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葉亭暮的走出。
眾人的視線再次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他看了一眼四周。
地上躺著兩具遺體。
一具是楚天歌的,身側站滿了禁衛軍的軍士。
一具是朝天闕的,身前跪滿了大臣和朝氏血脈。
雖然此地還有三位皇子。
但是一位如今已經暴露,乃是滄海神族之后。
一位是二皇子朝風,之前一直裝瘋賣傻,雖然如今正常了,可是沒人會想著他能主持得了大局。
當然還有一位便是明面上,九州的繼承者,也是新的皇。
風禾。
可是風禾大家是了解的。
無法對他抱有期望。
如今丞相死了,皇帝死了。
他們的視線自然就下意識的看向了葉亭暮。
因為他是此地官職最高者。
也是德行最高者。
只有他能鎮住當今的局面。
只見葉亭暮方才走出來。
數十朝臣便起身來到他的身前。
其中一老者說道:“如今陛下駕崩,朝野無主,我等懇請書劍侯,出面,主持大局。”
“懇請書劍侯出面,主持大局!!”
葉亭暮深吸了一口。
而后對著眾人抬了抬手。
示意無需多禮。
他先是來到了楚歌的遺體前。
許平安依舊在其側打坐,恢復著元氣。
他先對著楚歌的遺體拜了拜。
這個最年輕的禁軍統領。
曾帶軍疾馳數千里,只為接風禾回京。
初次相遇之時,險些還給自己磕了一個,對于他來說,楚歌的印象一直都是深刻的。
當初半月居相談
他曾豪言要以圣人為子,楚歌便是第二子。
如今卻以死了。
不過風禾的大業確實也成了。
只是這個過程中所付出的代價,太過慘重了一些罷了。
隨后他又對著許平安行了一禮。
許平安微微點點頭。
興許是太累,他并沒有起身。
如今九州之城內。
除了三大佛陀,也就只剩他這么一個圣人了。
掠過許平安,葉亭暮帶著風禾朝朝天闕的尸體而去。
兩側宗族之人,除了朝風,全部起身行禮,退至兩旁。
讓出了一條道路。
行至朝天闕遺體之前。
葉亭暮一挽被染的鮮紅的書生袍。
而后跪了下去,隨即拜了三拜。
皇帝死了,作為臣子,豈有不跪之理。
風禾同樣也跪了下去。
隨后葉亭暮起身。
一雙堅定雙眸審視著周遭的人群。
隨即朗聲而道:“君死,而臣在,自當以謀國,我乃天侯,更應該首當其沖,故斗膽主持大局,諸位有異議否?”
眾人沒有猶豫,而是齊聲說道:“我等無異議。”
聞言,葉亭暮道:“傳令,收斂陛下尸身,禮部定下時日,舉國送葬。”
這是他的第一道命令。
“所有文官,武將,半個時辰后,金鑾殿議事。”
這是他的第二道命令。
一隊御用甲士將朝天闕的遺體放入金棺之中。
眾臣子也紛紛動了起來。
葉亭暮看了一眼朝風。
淡淡的說道:“既然沒瘋,你也來。”
朝風愣了一下,眼中帶著一抹恍惚。
隨之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尊侯爺命。”
饒是皇子,此刻卻也不敢在葉亭暮面前擺出任何架子。
他低下頭,一是因為對于葉亭暮的畏懼,二是對于葉亭暮的崇拜。
他那身衣袍,是敵人的血與他的血染紅的。
眼前的葉亭暮,入九州五年,福澤一城之民,萬獸山為國戰,誅七圣。
逐鹿城,亦為國戰,斬盡滄海之圣。
護下九州基業,更或者說,護下了朝氏一萬血脈。
如果沒有他的及時出現。
自己此刻怕是已然血祭神骨了。
所以他又有何理由,在他的面前趾高氣昂。
葉亭暮召來守。
守幻化成了大黑狗的模樣。
狗本就忠誠,為守也合情合理。
叮囑告知,讓其守在此地。
又讓白洛與清風他們進了神廟之中。
如此,這里有大黑和守,守護,應該問題不大了。
東方磬竹,李笱和小和尚,則早就帶著八獸與林安去收編城外五王的百萬叛軍去了。
一切安排妥當。
葉亭暮便帶著風禾,凌空而起。
而后一道聲音隨之回蕩。
“朝蕭,你也來。”
朝蕭搖了搖頭,嘴角的酸苦更甚。
不過既然葉亭暮讓自己去,那自己便去。
反正他早已沒有爭奪皇位的念頭,索性不如就見證風禾登上皇位吧。
他慢慢悠悠朝山下而去。
雖然是圣人,但是顯然此刻的他并不想飛。
葉亭暮帶著風禾,率先到了金鑾殿中。
他讓人守著門口,他不讓開,誰也不準開。
進入金鑾殿,大殿依舊璀璨,金碧輝煌。
與殿外西城的破敗對比,顯得格格不入。
眼前的二層高臺上,鎏金璀璨的皇位。
就在哪里,而且現在已經空了出來。
只要風禾想,他隨時都可以坐上去。
可是葉亭暮卻想和風禾談談。
他率先開口,打破了平靜。
“老二,還記得,我們為什么來逐鹿城嗎?”
風禾理所當然的點頭。
視線想看殿上的龍椅,答道:“記得,為了這皇位。”
葉亭暮聞言卻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風禾見此,帶著一抹狐疑。
詫異的問道:“難道不是嗎?”
葉亭暮扭頭看向風禾,眼底的光微微暗淡了一些。
隨之又染上了一絲傷感。
“不是,我們來逐鹿,只是為了活著。”他的語氣低沉,卻又帶著坦然。
以前自己與四娃說,為何來逐鹿之時,只不過是一句,為了皇位,為了將來吃香喝辣,住最好的房子,過最好的生活。
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來逐鹿只是為了活著。
事實上,他來到東海這10年,一直都是為了活著。
從北氓逃離到鄴城的山野也好。
又或者后來從鄴城到北氓,在到北氓到九州。
他所做的這一切,只是為了活著。
他是一個穿越者,又豈能不懂審時度勢。
是豈能不懂先笱著,等無敵了在出山的道理。
可是他沒得選。
因為他總是要活下去。
從北氓逃離到鄴城,是為了避開官府的追捕。
沒有經歷過的人根本不明白,那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情。
在現代,他可以使用科學帶來的一切便利。
也有法度讓自身不受侵害。
可是在這里,他只有一雙腿,一雙手,沒有任何的法度可言。
官要殺你,匪要搶你,民亦會欺你。
帶著五個娃,跋涉。
寒冬四季,整整上千里。
能活下來,已然是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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