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茱和君霍瀾都往那邊看去,太子龍行虎步,一本正經地往前走著,看上去倒是高大英俊威嚴。
兩人的嘴角不約而同地都勾起了冷笑。
就在這時,另一艘畫舫也出了岸邊,快速朝著九天閣這邊來。
兩人也看到二層夾板上站著好幾人,中間是兩個年輕男人,沒有女人。
“大小姐,王爺,那個穿白袍的是季星云,季家最有錢的少爺,人稱云少。”元青跟著張豐益的時候,見過的人很多,他都一一記住的。
“仁善醫館的東家?”君霍瀾問道。
“對,就是他,大小姐,這位季星云的父親和季太醫是堂兄弟。”元青再加了些他知道的。
“哦?開醫館的?仁善醫館就是那個京城最大最牛的醫館?”莫云茱眼睛一亮地問道。
“對的,聽說除了皇城之外,還有好幾個城邦都有仁善醫館,云少很會賺錢。”
莫云茱挑眉,突然覺得自己可能很快就能賺錢了。
“那個男人是誰?”君霍瀾突然眼睛猛地瞇了起來,嘴上這么問,但心里是不敢相信看到的那張臉。
大家都盯著那邊看,那是一個身穿黑色錦袍的修長男子,等莫云茱看清楚那張臉的時候,瞬間倒吸一口氣。
臥槽,又一個冤家路窄。
那不是萬藥閣的閣主,被他打劫的那個酷得一匹的男人卓羽嗎?
元青搖頭道:“屬下沒見過這位少爺。”
“元青,他是萬藥閣少閣主卓羽。”莫云茱之前還向元青打聽過萬藥閣閣主的。
萬藥閣閣主和仁善醫館東家在一起,很說得通,一個專門供藥材,一個擅長看病,一起賺錢,相得益彰。
元青頓時張大嘴巴,很驚訝地看著莫云茱道:“大小姐,你,你不是不認識他嗎?”
“噓,就當我不認識,千萬別說我認識他,會招來殺身之禍的,這家伙武功極高,我們還是別和他扯上關系。”莫云茱的反應讓君霍瀾感覺非常古怪。
“他就算真面目示人,也沒幾個人知道他是萬藥閣閣主的。”君霍瀾說道,“你怎么知道,你見過?”
莫云茱有點心不在焉地點點頭,腦海里想起了那塊雕龍的血玉。
“他們看過來了。”元青說道。
莫云茱立刻低頭,然后很嚴肅道:“千萬不能讓他認出我來。我前幾天晚上出去偷了他的東西,回頭我再解釋給你們聽。”
大家都是面色震驚,不可思議地看著有點慫慫的莫云茱,心想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君霍瀾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你這幾天都在受傷,他不會猜到你的,你自己不要做賊心虛。”
“咳咳,說的也是,他應該打死都猜不到是我,我可不能自己穿幫。”說完莫云茱大大吐口氣,就笑了。
君霍瀾很想說,就算猜到又如何,他敢動她,他君霍瀾絕對不會放過卓羽的。
“我和他在陳國見過。”君霍瀾不想對莫云茱隱瞞,因為她連偷東西這種事情都告訴他了,想到她說要彼此有誠意,他也就說了出來。
“啊,你們有過節?”莫云茱立刻抬頭看他。
“不算吧,在陳國我只是質子,誰都可以踩上幾腳,萬藥閣只是看不起窮光蛋,也很正常。”君霍瀾說道。
但其實君霍瀾和他真正的交集并不在這里,而是君霍瀾為了自己的毒,去陳國的萬藥閣偷過藥。
兩人打了起來,實力是平分秋色的,君霍瀾中毒,不敢久戰,就逃走了,但君霍瀾狠狠地記住了這張臉。
當時君霍瀾也是全身漆黑,他不確定卓羽會不會猜到是他,但他肯定懷疑過,暗中幾次監視他,好在沒被他發現,演戲演得好,才讓他最后放棄了。
兩年前的事情了,君霍瀾幾乎都要忘記這個人了。
哪里想到今日居然會看到,而莫云茱居然也去偷東西,他立刻就想到她必定是偷藥,冰葫子的藥丸?也許就是她偷出來的。
這讓君霍瀾內心很震驚,當初他都沒能從他手中偷到藥材,莫云茱到底是怎么偷到的?
有一瞬間,君霍瀾都感覺渾身冰冷,發現對莫云茱是遠遠不夠了解。
“別想了,回去再好好說,現在我彈琴給你們聽,讓你們一飽耳福。”莫云茱似乎真的一下子就放開了。
茉莉有點懷疑,府中都沒有小姐的琴,不過她是新來的丫鬟,所以對莫云茱之前并不了解。
這也是莫云茱要換掉所有侍候原主的傭人的初衷,畢竟她和原主之間差別太大,容易被不停地懷疑,那就是一件麻煩事了。
“好。”君霍瀾也確實好奇她的琴藝到底有多好。
只見莫云茱正襟危坐起來,對著五弦琴稍微撥動幾下,發出幾個跳音之后,她就閉上了眼睛。
她小時候就是天才,從小就參加各種興趣班,各種獎狀和獎杯伴隨她長大的,而古箏她在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拿到了十級證書。
成為她成長路上,每年都要上臺表揚刷臉的才藝表演項目之一。
要不是她立志報效祖國,又對醫學感興趣,最后選擇軍醫這條路,只怕早成為大師級別的藝術家了。
突然,深沉肅穆的琴音開始響了起來,低沉回轉運動,多次循環,作為開場。
很強的功底,讓厚重的聲音居然可以悠揚地散發出去,能鉆入人的耳朵里似的。
湖心島上的人立刻被吸引到了,紛紛朝著畫舫看過來。
不過莫云茱和君霍瀾都是坐下的,所以看不到人,只看到站著的茉莉,元青和皓江。
一曲《梅花三弄》是莫云茱的拿手曲子,不需要睜眼都已經滾瓜爛熟,記憶已經刻在了骨子里。
而她也知道這里的人對這曲子也是耳熟能詳,這樣就更能分辨出好壞了。
突然,厚音一轉,深沉曲風改變。
節奏立馬就變得輕快,加上清越的泛音,簡潔的旋律,使這樂曲柔中帶剛,悅耳至極。
四周立刻變得無比的靜寂,大家眼前似乎出現了一片景色。
寒冬臘月的萬木凋零,高山上,唯有一株梅花鐵骨錚錚,迎寒而立。
梅花那冰清玉潔、高雅脫俗的氣韻隨著琴聲的越來越悠揚,更加有畫面感。
在大家沉醉之中,琴音最后緩緩地消失,畫面也慢慢散去,有人猛地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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