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二妹家接種完畢后,何田田帶著“童子軍”,牽著周家的牛去了周家。
何大牛在村里敲了那么長時間的鑼,搭理他的也沒幾戶。
天花的發明跟鐵鎬、曲轅犁不一樣。
人命關天。
村民們也不敢拿命試。
但一個村,總有幾戶人家是何田田的“河粉”。
他們像周村長媳婦兒一樣,覺得何族長真是太有能耐了。
她做的事兒總是那么出乎人意料,但是效果都還不錯。
所以聽了何大牛的吆喝,就想去看看情況。
王氏家族的老者王達建領著一個孫子,一個孫女在何家門口等著種痘。
剛才何大牛敲鑼時他聽得真切:何家族長把能絕天花的什么“牛痘”研究出來了。
他媳婦兒和小孫子都得了天花,一察覺到不對勁,立馬讓他帶著另外兩個娃住到側屋。
還好另外兩個娃沒被染上。
每天聽著老妻和小孫子在屋里痛苦哀嚎,他心里是真難受啊。
他是經歷過天花的。
那時候還小,不懂事,只覺得渾身難受。
等他好了后才知道,家里兄弟姐妹四個,就活下了他一個。
王達建日日夜夜都在為沒染病的兩娃擔心,生怕哪天一覺醒來,哪個娃身上發燙。
何大牛說,他也種痘了,姓何的都種了。
還讓他看了看種痘的地方,就有點紅腫,整個人看上去精神頭好的很。
既然何家人自己都敢種,他怕什么。
何族長總不會連自己的弟弟妹妹都坑。
過了一會兒,村里的老大夫趙老頭帶著他的徒弟,顫顫巍巍地走過來。
自古天花是無法可防。
他倒要看看,何家族長是用什么方法來防天花的。
何家門口陸陸續續又來了幾戶人家。
連路先生都帶著爹娘來了。
對于何家族長的為人,他還是相信的,她總不至于用此法哄騙村民。
大家很有默契地離得遠遠的,互相看看,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算是打招呼了。
何田田帶著弟妹們,牽著牛從周家回來,帶著周村長的媳婦兒。
她看到零散地圍著自家門口的村民,心知這些都是來觀望種痘的。
何田田示意三郎五郎六郎擼起袖子。
三個小子也不扭捏,直接把袖子捋起來,走到村民們眼看讓他們看。
小八郎不甘示弱,使勁往上拽袖子。
他要讓人家瞅瞅,他的胳膊上,也有大姐點的花!
村民們看到何家男娃伸著胳膊走過來,都紛紛后退。
老大夫和王達建年齡差不了幾歲,他本就是出過天花的人,不但不害怕,反而主動上前,還按了按三郎胳膊上的紅腫。
何田田:你的手干凈不干凈啊就亂摸,細菌病毒了解一下!
“果真是種痘留下的?”
老大夫盯著何田田,認真地問。
“是種痘留下的。
何氏族人都種痘了,我剛從二妹家回來。”
何田田說著,給老大夫講了講種痘能抵抗天花的“病理機制”。
“牛感染的天花,和人感染的天花都是一樣的東西。
從牛身上傳染給人后,這個人得的天花,就比普通的天花要輕很多很多。
但是好了之后,效果是一樣的,都會這輩子不再得天花。”
她盡量用通俗易懂的語言給老大夫講解。
說著,何田田把村長媳婦推出來:“周奶奶就是最早‘接種牛痘’的人。
她在家照顧老牛,從牛身上感染了天花。
她是周家癥狀最輕,好的最快的一個。”
周村長媳婦直點頭:“是類,我是最輕的,現在都好了。”
‘“這種說法倒是聞所未聞。
何族長既然有把握,又身先士卒,那我姑且信了你。
先給我這徒弟種吧。”
老大夫苦笑了一下:“何族長,你要是真能隔絕了天花。
整個大胤朝都得給你建生祠啊!”
“這還是算了吧。”
何田田想想她被人雕成石像供在祠里,真挺滲人的。
村民看周村長媳婦出來作證,老大夫也沒說不行,再加上何家姐弟是真真切切都種痘了。
他們也不再猶豫,都走過來,卷起袖子,讓何族長給種牛痘。
有了第一批敢種牛痘的村民,就會有第二批,第三批……
后山村村民都接種的差不多后,何田田帶著周家的牛找到了羅縣令。
羅縣令聽說牛痘之法,不禁嘖嘖稱奇。
他和任師爺來到后山村,實地查看村民的情況。
有了隔離所井里的“神水”,平安縣城的天花瘟疫現在已經好了很多。
很多得了天花的村子,也沒有像資料記載和他想象的那樣,死太多人。
后山村死于天花的還更少些。
羅縣令早有猜想,現在何家族長又說她發明了牛痘,更加印證了他心里的猜測。
“既然何族長如此有把握,后山村的村民也都在接種牛痘后安然無恙。”
羅縣令對何田田施了一禮,“那么我會在各村尋染了花的牛。
同時讓平安縣的大夫們、衙役、官差等人,來跟你學習種痘之法。
讓全縣未染花的百姓種上牛痘。
不知何族長可愿意。”
想起惶惶不可終日的百姓,何田田目光堅毅:
“草民自當盡力而為。”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