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杏聽言，對許素婉徹底失望了。
但有些話，她還是想說。
程杏蓋上被子，冷冷道，“我們三個被關在一起，陸昭寧搶先說自己是陸家千金，綁匪要錢，就沒動她，我卻差點被人強暴，挖去腎臟，要不是謝醫生去南城恰好路過那片荒地，或許我早就死了。”
她終究心軟了，瞞下了程榮的‘請求’，也瞞下了他對她的救命之恩。
程杏的話，成功震住了陸家三人。
許素婉不敢置信。
陸宏朗眉頭緊鎖。
陸昭言率先問道，“你真見過寧寧？可寧寧說，她沒見過你。”
他在接到綁匪電話的時候，還特意詢問過程杏的消息，陸昭寧當時卻說沒看到程杏。
程杏眸含譏誚，“你信了陸昭寧，當然不會信我。”
陸昭言無言以對。
許素婉沒忍住，“你也說了，是差點被……”
教養讓她說不出那個詞，許素婉下意識掠過了它，“反正，你也沒受傷，那又怎么證明你說的才是真的。”
程杏怔住了。
毛三死了，謝欽說李茂和毛四本來被送去非洲挖礦，可半路卻被暗網的人截殺。
暗網不允許有背叛者。
她也就沒了人可以對峙。
而照許素婉偏心陸昭寧的程度，哪怕她把兩人的供詞拿到她面前，估計她也會說她在弄虛作假。
許素婉見程杏無話可說，越發篤定了她在說謊。
臉上便不由自主顯露出幾分輕蔑和厭惡來。
程杏瞧見她的神色后，淡淡笑了。
罷了，迫害自己的那些人，已經死了。
陸昭寧，她答應奶奶不揭穿她。
她都對陸家都不抱期待了，又何必計較這些。
他們怎么想，程杏不在乎了。
她沉吟片刻，問道，“我養父去世，陸昭寧作為他的親生女兒，不去參加他的葬禮嗎？”
按桃花村的慣例，死后要停靈七日，才會下葬。
程榮的葬禮，就在五天后。
陸宏朗一愣，他最近忙著公司那邊，倒忘了這茬。
天大地大，死者最大。
若陸昭寧去參加葬禮，好好運作一番，倒可以趁此機會洗白她。
然后他們在公布程杏的真實身世，陸氏的股票必然能再次回升。
陸昭言顯然也想到了這些，他隱晦地跟父親交換了一個眼神。
見后者頷首點頭，他一口應承了下來。
“寧寧會去的，到時候，我跟她一起過去。”
“妤妤，你也過去吧。”陸宏朗叮囑道，“程家畢竟養育了你一場，你去送送他。”
妤妤作為程家養女，陸家千金，陪同前往，既能表明孝心，也能彰顯陸氏的禮儀。
程杏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她上次問過奶奶，奶奶拒絕了。
若這次能過去，就當做個了結吧。
畢竟，除了人生最后的那段日子，程榮是真的疼愛過她，也盡到了做父親的責任。
見程杏遲疑了一會兒，才答應去參加程榮的葬禮。
許素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孩子，頂撞父母，無禮。
養父去世，不愿參加他的葬禮，不孝。
嫉妒妹妹，心胸狹窄。
還撒謊成性……
除了那副漂亮的皮囊，她幾乎從她身上找不出半點優點。
曾經她以為的勤奮，聰明，善良，努力，似乎是鏡花水月，惺惺作態。
她怎么會生出這樣一個女兒？
許素婉心底對程杏的不喜，統統化作了對陸昭寧的憐惜。
寧寧那般單純乖巧，若她是她的親女兒，該有多好？
事情敲定，陸家人稍坐了一會兒，就都走了。
程杏臉上沒有半分不舍。
片刻后，謝欽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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