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玄門小國師又在卜卦了 > 第一零八章 說到底,技不如人
  宿鴻聽罷,當即衣擺一撩跪了地,眉壓過手,目中卻是一片憤恨惱然:“屬下不敢,還請殿下明鑒!”

  “殿下,屬下只是實話實說——那馮彬白畢竟是三殿下麾下謀士,想要借用那帶煞辛金想來也不算難事,加之殿下手中那柄青銅刃已然離手……”

  “殿下,屬下不敢平白污蔑三殿下,更不敢存半點挑撥之意。但寶宴樓一事,除了馮垣,屬下當真尋不到京中第二個能做到此地步的術士!”

  消瘦青年低垂著腦袋,字字句句皆帶著那份切齒咬牙之意。

  墨書遠見此,一雙長眸定定攫著那跪地青年的眼,他蹙著眉頭思量了半晌,見宿鴻眸底無分毫動搖之色,先前所述亦不似作假,這才略略緩和了眉眼。

  “那么,你去找馮彬白對峙了嗎?”墨書遠拖了語調,其實他也很是好奇,寶宴樓中的陣法,究竟是不是馮垣搞出來的。

  雖說明面里因著安平侯府的緣故,三皇兄與他多年來可謂是互為表里,關系牢不可破,可實際上……

  墨書遠斂眸,勾唇一聲冷笑。

  皇室之內,哪來那么多不可摧折的關系,有的不過是利益。

  最簡單直白的利益。

  倘若到最后參與那儲君之爭的,當真只剩下他與三皇兄,他相信,皇兄他定然會毫不猶豫地與他撕破臉皮。

  畢竟與那天下至尊至貴的權勢相比,所謂的那點骨肉親情,根本不值一提。

  便連他的“舅姥爺”,心中不也存著立出兩個傀儡的心思嗎?

  一個在高位稱皇稱帝,一個做權傾朝野的攝政王,他則舒舒服服的在其后收著漁翁之利……呵,好大的一手算盤,可他又豈會如他的意?

  放心,等他尋到機會收拾了那墨君漓,下一個就是墨書昀。

  誰也別想斷他的登天路,哪怕是皇兄,哪怕是安平侯和相府……

  甚至,哪怕是父皇。

  不管是誰,攔了他的路的都該死。

  墨書遠沉了臉,黑瞳縱深之處兇光陣陣,跪在地上的宿鴻并不知曉他心中所想,只在聽到他的話后陡然扭了面容。

  找自然是找過的,早在證據收集得差不多時他便上過了門。

  可那馮彬白不但連人都沒出現一次,還只派了個小廝,留下一句不是他后便將他直接轟出了門!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宿鴻的面色青一陣白一陣,死閉著嘴不肯多言半句。

  端坐椅中的墨書遠等了許久沒等出下文,禁不住冷冷吊了眼角:“怎么,你沒去?”

  “不,殿下,屬下……屬下已尋過馮彬白了。”宿鴻緊咬著后槽牙,那幾字幾乎是被他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墨書遠見狀抬手輕點了桌面:“結果呢?”

  “結果……結果那馮彬白抵死不認,說屬下是在構陷于他,”宿鴻越說越是憤憤,到最后竟猛地抬了頭,“他不僅全程都不肯露面,還派了小廝,將屬下趕出了他的居所!”

  “殿下,那馮彬白行事實在荒唐,屬下認真對比過寶宴樓中所留字跡,確認那八處‘彬白’皆是出自他馮垣之手,方才帶人尋上府去。”

  “他卻連個像樣的交待都不留便派人趕客,可見他心中有愧,腹中有鬼——寶宴樓的陣法,必為此人所破!”

  宿鴻指著那桌上畫卷符箓言辭鑿鑿,一面不忘賣力地往那馮垣身上大潑臟水。

  “殿下,那馮垣明知寶宴樓乃殿下所有,卻還敢潛入樓內,更換了屬下所設八方運財之局,可見他根本未將殿下您放在眼中!”

  “殿下,馮垣此舉,其心可誅——”宿鴻拱手,作勢便要行上大禮,他甫一叩首,墨書遠卻翻袖一拍茶案,打斷了他的陳詞:“夠了。”

  宿鴻聞此,仰頭不可置信:“殿下?!”

  “他既說了不是他,你還在此糾結這些,又有何用?”墨書遠擰眉,他慣來不喜宿鴻這斤斤計較的樣子,奈何除了宿鴻,他手中的確沒什么像樣的術士,只能對他一忍再忍。

  可這一忍再忍忍到了今日,他的耐心也顯然要到了頭。

  “可是殿下,那寶宴樓是——”

  “說到底,還是你技不如人。”墨書遠冷喝,隨手抄起那畫卷,運足了內功,抬手便往那宿鴻身上扔去.

  夾雜了絲縷內力的畫軸,將那消瘦青年打得向后跌仰過去,險些當真委趴在地。

  “若你的道行再高深一些,或是符箓設陣之術再精明一點,”墨書遠說著起了身,走到宿鴻面前,居高臨下,“及時止損或一早便讓人尋無可尋,又怎會鬧出今日這些事端?”

  “有時間在這與本殿爭論這些沒頭沒腦的有無之事,不如回去好好研究研究你的易術——”

  “宿鴻,倘若你一直是這副不堪重用的樣子,來日可莫要怪本殿不講情面,另尋高明!”

  話畢墨書遠陡然一震衣袖,帶著冷意的袖風刀一樣刮過宿鴻門面,他心頭突然生出了無盡的恐懼,在墨書遠手下做事這么多年,他早已見識了他的手段。

  被他放棄的謀士……其下場唯有一個“死”字。

  他不會容許從他這出去的部下,有機會投奔他人的。

  宿鴻兩股戰戰,額頂虛汗盡出,驚懼中他顫著身子咣咣叩首,嗓音亦帶了抖:“殿下……殿下教訓的是,屬下知錯了。”

  “屬下這就回去閉關,爭取早日改良出更好的八方運財之陣,屆時再將之好生呈送殿下!”

  “嗯。”墨書遠頷首,緊繃的唇角跟著微微舒緩,“如此甚好,你帶著東西滾下去罷。”

  “是,屬下告退。”宿鴻啞著嗓子再度叩首,離去時幾乎稱得上是連滾帶爬。

  仗著自己那點本事,又借著墨書遠的勢在京中作威作福得久了,他險些忘了墨書遠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他怎還敢與他爭論這些!

  跑出正廳的宿鴻按著胸口狼狽萬分,進屋通傳消息的近身侍衛邁過門檻時,不由瞇著眼睛瞟了他一眼,繼而淡漠地收回了視線。

  “殿下,陛下請您入宮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那侍衛躬身俯首,態度恭敬無比的行了禮。

  墨書遠聞言,面露一線詫然:“父皇?”

  他平日倒甚少找他商量事宜,今日……

  也罷,左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來也沒什么別的東西。

  正月末,二月初,今年又恰逢春試,正是舉子進京趕考的時辰。

  “備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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