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寒。
卻又有一種,讓人不敢去反駁的冷。
他這般話語太過突兀,再次掀起了一陣小騷亂,卻是沒有之前那么大聲了。
可能是這吳閻王在場的原因,大家都很害怕。
不過卻并沒有人動,依舊呆愣在原地。
畢竟這樣的結果,讓人詫異且不解。
到了這個份上了,說結束便結束嗎?
特別在那些圍觀者眼中,這樣的結果,匪夷所思。
風禾的身份尚未明朗,難道這吳閻王是認了嗎?
三皇子也慫了?
那這風禾到底是什么身份?
還有葉亭暮,入城不過兩日,不知用了何手段,收服了萬金不說,好似連這林安,也被他所折服。
這到底又是何方神圣。
真的只是如傳言中所說。
他只是那鄴城走出的窮酸書生嗎?
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答案,有的只是猜測與幻想。
他們想知道這一切。
可是明顯眼前吳副城主,被人們稱為活閻王的人,卻想把此事就這般了結。
見無人動。
吳閻王眉宇間掛著一絲不悅,再次開口,聲音更寒。
“怎么,張大人沒聽到我說的話?”
張留回過神來,感受著吳閻王那冰冷的眼神正在看著自己。
心中恐懼由然而生,他是清楚對方的為人的,也知道若不按他說的做的后果。
那便是死,死的不能再死。
他連忙對著一干捕快喊道:“沒聽到副城主的話嗎?讓他們都散了,都散了.......”
一群捕快甲士聞言,紛紛動了起來,就欲要驅離四周圍觀者。
葉亭暮眉梢一挑,眼中同樣掛著一抹凝重。
他沒想到,此人做事,竟然這般干凈利落。
一句廢話都不帶跟你說的。
就打算把這件事平了。
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畢竟自己在那吃個飯,卻被眼前的三皇子強行闖入。
發生沖突之后,自己又如同犯人一樣,被帶到了此地審問。
他高聲喊道:“等一等!”
話音起,捕快停手。
所有人的目光移向葉亭暮。
吳閻王亦如是。
“怎么,你難不成還有話要說?”
葉亭暮向堂中走了幾步。
而后道:“吳副城主,這事不能這么算了?”
人潮小聲驚呼。
“我去,不愧是上云書生,敢這般跟閻王說話。”
“虛...小點聲。”
“不知者,無畏!”
他們有些佩服葉亭暮的勇氣。
但是也同樣期待了起來。
他們想看看,這個上云書生,到底會如何做,怎么做。
或者他還想干嘛!
若說吳閻王剛剛的面色本就難看。
此刻更是如那勾魂的閻王一般。
冷的讓人發寒。
“呵....那你想怎么樣?”
葉亭暮聞言,先是聳了聳肩。
而后伸手指向朝羽。
道:“讓他道歉。”
眾人再次啞然。
他居然讓皇子道歉了。
這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饒是朝羽此時嘴角都不自覺的掛起了一抹嘲笑。
讓自己道歉,和你,你怕是還沒睡醒。
朝羽是誰,當今陛下末子,未來的皇帝,跟你一個書生道歉。
開玩笑。
吳閻王再次冷哼一聲。
“葉亭暮,案件經過,我已然知曉,確實是那老奴出的手,然而人已然死了,你就敢說自己無錯,你有何德何能,有何依據,敢讓三殿下與你道歉?”
氣氛陷入冰點,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林安更是下意識的擦了擦手掌的汗水,眼中滿是困惑。
目的已然達到,散了便就散了,葉亭暮也并沒有吃虧。
為何突然搞出這么一出?
面對吳閻王的斥責。
葉亭暮絲毫不慌。
淡定的說道:“他自然不用與我道歉,但是.....”他話道此處,停了下來,而后指向萬金,語氣加重繼續開口。
“他需要跟他道歉。”
閻王禽著眸,在萬金身上掃過。
“就他,你讓當今三殿下跟一個濺商之子道歉,是你沒睡醒,還是本官沒睡醒?”
萬金惶恐,怎么又把自己扯上了。
這尼瑪?
不過對于吳副城主那句濺商之子,卻記恨的緊。
朝羽更是猛然起身。
“笑話,我堂堂皇子跟他道歉,莫不要說本皇子沒對他做什么?就算是做了,他也配本皇子給他道歉。”
葉亭暮不以為然,繼續數道:“我等好好的在吃飯,殿下突然闖進來,還讓那老奴欲打他,三皇子,你覺得你沒錯?”
“錯了又如何,我乃是當今三皇子,這天下都是我朝家的,你讓我跟他道歉,不可能.......”
葉亭暮突然爆喝打斷了他的話語。
“皇子又何如,皇子就能為所欲為了。”
“若無民繳其稅,若無甲士護其國,當靠你朝家能做到這般。”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庶民又何妨,商賈之子又如何,若是沒有這些人,九州的江山在大又如何?”
“兵從何處取財而養,諸位在坐之人,又從何處領薪俸,食五谷,飲瓊漿。”
“無民則無國,無國則無君,為君者,理應愛民如子,順應民心,方成大統,民為子,亦為天,方才有天子,三皇子,我聽說你可是未來的皇上,你有何理由看不起這九州之民。”
他言語犀利,字字誅心。
此種話語,在這方亂世,自他之前,從未有人提及,也未有人敢提及。
而今日的他,卻道出了這在場中人的心聲。
這翻言論,更是深得四周百姓的之意。
是啊,若是沒有我們,誰產糧,誰出丁。
自古歷來,賤民賤命,深入骨髓。
他們從未被人尊重過,始終只是執權者眼中的螻蟻。
微不足道的存在。
可是如今的葉亭暮卻給與了他們前所未有的評價。
原來他們才是一個帝國的天,最重要的存在。
他的眼中再此刻閃動著異樣的光澤。
看向葉亭暮的神色中,多了幾分敬佩與認可。
更是在不自覺間,挺直了那早被權貴們壓彎了的脊梁。
林安囔囔自語,雖平視眼前的書生郎,其心卻仰望。
短短幾句,卻蘊含治國之大道。
往圣皆以武御民,讓其怕,讓其懼。
讓其趨之若鶩,甘當螻蟻。
而葉亭暮口中的御民之術,卻是讓其心有所歸,民之所向。
以德而服人,萬民一心。
若是當今天下,真有這樣的國家,那一定是空前強大的。
至少林安不敢想,也未曾見過。
哪怕往世之書,往上翻個三萬載,也怕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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