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世洋撓撓頭,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憋住,問她:“您跟我兄弟,是怎么回事?”

“您剛才說的,跟宋家斷絕關系,是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那宋家未免也瞞得太死了。

一點風聲都沒露出來。

而且現在看來,宋廷瀾以前跟他說的,關于贏初弦的事有所偏頗。

就他與大師相處的這短短幾十分鐘下來,她是嘴毒了點,冷漠了點,可她還是善良的,要不然他早就被白秋瑾生吞活剝了。

她也絕對不是宋廷瀾口中說的那種,又蠢又壞,還經常陷害宋思瓊的人。

“是真的。”

贏初弦微微頷首,嗓音淡淡:“至于實際情況如何,你可以自己去查。”

衛世洋明白她不想多談,點頭道:“好。”

末了,他猶豫了下,又道:“我那位兄弟性子有點直,要是他說話有冒犯的地方,還請贏大師多擔待。”

贏初弦笑了笑,沒說話。

衛世洋也不是傻子,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當下也不敢再提,生怕她連他一起厭煩。

恰好這時候,醫生給沈曉蓉做好了檢查。

“沈曉蓉的家屬在嗎?”

于思曼連忙起身:“她爸媽不在,我是她的朋友,有什么事您跟我說就好。”

醫生皺了皺眉,沒再說什么,低聲交代著于思曼有關于沈曉蓉的情況,與后續治療。

贏初弦等醫生交代完離開后,才站起身,往她面前遞了一張符咒:“驅煞符,等會點了,放入無根水中,用水擦拭她的四肢與太陽穴,驅除她體內的煞氣。”

“然后多帶她出去曬曬太陽,去去身上的陰氣。”

沈曉蓉跟白秋瑾待的時間最長,又是唯一一個跟她有過直接接觸的,身上沾染的煞氣、陰氣和鬼氣也是最多的。

必須得用上驅煞符,才能將其驅除干凈。

于思曼連連點頭,小心翼翼的從她手中接過符咒,感激道:“謝謝贏大師。”

她心有余悸道:“要不是您及時趕過來,蓉蓉就……”

她抿抿唇,沒說出那個不吉利的字,繼而問:“贏大師,卦金多少?”

“1999。”

贏初弦這次沒有不收于思曼的卦金,開口道:“現金轉賬都可以。”

“那么便宜?”于思曼雙目一瞪,脫口就道。

她還以為,像贏初弦這么厲害的人,卦金起碼要上萬呢!

她都已經做好了要大出血的準備了。

贏初弦似笑非笑:“你想給我多些,我也不介意。”

于思曼訕訕一笑,不敢說話了,轉給了贏初弦兩千塊錢。

錢一到賬,贏初弦反手就捐了一半出去。

確定錢到了該去的地方,她才收起手機站起身:“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她擺擺手:“有事再叫我。”

衛世洋連忙跟上她:“贏大師,我派人送您!”

贏初弦:“不用。”

等贏初弦再次來到電梯口,等電梯的時候,發現宋廷瀾還沒走。

他正握著手機,站在窗戶旁,面色復雜的看向她,眼里有諸多她讀不懂的情緒。

贏初弦也不想讀懂,眸光淡淡的掃了一下,便站在電梯門口等電梯,順便回沈岱淵的消息。

長得不錯的短命鬼:【在哪家醫院?我現在過去找你。】

贏初弦眉梢微動,一點點慢慢打著字。

贏大巫:【你怎么知道我來了醫院?】

消息剛發過去,對面秒回。

長得不錯的短命鬼:【我去找你吃飯,發現你不在,你朋友告訴我的,身體不舒服嗎?】

長得不錯的短命鬼:【我剛才聯系了私人醫生,待會讓他給你做個全身檢查。】

隔著屏幕,贏初弦也能感覺到沈岱淵話語中的關切,心底某個角落掀起了細微的暖流。

她眼眸不自覺的彎了彎,回他:【我沒生病,是來幫卦主解決事的,現在事情解決了,準備回去了。】

長得不錯的短命鬼:【我來接你。】

贏初弦剛要回復,感覺到身邊站了一個人。

宋廷瀾低沉的聲音傳來:“我剛才已經罵過老五了,他的確不該把你忘在校園門口,導致你被人販子拐賣。”

贏初弦神情淡淡,眉心不著痕跡的擰了擰,快速的回了沈岱淵的消息,便將手機收起來,目視前方,沒說話。

宋廷瀾低頭看著她這冷漠的模樣,眉心緊鎖,繼續帶著說教的語氣說:“可你也不該跟媽媽頂嘴,更不應該動手打她,還鬧著離家出走。”

“你再怎么說也是她的女兒,你不見那兩天,最擔心的人肯定是她。”

“一會跟我回家,去跟媽媽低頭道歉,相信媽媽不會跟你計較的。”

贏初弦原本把他當成空氣無視,但在聽到宋廷瀾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忍不住驚奇的看了他一眼:“我什么時候說過要跟你回去了?”

“而且,你現在是我的誰?有什么資格來管我?”

“我是你哥!”

宋廷瀾緊鎖著眉,沉聲說:“我還沒資格管你?”

宋廷瀾說:“你難道現在還在生老五的氣?”

“他剛才已經在電話里表達了對你的歉意了,還說只要你能回到宋家,他絕對會歡迎你,以后也會對你好。”

“而且你們也是親兄妹,你就不能跟思思學著寬容大度點,不要計較那么多嗎?計較那么多有必要嗎?”

“跟別人沒必要,跟你們,有必要。”

贏初弦微笑:“畢竟我可不想有一個會把親生妹妹隨意丟棄的垃圾爛人哥哥。”

她對上宋廷瀾有些錯愕的眼,眸光平和:“更何況,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以前不是挺厭惡我的嗎?”

“對你而言,一個討厭的妹妹跟家里斷絕了關系,往后眼不見心不煩,不是更好嗎?”

宋廷瀾完全沒想到,贏初弦直接掀開了兩人之間的遮羞布,將他們扭曲的關系赤裸裸的展露了出來,一時間還真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

是,他承認,一個討厭的妹妹跟家里人斷絕關系,對他而言是好事。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看著贏初弦現在對他冷淡得如陌生人的樣子。

他心里又十分不得勁。

有一種……很復雜的感覺。

若是贏初弦知道他心中所想。

定會評價一句。

就是犯賤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