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是一愣。
方才還趾高氣昂,豪言壯語,言不跪者,如今居然跪下了。
這眼前的葉亭暮,還真是讓人看不透。
更看不懂。
怎么說呢,有一億點沒有節操。
朝天闕那發白的面容上,同樣浮現一抹狐疑之色。
他右手食指輕輕敲打著龍椅的動作也在此時停了一下。
"葉亭暮,你為何又跪了下來?"
面對詢問,葉亭暮仰頭,朗朗之聲破空而起。
“因為陛下在方才我所說的四者之內。”
一言出,眾人悟。
高,實在是太高了。
葉亭暮這番拍馬屁的手段不可謂不高明。
我先跟你裝,我就是不跪。
而后又跪了下來。
這意味著什么。
不言而喻。
四者之內。
陛下既不是他父母,也不是他師長,更沒有于他有恩。
那還能是什么呢?
德高望重,受人敬仰之輩。
而且他不跪天,不跪地,卻跪了皇帝。
就是告你,
你皇帝比天高,比地厚。
雖然沒有一句贊賞的話語。
卻已然是最高的贊賞。
如此之人,果真可怕。
張儒凌深吸一口氣,這少年的心智了不得啊。
朝蕭也不由愣神,眼前的葉亭暮,在人情世故這方面比自己強。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個四者之內,你且起來吧。”
朝天闕爽朗一笑,其滿意之態,涌于面容之上。
那原本菜色的臉龐,此刻雙頰間浮現出了一抹血色。
張道林眼珠一轉,接話。
“葉先生所言極是,陛下德高望重,恩威天下,百姓安居,國泰民安,其賢可比蒼天,亦勝蒼天。”
其余之人,山呼。
“陛下賢名。”
葉亭暮緩緩起身,嘴角帶著一抹笑意。
他跪皇帝,確實不否認有拍馬屁的嫌疑,更重要的是有兩點,
其一不想留下把柄。
如今自己可沒有大黑在身邊了,萬事可不能在像之前那般肆無忌憚了。
而且當當在北氓城自己就差點吃了大虧。
如今這九州的水可比北氓的還要深,自然不敢大意。
在坐的有一說一,有哪個是省油的燈,特別此時第二臺階之上。
那個始終帶著笑的少年,自始至終一只盯著自己看。
而且面容更是冷靜沉著。
他自然猜到了此人便是大皇子了。
因為自己,
他外公,老師雙雙隕落。
如今看到風禾和他,對方還能般淡定,可比朝羽,定然是難對付多了。
所以他不能落人口實,比如見皇帝不跪,驕蠻放縱之類的名聲。
還有一點便是,風禾乃他所生,他畢竟是風禾之父,再其次,此次北氓之事,也確實多虧了他派出了許平安和楚歌。
更何況方才他那翻操作,實在是深得他心啊。
所以跪了就跪了,又不會少快肉。
而且人還給了自己賞賜不是。
風禾卻瞪著眼珠,有些迷茫。
不過他卻看得出來,上面那半死不活的小老頭,挺滿意的,笑得那么開心。
他弱弱的問道:“哥,我用跪嗎?”
“待會在說。”
“哦哦哦...”
他現在倒是不抗拒跪那朝天闕了,因為大哥都跪了,他也能跪。
是兄弟,就要共進退。
待眾人聲落,朝天闕卻依舊笑得燦爛。
他再次贊賞了葉亭暮一番。
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風禾身上。
他對著風禾招了招手。
“朝翼,你且上前來......”
九州之國,金鑾殿上,有兩層臺。
第一層,擺的是龍椅,
乃是皇帝之位。
第二臺,居于中。
能在此位置站立者,要么是宗族宿老,要么是當今皇子,要么便是王。
顯然,以風禾的身份,自然是要在這第二臺上的。
待朝天闕話音落下,足足數秒。
風禾依舊未動。
反倒是狐疑的看著四周,正在納悶。
都看我作甚。
葉亭暮無語,戳了戳了他。
“老二,別愣著,叫你呢。”
很明顯,他依舊沒反應過來。
之前便說過,風禾對于除了葉亭暮的話之外。
是可以選擇性屏蔽的,興許現在,他便是屏蔽了眼前朝天闕的話。
朝天闕哭笑的不得,他真的懷疑,這孩子不會是真的傻了吧。
無論從剛開,動手打人也好,還是如今這般反應也罷。
他的身上總是有一種憨憨的特性。
聽到自己大哥這么說。
風禾指著自己,對著皇位上的朝天闕,詫異的問道:“那個,你剛叫我?”
此話一出又是一陣唏噓聲。
你....
那可是陛下啊,還是你的父皇,你直接稱呼你,合適嗎?
朝天闕嘴角在次掛上酸楚,面容更是陰晴變化,帶著幾分無奈的開口說道:“你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嗎?”
面對朝天闕的反問。
風禾卻挑了挑那眸上的墨眉。
面容也變得凝重了些。
他開口,語氣帶著不悅。
“我的名字,叫葉風禾,風禾盡起的風禾,不叫什么朝翼,懂?”
“嘶......”
眾人再次被震驚。
若是說方才的風禾只是無禮。
那么現在的風禾,簡直就是放肆。
此時大殿外,那老公公神色惶恐,不時擦著額間的冷汗。
嘴里嘀咕道:“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你是真要往死里作啊!”
葉亭暮滿頭黑線,低沉著眉。
一個大腦瓜崩就敲了上去。
“老二,怎么說話呢,那是你父皇,更是當今陛下,不得無禮。”
靠.....
眾人翻著白眼。
當眾打皇子,瘋了。
現在的他們好像能理解了,為何風禾這般,也不看是誰帶大的,跟著這葉亭暮,能有好。
而葉亭暮卻完全沒有在意眾人那奇異的目光。
而是訕笑著說道:“陛下,風禾也是剛知道真相,一時有些難以接受,而且他還小,忘陛下不要往心里去。”
朝天闕此時卻是在也笑不出來了。
這番話若是在私下里說,也倒是無妨,可是在這大庭廣眾,眾臣面前,確實是丟人啊。
皇家顏面何在。
此時的他倒是真的后悔了。
為什么不選擇私下與其先見一面呢。
哎.....可是這又能如何,他也不能真把風禾怎么樣。
這是他欠他的,也是他欠他母親的,心中同樣有愧。
他的面容有些酸苦,淡淡說道:“也罷,葉先生說的對?翼兒才十五.....確實還小,童言無忌。”
這番話卻是聽得眾臣子一愣一愣的。
十五歲還小,童言無忌。
這話估計陛下您自己都不信吧。
但是他們卻也不能說什么。
畢竟看得出來,這陛下對四皇子很是包容。
包容便是等于寵愛。
朝蕭的面容上不知為何,不受控制的浮現了一抹醋意。
胸腔之處更是多了一道無名的火。
為何,他這般無禮,你還是不愿呵斥他嗎?
他的余光看向高臺上的朝天闕,手中的拳頭卻下意識的握緊了幾分。
這一幕自然是落入到了葉亭暮的眼中。
對方盯著他看,他又何嘗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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