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與江流影對視,陳葉還尷尬了下,忙移開視線。
“好!”
宮中還在搜查刺客,她先離開幾天也好。
道了句再會,江流影玄色身影直接消失在夜色之中。
陳葉才敢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坐在椅子上之后雙腿還止不住的發抖,這種直面死亡的壓迫感,是權謀斗爭根本無法比擬的。
宇文玥趕忙給陳葉倒了杯茶壓驚。
還好有驚無險。
“大哥受驚了,都是我的錯,如果早知江姑娘就是……”
“沒事。”陳葉直接打斷宇文玥,“就是損失點錢財,銀子沒了可以再賺,早日花錢消災也免得她惦記著找我尋仇。”
“嗯。”宇文玥點頭,十分佩服陳葉的闊達。
干大事者不拘小節,他也不再糾結此事,給陳葉匯報了兵工司目前的進度。
依照陳葉的吩咐,兵工司主要以木質的重弩車和連弩為主打產品,已經采買了大夏境內質地最堅硬的白堅木,工匠已經就位。
預計產出,下月就能交付三十輛重弩和五百把連弩。
說完,他掀起眼皮看了陳葉一眼。
像是在詢問,買主……
“這么快?”
“放心,三天,三天之內,我定將買主的定金交在你手上。”陳葉提氣一口,太好了,兵工署一旦開始營業,銀子就會流水一樣滾來了。
宇文玥點了下頭,繼續道:“我已命人廣納工匠,預計下下個月的產出,還能翻上幾倍,實不相瞞大哥,我這邊之前那些買主早已聞風而動,大批訂單等著您點頭。”
說著,宇文玥掏出一疊信函。
那些信函,都是訂單。
弩車三百輛……
弩車一百輛……
連弩三千把……
連弩一千把,投石車十輛……
陳葉粗略看了下,都是非常量大的訂單,豪得連價錢都沒問。
“你這些買主,都是些什么路子?”陳葉放下信函,視線落在那些信函的署名處,均是加密圖章,看起來像是些個體勢力。
“實不相瞞大哥,這些都是一些江湖勢力。”
“不過大哥請放心,自古以來江湖朝廷互不干涉,江湖人自有規矩,也有不少與朝廷做生意的,咱們把兵器賣給他們也沒什么。”
“如果大哥不放心,大可與之簽訂協議,亦或者,我們可以暗度陳倉。”宇文玥看向陳葉。
陳葉揚手。
“不必那么麻煩,就當成咱們自己的生意,做好‘賬目’就行。”
“這些都是冷兵器,即便他們拿來對準大夏也無妨,咱們只需造出一件壓倒性致勝的武器就能震懾四方,回頭我研究出來了把圖紙給你。”
江流影那樣的高手,放眼整個武林鳳毛麟角,只要不是大批那種高手出動,陳葉一點不帶怕。
宇文玥秒懂,自是聽出陳葉話外之音。
當即覺得自己目光短淺了。
陳葉謀的是天下,這點生意他還沒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不管兵工司給大夏賺了多少銀子,將來還不都是他們的?
“我懂了。”宇文玥點頭。
“行,就這樣吧,我這傷還得回去看看……”陳葉捂著胸口起身,呼氣還痛得厲害,得回去找孫老頭瞧瞧。
卻不知他前腳剛離開,李峰立即交了一封書信在宇文玥手上。
“主子,老家來信了。”
老家,自然是宇文家。
“哼。”宇文玥冷哼一聲,消息倒是靈通,他在漠北生死攸關的時候沒見老家的人關心一下,一入駐兵工署,老家立馬就來信了。
當看到信的內容,宇文玥冷笑擴散。
隨手就把信紙揚成了紙屑。
之前讓他當質子,如今又讓他當奸細?
“主子,信使還在外頭候著。”李峰忍不住提醒道。
“哦?”宇文玥朝外頭看了眼,心頭對宇文家越發不恥,忍不住懷疑宇文家之前造出的那些兵器,到底是竊人之果,還是真正出自宇文家之手?
如此卑劣的家族,他很慶幸自己棄暗投明!
他轉身進了書房,立即書信一封。
把信交到李峰手上時,吩咐道:“以后,我不想再收到老家的來信,請天下盟幫我解決下這個麻煩,另再讓他們找找,不惜重金,再尋兩名高手保護陳葉。”
李峰驚訝的看了宇文玥一眼,隨即凝重道:“是!”
陳葉的馬車使出阜津時,天色已黑盡。
阜津雖然比鄰皇城,卻因為之前流民涌入破壞了大量建筑,官道兩旁原本的房屋還未修繕,一路過去幾乎看不見燈火,最嚇人的是,還要穿過一段荒無人煙的空地。
之前,陳葉就是在這遇襲的。
陳葉心頭七上八下,有股不祥的預感。
下一秒,馬兒嘶鳴一聲,整個馬車揚了起來。
就聞外頭狗剩怒斥:“來者何人,竟然阻攔司公的馬車?”
陳葉撩開車簾,馬車前頭站著幾個黑衣蒙面人。
黑人人手一把大刀,刀鋒在黑夜中泛著寒冷的鋒芒,幾人對視一眼就舉刀朝著陳葉飛身而來,這種等級的高手,狗剩顯然對付不了。
狗剩大吼一聲,“主子快走。”
走?
往哪走?
他兩腳怎可能跑得過輕功?
就在狗剩拔劍擋在陳葉馬車前時,耳邊搜的一聲什么東西飛過去了,緊接著為首那名黑衣人身體一弓,被一道巨大的力量射飛落在地。
嗖!
嗖嗖!
又是幾聲破空之音,黑衣人早有準備,卻還是被射中了兩名。
還剩下四個,四人齊齊落在地上并沒有貿然進攻,盯著陳葉馬車吼道:“連弩十八發,你剛才一已經設了十二發,還有六只箭,你覺得能射死我們四人嗎?”
陳葉驚了下,有備而來啊。
還知道他的連弩是十八發。
“識相的乖乖下來受死,大爺還能留你一個全尸。”黑衣人怒斥。
“呵呵。”
馬車內,傳來陳葉的笑聲。
黑衣人當場暴怒,“你笑什么?”
“笑你話真多!”話落,陳葉一腳踢開馬車車簾,一只連弩對準外頭就是突突突,六箭齊發,黑衣人大驚失色,好在武功都很高,輕松便躲過。
落地之后,黑衣人冷笑嘲諷,“很好,現在你沒有箭了!”
話落,他飛身而起。
速度之快,揮刀便像陳葉砍去,不料,陳葉速度比他還快!
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握著連弩手一抖,連弩箭盒掉至他腳邊,咔嚓一聲,一個裝滿箭新的箭盒已經裝配在了連弩之上。
嗖嗖嗖——
十八連發!
即便黑衣人武功高強,上躥下跳,左右躲閃。
還是一不小心腿上中了一箭。
陳葉又是剛才的動作,迅速換了新的箭盒,嗖!嗖!嗖!——不差箭似的又是十八連發,剛才受傷的黑衣人剛騰空就被接連的短箭釘射到地上。
嗖!嗖!嗖!
又是十八發,直接把那名黑衣人射成了刺猬。
如此威力,讓剩下的幾名黑衣人后背涼起一層冷汗,見鬼似的盯著陳葉手中的連弩。
這,就是連弩!?
“想知道我還有多少箭嗎?”陳葉說話間,啪又給自己換上了新的箭盒。
“陳葉,勸你乖乖受死,死在我們手上,算你走運。”
“你還不知道自己惹上的是什么人物吧?”
黑衣人一人一句道。
陳葉只覺得好笑,打從決定謀天下開始,就與天下人為敵了,他還在乎自己惹上的是誰嗎?
他掃了眼剩下的三明黑衣人,淡淡道:“二皇子?三皇子?還是太子?”
瞬間,黑衣人倒抽一口冷氣。
陳葉了然。
這幾個黑衣人,恐怕就是這三人其中之一派來的。
“七哥,怎么辦?”一黑衣人小聲道。
“能怎么辦,回去那位也不會放過咱們的。”
幾名黑衣人對視一眼,突然三人騰空而起,卻只有一人朝陳葉飛過來,另外兩人一左一右,分三路進攻,陳葉眉頭一皺,全力對付眼前之人。
可他不會武功,全神貫注也仍比人慢了一步。
頃刻間,左右兩邊黑衣人已揮刀至他跟前——
嗚嗚——
空靈的笛聲響起——
樹葉沙沙作響,揚起漫天樹葉。
枯黃的樹葉在晴朗的夜空中如夢似幻,優雅的飄揚著,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其中幾片樹葉快如閃電,已割破了三名黑衣人的喉嚨。
黑衣人驚恐的睜大雙目,見鬼似的看著陳葉。
此人,明明一點武功都不會。
他,怎么辦到的?
不僅是黑衣人,連遠處黑夜中暗藏的高手都紛紛被震懾。
好幾道黑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原地。
只有一名絕色女子冷冷立于半空之中,俯覽著陳葉,隨著陳葉虛脫的倒在地上,她渾身的雞皮疙瘩才跟著消散。
枉她自喻武功天下屈指可數,卻也摸不透對方使的是什么招數。
連她恐怕都不能……
她下意識摸了下腰間的銀票。
切,一開始,她還以為這些高手是來殺她的。
想不通,江流影想不通。
陳葉有如此高手護身,還請她做護衛干什么,更想不通,此人明明只是個司公,為什么有這么多高手要殺他?
還以為這護衛挺好當一個月二十萬兩挺好賺。
瞧瞧這些來殺他的高手,棘手得很,不行!
得加錢!
江流影挑了下眉,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誒誒誒,你特么怎么出手了?我沒讓你出手啊!”陳葉虛脫的爬進馬車里,趕緊在心頭與梵桑啟對話。
能做到千里殺人的,恐怕只有她了。
梵桑啟沒回答。
此刻她正坐在床上,手里拿著一只短笛。
剛才她明明已經睡下,但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感覺到一股殺意,驚醒之后卻發現這殺意不是沖著她來的,而是沖著‘諸葛紹祺’。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出手了。
砰!
房門推開。
恭王赫格爾和智者卓丹二人皆面色凝重。
“圣女!你為何又使用秘術?咱們在大夏境內,要是被人發現,兩國怕是很難握手言和了!”卓丹急的拍大腿。
之前發現她偷偷使用秘術,已經警告過她了,為何她還!
赫格爾也是眉頭緊皺,嚴肅道:“桑啟……”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使用秘術了。”
梵桑啟直接打斷赫格爾的話。
他想說什么,她知道,無非就是彌天閣的秘術都是逆天而行,反噬嚴重,不讓她用也是為她著想之類。
還有就是,此秘術太過強大。
很可能引起整片大陸不必要的恐慌,甚至給北狄招來禍端。
赫格爾卻是搖頭,笑道:“是誰?”
“是誰,竟讓我們桑啟一而再的為他出手?”
“對哦?是那個諸葛紹祺嗎?若是他,咱們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把他綁回北狄!”卓丹也來了興趣,圓溜溜的雙眼充滿‘智者’的智慧之光。
梵桑啟卻搖了搖頭。
“不知道。”
“我還不能確定對方的身份,此人滑頭得很。”
“不管他是誰,明日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找出來!”梵桑啟雙手捏著玉笛,心頭暗暗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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