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鬧你們一家就給我滾!”安娜氣得太陽穴突突的跳。
船上瞬間安靜了。
“來~人~啊!”一聲慘叫從船艙內發出,像一支從黑暗中射出的箭,驚得大家都連連后退,大黃也被嚇得狂吠起來。
“別慌,是宮經理!”皺著眉頭的王老爺子聽出了宮大龍的聲音。
那里漆黑一片,誰都不愿過去看。王老爺子只能站起身朝船艙那邊走去。
賈文君不放心老爺子自己去,起身跟過去看看情況。
“我說你們兩個年輕力壯的男人,讓一個老人一個女人去看,好意思嗎?”安娜呲胡思想和呂茂旺。這船上萬一再有誰有個三長兩短的,她還不夠頭大的。
兩人被點名,呂茂旺起身了,胡思想還坐著:“呂老板和他們去就夠了,我孩子在這,我得留這保護他,還有你們。”
安娜在心里嗤了一聲,這男人真是自私膽小還要面子,不過想到這船上有可能會出現的危險,甲板上現在全是女人,留個男人雖然沒什么大用,但震懾一下也是好的。
這么想著,她便也不再說什么。
王老爺子跟賈文君在黑漆漆的船上摸索著走,呂茂旺跟著兩人后面。
賈文君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她手機里現在只剩下百分之三十的電了,每一次摁亮手機都是耗電的,所以不到迫不得已,她都不會摁亮。
三人走到七號船艙門前,手機手電筒找到艙門,一張慘白的臉忽然從屋子幽暗處露了出來。
“啊!”這一聲慘叫是走在最后面的呂茂旺發出來了,他也顧不上前面的賈文君和王老爺子了,轉頭拔腿就往甲板上跑。
賈文君這么猛一看心里也是挺害怕的,但她不信這些,再說還有王老爺子,她不能扔下他一個人跑了,所以只能強裝鎮定,拉住前面的王老爺子。
王老爺子這輩子也算見過不少大世面,所以他并不怕,頂多是嚇了一跳。
看有人被嚇跑,白馬山開口說:“別怕,是我老白。”
賈文君看白馬山扶著門框慢慢從船艙內走了出來,瞬間就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她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
“哎呦,你可算醒了。”王老爺子趕緊上前攙扶。
“宮經理剛才叫你。你進去看看他吧。”白馬山看向全身繃緊的賈文君。
“……好。”賈文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繞過白馬山進了房里的,她只覺得白馬山看她的眼神有些異樣。
白馬山跟王老爺子完甲板上走去,賈文君來到宮大龍身邊,感覺聲音都的微微顫抖:“你怎么了?”
“文君啊,我這腿疼得厲害,你幫我看看吧。還有,我現在又餓又渴,我想吃點東西。”宮大龍躺在黑暗里,看不清賈文君的表情。
“我不是醫生,沒法給你看。船上的食物和水有限,我一會讓孫嬌嬌給你拿過來。”賈文君聲音沒有一絲溫度,繼續問:“你昨晚幾點進的這間房?”
“什么?”
“我問你什么時候進來的?”
“……跟你有什么關系?我不記得了。”宮大龍覺得自己沒必要跟一個下屬解釋。
“你最好想清楚,再想想白馬山昨晚有什么異常的舉動。”
宮大龍心下一驚,忍著疼:“什么意思?你懷疑白馬山?”
賈文君沒承認也沒否認,轉身走出去:“我讓孫嬌嬌進來。”
孫嬌嬌正在火堆旁烤著,眼睛時不時掃過那堆食物。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還是懷上孩子食量大,剛才吃下去的東西,她感覺一點飽腹感都沒有,還是餓得慌。
想到自己包里還有些糖果,她正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吃點,就看賈文君走過來,讓她給宮大龍送他那份吃食過去給他。
孫嬌嬌沒推辭,拿上東西就去了,一進去,她就把門關上了。
白馬山身上裹著一層薄被子,他的外套在行李箱里,被拿到了二樓,所以只能先披了張被子出來御寒。
賈文君坐到原來的位置上,眼睛余光一直盯著白馬山。她在猶豫現在把事情說出來是不是合適的機會,畢竟他身上的劃痕跟內褲他都可以找到借口去解釋。
她要如何做到一擊即中?
正在她想辦法的時候,白馬山拿了自己那份食物和水,竟然走過來,坐到了賈文君的身邊,理由是這里離火堆比較近,更暖和些。
賈文君暗暗攥著拳頭,忍著內心翻江倒海的惡心,沒去看他。
“你吃了嗎?”白馬山主動開口問她。
賈文君深吸一口氣:“吃了。”
白馬山點點頭,開始慢慢吃起來。即便是餓狠了,但他的吃相依舊優雅,要不是看到他身上的傷,她根本無法把他和歹人聯系起來。
這種被孤立感賈文君能感受的到,她并沒有說什么,直接端了一盤烤魚給白馬山,魚剩的很多,尤其是大家看了視頻之后,賈文君烤的魚其他人是一口也沒再吃過。
白馬山看見了吃的,眼睛都綠了,一把抓過來大快朵頤。一邊吃一邊流淚,“沒想到,沒想到啊,我還活著!真好。”
“慢點有刺!”呂茂旺看著白馬山狼吞虎咽的樣子趕緊勸說。
白馬山喉嚨異樣咳嗽了兩聲,好像沒有大礙,嘴巴依然拒絕停滯咀嚼,幾乎同時,黑暗中孫嬌嬌沖出屋子一陣作嘔聲把剛才吃進肚子的那點魚肉又嘔吐了出來,她人沒有停歇看了一眼無精打采坐在夾板上的人,又趕緊關門回屋。
“唉,你們怎么都不吃啊?你們不餓?是不是吃過了?”白馬山擦了擦眼淚向大家招手。
“沒事我們吃過了,白哥你就吃吧。”胡思想搭話。
大家都沒有注意,甚至大家還都沒從視頻的陰影中走出來。
但是賈文君卻沒有說話,雖然白馬山最后是將頭轉回到賈文君身上。但賈文君始終沒有說半個字而是目不轉睛的看著白馬山。
“莫非他就是兇手?”
賈文君如臨大敵,這種不祥的預感似乎正在指明白馬山可能就是殺害趙笛的那個人。
白馬山的眼神同樣停滯在賈文君的臉上,足足3秒鐘兩人四目相對,白馬山的嘴巴也慢慢停滯了咀嚼。
白馬山也意識到了賈文君對他態度的冷淡,問說:“剛才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沒事。”賈文君告訴自己要沉住氣。
“白大哥,你之前是怎么了,暈過去這么久,你可嚇死我們了。”呂茂旺說。
“在下面被架子絆到,還好你們發現及時,把我救過來了,謝謝大家伙。”白馬山說著站起來,想要給大家鞠一躬,船晃得有些厲害,他不小心一腳踢在了火堆上,濺起的火花正沖賈文君。
好在賈文君還算靈活,再慢些火星就要濺射到臉上了。
賈文君心里一沉,他這是知道她發現了什么,所以在警告她嗎?
說不害怕是假的,但他已經知道她懷疑他了,可就算她不說出來,他就會放過她嗎?想到他如此的心機深沉,怕是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船上的任何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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