只是太著急了，怕我有什么事，才不小心沖動了，你快跟她認個錯，好好道歉解釋一下。”
程杏站直身體，目光直視著陸昭寧，“我沒錯，為什么要認錯？”
她望向陸家三人，一字一句，緩慢而堅定的說道，“我打她，是因為她罵我，可我沒推她。”
做了的，她認。
沒做過的，她為何要認？
冷風吹動程杏的衣裙，墨綠色裙擺獵獵作響，她面色蒼白脆弱，纖細的腰背卻挺的筆直，堅韌若凌寒不屈的臘梅。
可這模樣，在許素婉看來，卻是死到臨頭不知悔改，還強詞奪理。
她一臉痛心，指著程杏，怒氣沖沖道，“明明就是你推的寧寧，還死不承認！好，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么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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