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岸后,站在碼頭上的人群立刻就躁動起來。

  不等云苧下船,他們就一窩蜂的已經涌上了船,大包小包的背著拖著,儼然就是舉家搬遷。

  隼夜讓船工先安排客人,然后送云苧下船。

  “以后有用得著隼某的地方,盡管開口。這是我常落腳的地方,遇到什么難事,都可以到這些地方,跟里面的人提我的名字就行。以后有緣再會。”隼夜遞給云苧一封信。

  “好。”云苧接過信,和他道別。

  一路朝城門走,云苧遇到不少人,特別是聽說有大船靠岸,更是跑著朝碼頭跑去。

  “不祥嗎?”云苧看著一家子一家子離開的人群,摸了摸手腕上的白玉手鐲,有保身之地的她,還真是不懼去任何地方。

  云苧進了敦峽府,街道上看不到行人,所有的肆宅店鋪都大門緊鎖。

  “這想要找個地方落腳,還真不不容易。”云苧自言自語,然后掏出赤厄給她的那塊牌子,上面寫著——逍遙居。

  四下看看,沒有逍遙居的影子,便繼續往前走。

  倏地,她眼睛一亮,看到一個擺地攤兒賣傘的老大爺。

  忙過去打聽道:“老大爺,跟您問個地方,逍遙居怎么走?”

  “逍遙居啊,一直走到頭,就能看到了。姑娘買把傘不?祖傳四百年的手藝了,結實耐用,遮陽也擋雨。”老大爺拿起一把做工扎實的魚皮傘,遞給云苧。

  其一臉滄桑又渴望她買下這把傘的模樣,令云苧動容。她低頭看看地攤兒上剩下的傘,“一共還有六把傘,都給我吧,老爺子也早些回家。”

  “姑娘都要?”老大爺很是驚訝。

  云苧點頭,“都要。對了大爺,這敦峽府發生什么了,怎么我看碼頭上好多人都離開了。”

  “姑娘好心,是外地來的吧?”

  “是。”

  老大爺把傘都裝進一個簍子里,又仔細的捆扎好,“既然叫我一聲大爺,那就聽大爺一聲勸,趕緊回去,這敦峽府不能待。”

  “為什么?”

  “如果是別人,大爺就不說了。敦峽府內,現在有妖魔鬼怪作祟,來自西地邊陲,那里的地獄門開了!”

  “西地邊陲,地獄門?”

  老爺子也是一個健談的,反正傘也賣光了,索性就和云苧聊了起來。

  要說云苧還真是找對了人,這位老大爺祖上八輩兒都是在敦峽府,可說是敦峽府的活歷史家族了。

  西地邊陲的傀城,人鬼混居,并非是危言聳聽,因為此地本就是陰陽地。原是地府陰曹的陰差來陽間辦事的據點,傀城的位置就是陰曹的鬼門。

  后來有一段時間,鬼門關了,陰鬼消失,陰陽地變成了陽地。人們發現,原來西地邊陲本是一塊寶地,特別是傀城,其下是一片金礦,淘金者眾,漸漸的人就在此定居了。

  但好景不長,三百年后,傀城的鬼門又開了,陰鬼吃活人。傀城人開始奔逃。最后只有一些降鬼除妖的奇人異士留了下來,久而久之,傀城就變成了如今人鬼共存的局勢。

  不過有一點倒是不至于讓人們太過懼怕,就是鬼只在西地邊陲肆虐,大鬼也只在傀城。

  敦峽府現在雖然有些妖影鬼祟,也只是一些小魚小蝦,官府的衙役基本上也就解決了。

  但是總這么提心吊膽的也不是回事,所以能走大家都走了。

  老爺子賣完傘后,也要趕回家收拾東西,去五百里外的閨女家暫避風頭。

  等什么時候太平些了,他們再回來。

  云苧想起在傀城的云家,難道也是異士家族?

  背著一簍子魚皮傘,云苧按著老爺子說的方向,前往逍遙居。

  到了地方,果然這家客棧還開著門。

  云苧進了客棧。

  大堂里只有寥寥幾人,還是短打勁裝,一看就是行武的。

  伙計立刻迎了上來,見她背著一簍子的傘,以為是進來賣東西的,便道:“姑娘回吧,今兒店里有貴客,不敢沖撞了。”

  “……我是住店。”

  “啊?住店啊,那也不好意思,咱們客棧被包了。”

  云苧拿出赤厄給的牌子,“那憑這個呢?”

  伙計頓時臉色大變,“是小的有眼無珠,貴客里面請。”立刻恭敬無比的把云苧迎進了雅間。

  剛進去,隔壁的雅間里出來一個人。

  何榮叫住伙計,“再來三壇酒。”

  “好嘞,客官稍等。”伙計應著。

  而剛進雅間的云苧,忽然愣住,這聲音……怎么聽著有點兒耳熟!

  只是這些日子她遇到的人太多,一時想不起是誰。

  “給我來一壺花香雪螺。”

  “好,貴客稍等。這是菜譜,您慢慢看,小的先去沏茶。”伙計匆匆走了。

  隨便點了幾道家常菜后,云苧從簍子里抽出一把魚皮傘。傘骨是桃心木的,上面還刻了工匠的名字——張戚月,以及章印,很是講究。

  伙計端著沏好的茶進來了,恰好看到她手里的傘,“喲,剛才沒有看清,這是張老爺子的魚皮傘啊。”

  “哦?我確實是從一個老大爺的手里買的。”云苧回道。

  “這張老爺子的魚皮傘,可是有說道的,傘骨是三十年以上的桃心木,可辟邪驅鬼,傘面魚皮,是十年以上的兇猛羅紋魚,就是老漁夫也難捕捉到。所以,能買到這傘,都要看緣分,貴客一下子買到六把,可是走大運了。”

  “我只是看老爺子蹲在路邊也沒有人買,想著讓他能早點兒回去,就都包了,著實也不便宜。”

  普通傘也就幾文錢,這個是二十兩銀子一把,六把一百二十兩。

  “貴客心善,張老爺子的傘,平時都是五十兩起步,您這六把花了多少?”

  “……一百。”感情她還賺了啊,云苧有些意外。

  伙計很是驚訝,不由艷羨道:“貴客運氣真好。”

  云苧把手里的傘遞給伙計,“送你一把。”

  她一個人也撐不了六把傘,既然他識貨,送他無妨。

  伙計先是一愣,后受寵若驚的推拒,“謝謝貴客,小的有傘,而且這么金貴的傘,也只有貴客拿著才相得益彰,小的先去給貴客傳菜。”

  “拿著吧。”云苧還是把傘丟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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