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在場所有人。
陸昭寧還在水里撲騰。
她其實會游泳，還經常跟齊銳出去潛泳。
但她故意設計自己在冬天落水，必然要給自己加點難度，不然輕輕松松就游上岸了，還怎么引發人的同情和心疼。
所以她今天專門穿了容易吸水的厚重毛衣，還有灌了水死沉死沉的毛靴。
被這些沉重的東西裹在身上，拉著她往下，陸昭寧根本施展不開。
“救，嗚……”
許素婉愣怔過后，尖叫起來，“快，快救寧寧！”
陸昭言已經跳了下去。
連帶著幾名會水的傭人。
齊銳剛才為了拉陸昭寧上來，力氣耗光，無以為繼，此刻就沒下水。
泳池邊上，剛才陸昭寧上岸時留下的水跡，現在已經結了層薄冰。
一群人站在那上面，遞木棍的遞木棍，拉人的拉人。
擠擠挨挨中，許素婉因為擔心陸昭寧，離水邊特別近，沒有提防之下，腳一滑，也跟著落了水。
她胡亂抓扯中，拉的謝明英也下去了。
兩個嬌生慣養了幾十年的柔弱女子，被冰水一激，人都凍木了，根本游不起來。
“媽！”
程杏驚叫一聲，想上前，卻被人撞開。
“婉婉！”
陸宏朗下意識推開擋在面前的程杏，跳進了水里。
可他年紀畢竟大了，體型保持的好，不代表身體強健，只能游到許素婉身邊，努力托舉著她，等人救援。
程杏不會游泳，下去也是添亂，她只能跟人一起抓著木棍，試圖遞到許素婉的面前。
謝明英就沒那么好的運氣。
因為齊文斌身寬體胖，泳技一般，根本不敢下水救人。
還是齊銳又跳進去，費勁將人拉了上來。
連串的人下水，現場頓時人仰馬翻。
等所有人都上來后，冰冷的衣服貼在身上，被冷風一吹，跟屋檐下的冰柱似的，僵直成一片。
陸昭寧因為救上來的晚，人已經暈了過去，正在被陸家的家庭醫生按著做心肺復蘇。
許素婉裹著程杏遞過來的毛毯，凍得哆嗦個不停。
她慘白著臉，望了望同樣發抖的陸家父子，以及旁邊地上昏迷不醒的陸昭寧，再看看身側完好無損的程杏，腦子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生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
她的寧寧善良又乖巧。
她的昭言懂事還明理。
丈夫對她唯命是從，百般疼愛。
子女孝順，家庭和睦。
一家人原本是那么的幸福快樂。
可自從程杏一出現，這些就都沒了。
且這個孩子，還打心底里怨恨她。
許素婉出神的想著。
可她又有什么錯呢！
當初懷程杏時，她吃了那么多苦頭，千辛萬苦生下她，又累又痛，又不是她叫人抱錯程杏的。
程杏為什么不能像寧寧那樣，多體諒體諒她……
要是沒有程杏。
許素婉扭過頭，看著程杏那雙和自己相似，又不甚相似的雙眼，心里一動。
“星妤，你太壞了，壞孩子，就該受到懲罰。”
許素婉伸手，使勁一推，把程杏推進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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