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雉上下瞅了這位紅興二把手一眼,故作詫異的說道:“陳浩北,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陳浩北雙膝跪地,正不停的磕著頭,臉上滿是惶恐之色:“鳳爺,求求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救我一命!只要您能保住我這一次,那我以后必定會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以報答您的救命之恩。”
他一邊說,一邊眼淚嘩啦,顯然是被嚇破了膽。
張青雉眉頭一挑,輕聲說道:“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堂堂的紅興二把手,居然會搞得這么狼狽。”
陳浩北吞咽了一口唾沫,隨即咬牙切齒的說道:“天門那群王八蛋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就在昨晚,帶著一批人馬,將我們紅興的所有場子全部給掃了,連我們老大都被活活打死了,我見勢不對,跑得快才僥幸保住了這條命......”
張青雉居高臨下的看著陳浩北,喃喃說道:“天門不是你們馬首是瞻的老大么?對于你們這些做小弟的,不說格外照顧,也不至于趕盡殺絕吧?”
這句話,多少帶著一絲嘲諷與內涵。
陳浩北聽出來了,卻不敢反駁,只能道:“都怪我們當初有眼無珠,看錯了人,哪曉得天門這幫孫子,如此狼子野心!他明面上要對付鳳爺您的火鳳幫,實際上卻要鏟除北海的所有江湖門派......”
張青雉眸光一斂,心中若有所思。
她也搞不懂天門究竟想干什么?
如此大規模的清除行動,難道是想與整個北海的江湖為敵么?
她倒不是同情紅興,像這種墻頭草的幫派,她更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她只是不理解,天門把自己隊友干掉的做法。
“好的,你的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鳳爺,我已經無家可歸了,您要是不收留我,那我肯定會被天門的人給干掉。”
“那與我何干?”張青雉目光一閃,語氣冰冷的說道。
話音一落。
兩個黑衣保鏢就架起了跪在地上的陳浩北,將其扔到了一邊。
車子款款啟動,正要駛離此處,陳浩北卻再一次撲了過來,大聲喊道:“鳳爺,紅興這些年的交易明細都在我手上,只要您需要,我現在就可以給你,海外的戶頭還有一個億的美刀!”
聽到這話,張青雉喊了一句:“停車。”
陳浩北趕忙從懷里拿出了帳本,交到了張青雉手上。
本來,他是想拿著這筆錢,遠走高飛的,可如果張青雉此時不救他,那他還來不及享受這筆錢,估計就會橫死街頭。
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陳浩北心里還是很門清的,唯今之計,也只有棄車保帥了!
確定賬本無誤之后,張青雉撇了一眼陳浩北:“火鳳幫的貨運碼頭,晚上8:00有一艘游輪即將出港,你直接過去,搭乘此船離開北海,永遠不要再回來。”
陳浩北點頭如啄米,感激涕零的說道:“謝謝鳳爺,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張青雉揮了揮手,關下車窗,示意車子繼續往前開。
看著手中的賬本,明明撿了個漏,可她卻并不開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與天門打了這么多年交道,很明白對方的路數,他們出手雖然狠厲,但是卻講究章法,每一步棋都步步為營,精心謀劃。
正是對方走得很穩,她建立火鳳幫以來,與天門之間的對抗一直都處于劣勢,好幾次甚至都有生命之憂。
而如今,這種無差別的屠殺,與天門以往的風格截然不同。
它就像是一只發了瘋的狗,逮誰咬誰!
張青雉坐在車上這段時間里,陸陸續續接到了很多電話。
這些來電,都是那些被天門血洗的幫派高層打過來的。
而他們的目的也很簡單,如陳浩北一般,想在火鳳幫的庇護之下,尋求一條生路。
張青雉沒有給他們一個明確的答復。
心中隱隱感覺。
整個北海的天,好像在一夜之間變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席卷而來,讓她整個人都忍不住為之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