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玄門小國師又在卜卦了 > 第九一八章 最后的機會
  “所以老臣才想讓王爺您盡快想出個對策來!”

  廖禎蹙眉,頗不耐煩地重重叩著茶案,近來墨書遠的表現愈發令他覺著不滿,有那么幾個瞬間,他竟出了奇地懷念起那亡故多時的墨書昀。

  ——雖說三殿下的性情是比五殿下莽撞些,心思也不如他弟弟來得細膩,但他至少聽話。

  老文官心下如是想著,一面不自覺繃緊了唇角,墨書遠聽出他那語氣里隱隱藏著的不善之意,眉頭一豎,便欲再度發作:“相爺這話說得倒是……”

  “好了,王爺。”茶盞落桌磕出聲不大不小的脆響,陡然打斷青年尚未說完的話,墨書遠應聲回頭,便見陳安德狀似不悅地皺起了眉頭,“相爺所言,倒也不無道理。”

  “眼下這情況對我們萬分不利,咱們確乎是該拿出個對策來了。”

  “哦?那依陳侯意思?”墨書遠皮笑肉不笑地輕挑了眉梢。

  “王爺,老臣手下那五萬兵馬,如今可是已暗中入京多時了。”陳安德下頜微揚,吊著眼角說了個意味深長。

  青年聽罷,容色有著瞬間的遲滯。

  “這……會不會太倉促了些?”墨書遠的眼神閃了又閃,面上帶著些許夾雜了興奮的猶疑,“畢竟,本王聽宮里頭的人說,父皇得知了南域大勝的消息,大喜之下連帶身子都好了不少,過兩日指不定便重新能親政了。”

  “倉促?這有什么倉促的。”陳安德冷笑,邊說不邊緊不慢地把玩起桌上那只茶盞,“王爺,莫怪老臣說話難聽——倘若錯過了這個機會,那您今生便當真是與那皇位無緣了。”

  墨書遠厲聲揚眉,面染薄怒:“陳侯!”

  “在京畿扮演山匪流寇的那群人已經快被晉王摸清了藏身之所了。”陳安德面無表情,“他們最多還能堅持二十來天。”

  “所以?”青年眉心緊鎖。

  “遠征大漠的慕氏兄妹,也已摸到了西商腹地。”陳安德聲線淡漠,渾然不顧墨書遠流露出的那點憤怒,“而自峴水一帶趕到乾京,又約莫需要消耗上半個月的時間。”

  “所以說,王爺,您聽明白了嗎?”

  “我們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只剩這半個月的時間。”陳安德說著起了身,背手踱去了窗前,“這是您最后、也是您唯一的機會——”

  唯一一個,能趕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逼宮造反、登臨大統的機會。

  “而且,一旦您錯過了這個機會,我們就再也無了翻身的可能。”

  “雖然老臣并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這些年來,有陛下的鼎力扶持,無論是武備,還是規模,慕文敬那老家伙手頭攥著的慕家軍,都要比老臣的兵馬強上太多。”

  陳安德獰笑著咬了牙:“臣,暫不是他的一合之敵。”

  墨書遠忽然沉默。

  “……那父皇那里呢?”青年抿唇,開口時他齒關不自覺地帶上了細細的抖,也不知是因著激動還是恐懼,“還有扶離人提出的那些個議和條件,我們怎么做,直接拒絕?”….“當然要拒絕。”陳安德唇角一勾,笑意森然,“并且,依老臣拙見,您不但要拒絕他們那該死的議和條件,最好再順便斬了扶離的來使——”

  男人眸色沉沉:“下令,命慕氏與之死戰。”

  “死、死戰——”墨書遠聞言,瞳孔不受控地顫了顫。

  “對,死戰,直到打到扶離人肯無條件議和為止的死戰。”陳安德頷首,眼底兇光盡現,“這樣一來,我們不僅能最大限度地消耗溫氏與慕氏的兵力,還能將扶離民間的仇恨,盡可能地引到慕氏身上去。”

  “他國公府百年將門,權勢滔天,朝中眼熱慕家地位與兵權之輩大有人在。”

  “等著戰事一了、天下太平,您再以‘為安撫民心’為由,找個時間罷黜了慕氏、收了慕文敬那老東西的兵權,想來墻倒眾人推,先前嫉恨他們慕國公府的那幫人,定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能死命往他慕氏身上潑臟水的機會。”

  “屆時,您再順水推舟,找個理由打傻了慕家那幾個蠢貨,如此,國公府這個于您而言的心腹大患,便可被盡除了。”

  “至說陛下——”陳安德涼涼抬眼,“王爺,老臣一早就跟您說過,這世間有的是能害人于悄無聲息之間、又不易被太醫院那幫庸才們發現的法子。”

  “何況王爺您手下能人輩出,原便有辦得成這事的主兒,這會子怎的還問上老臣來了?”

  “真狠毒吶,陳侯。”墨書遠斂眉低笑,腔調古怪,意味不明,“本王從前怎不知,你還有這般毒辣干脆的一面?”

  “狠毒?”陳安德偏過腦袋一聲輕哂,繼而慢悠悠重新落了座,“不不不,王爺,老臣這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那本王就當你是不拘小節好了。”墨書遠話畢撫掌,一身著布衣的探子低垂著眉眼,循聲翻入了書房,而后對著青年,跪地拱了手:“主子有何吩咐。”

  “你出京一趟,將秋先生(符陽秋化名)給本王請來。”墨書遠漫不經心地抬手撣了撣衣袖,“就說本王有件要事要做,需要他給本王尋一種能消磨人生機卻又不會立即致死,同時可迷惑住尋常御醫、令他們查不出病因的蠱。”

  “動作越快越好。”

  “喏。”探子點頭應是,禮畢正欲起身出屋,陳安德卻猛地喝住了他:“等一等。”

  探子應聲止步。

  “你出王府之前,先去一遭雅側妃住處,”陳安德不動聲色,“把郡主請過來。”

  墨書遠聞此頗為不解地回頭望了他一眼,許久不曾作聲的廖楨亦隨之倏然抬頭。

  “王爺您看,此番逼宮,老臣出了兵,您也不小的力,”陳安德抬指,遙遙點著廖楨,語調極盡陰陽怪氣之能事,“可廖相呢?”

  “安平侯府倒了臺,宋尚書又早早退離了朝堂,從前那勾連了大半個前朝的文官根系,而今就剩下個空架子,壓根兒便幫不上您什么忙——”

  “幫不上忙,那就意味著萬一大業未成,他相府隨時能找個由頭抽身自保——老臣可不想讓廖相爺白白撿了這從龍之功,更不想讓他留著這條不該有的退路。”

  “有退路的人,做事總歸是畏手畏腳,是以,相爺,回頭這蠱,就勞請郡主,親自送到宮里去罷。”

  陳安德嗤笑:“這樣,咱們才真正算是被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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