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一世驍雄 > 第一百零二章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祖父,祖父,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祖父,我真的知道錯了...”

  馮光煦直接越過第一排,爬到前面來,連著磕頭,哭的聲嘶力竭。這時候他是真的怕了,畢竟是勾連紅蓮道,這么大的罪名就算馮家能保全,他卻幾乎可以肯定會成為家中棄子的。

  “我本來以為你只是疏于管教,才會干下販賣私鹽那等事,現在看來是紅蓮道挖好坑了等你跳啊。”

  馮光煦一聽,以為祖父這是替他開解,忙附和道:“對對對,就是如此,都是那些賊人該死,他們哄騙我販私鹽,然后又威脅我替他們搞來軍弩和猛火油...我害怕,阿翁,我也沒辦法啊...阿翁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啊,阿翁,你救救我啊...”

  “你想在想起讓我救你了?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做的事,一旦露出來,我們整個定國公府,都要給你陪葬?你的阿耶,你阿娘,甚至包括妻兒,還有馮家上下幾百口人,你替他們想過沒有?”

  馮神績的質問語氣很平靜,但跪在地上的馮家人一個個的臉上都變得極為難看,因為他們才意識發生了什么,現在等于整個國公府都危險了。

  馮琦更是直接站起來,一把拎起馮光煦上去就是一個耳光,然后又是一腳給他踢倒,“你這個逆子,你要害死全家嗎?”

  馮氏眾人都冷冷的看著這一幕,無人上前阻止,也無人出聲。

  馮神績嘆了口氣道:“行了老大,現在想起管教兒子了?晚了。”

  馮琦又再度跪下,“阿耶,您再想想辦法,這事情看看能不能壓下來...”

  馮琦的話還沒說完,馮神績就直接上去一腳給他踹翻在地。

  “動動的你的腦子,你兒子做下的好事,我是怎么知道的?是繡衣衛的田養心把口供和文書都拿到殿前司了。陛下都知道了,我怎么壓,來馮大,你告訴我怎么壓!”

  老國公現在極為氣憤,他氣的是長子居然如此蠢笨,而且這個時候還在想著壓下去...

  “上次私鹽的事情,我就直接應該把你們父子交給繡衣衛,行,上次是陛下寬仁,不追究。但不代表陛下就是個沒脾氣的,現在好了,直接刺王殺駕的事情都敢參與,那軍弩你知道射的是誰?是太子殿下,你怎么敢的...”

  “罷了罷了,今天就把事情做個了解,陛下念在我這把老骨頭也算為朝廷立了一些功勞,還有點用,所以這次的事情,不打算追究馮家了...”

  “真的嘛阿耶...”

  “阿翁,謝謝阿翁...”

  馮琦父子一聽陛下不打算追究了,立馬有絕處逢生之感,急忙開始磕頭。

  “你們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不追究馮家,又不是不追究你們了。陛下饒了馮家,你們就不問問,祖宗肯不肯繞過你們?”

  隨后馮神績轉身一拜,“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孫馮神績今日拜告,宗子馮琦,無德無才,縱子為害,險些禍累家族,現開革其宗子,以儆效尤。”

  馮琦一聽直接愣了,他是長子,也就是家族的宗子,未來應該繼任家主,同時也能繼承國公爵位。

  現在開革他宗子的身份,就等于把他爵位繼承人的身份一起廢除了。

  “阿耶,阿耶,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馮神績不為所動,繼續道:“長孫馮光煦,自幼受家中厚待,卻貪鄙成性,干犯國法,勾結妖人,累及家族...現除其宗籍,奪其姓氏,逐出家門,永不回籍。”

  “阿翁,阿翁,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馮光煦聽到這個直接拜倒,連連磕頭,宗籍除名,也就意味著他以后跟定國公馮家沒有關系了,但他還是把事情想的簡單了些。

  包括跪在地方的馮家眾人,他們以為的先宗籍除名,下一步應該就是送到繡衣衛法辦,以此撇清馮家的關系,畢竟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他們誰也沒想到的是,下一刻,馮神績拿起了供奉在祖宗排位前的一支鐵锏。

  這支鐵锏是馮家老祖宗岐山武烈王上陣時候用的鐵锏,一支供奉在祠堂,不過偶爾會拿下來打磨擦拭,因此鐵锏上還锃光瓦亮的。

  “光煦啊,家法能饒你,國法饒不了你”

  馮神績手持鐵锏照著馮光煦的頭上就猛揮了下去,鐵锏隨后就沾滿了紅色和白色...

  一下,兩下...直到馮光煦的身體再無一絲生機,血流的到處都是,還有白色的...

  馮家人都噤若寒蟬,低下頭,瑟瑟發抖。

  一旁的馮琦雖然此刻正經歷喪子之痛,卻欲哭無淚,只有深深的恐懼。

  “正告列祖列宗,今日在祖宗靈前,殺一紅蓮妖人爾。”

  說罷將鐵锏放在桌案上,然后轉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道:“光晦去找繡衣衛來核實妖人身份,然后拉到城外的亂葬崗子埋了。”

  “阿耶,人都死了還不能進祖墳嗎?”馮琦嚎啕大哭道。

  老國公頭也不回的說道,“紅蓮妖人,進誰家的祖墳?”

  說罷,徑直而去。

  雖然馮家對外宣稱是馮大郎染了疫病,死了。但沒有幾家院墻能擋得住風聲。

  消息靈通些的,很快就知道了。

  英國公府也必然在此列。

  傅津川跟長兄說起之后,傅淮川也是感嘆道:“我跟馮大倒是同齡,在國子監讀書的時候算是同窗,想不到他卻如此不堪,他之前賣私鹽的路子恐怕就是跟紅蓮道有關,因為此事被拿住了把柄,我猜想他是怕事情暴露出來不能襲爵,才鋌而走險越陷越深...馮老公爺也是剛烈,居然親自動手,這也是做給宮里看的。”

  傅津川點頭道:“馮家這次險些就被這馮大給拖下水,一來是老國公畢竟勞苦功高,二來朝廷也不想這事鬧得滿城風雨,畢竟老國公是朝廷柱石,若是他的子孫都跟紅蓮道有了瓜葛,朝廷也沒有臉面。”

  傅淮川道:“這事也給我們各家也都提了醒,不能放任子弟胡作非為。說起這個,這幾日碰到外祖父家里的人你躲一躲。”

  傅津川有些詫異,這躲得什么。

  傅淮川嘆了口氣道:“小舅不知道從哪聽說了,白龍寺的賬本是你燒的,要讓你給他補上白龍寺寄存的幾萬貫財貨。”

  傅津川直接愣住了,“他腦子讓驢踢了啊?”

  傅淮川聽后瞪了三郎一眼,“怎么說話呢三郎,怎么說也是長輩。你躲著點就完事了。”

  “我還躲他?也就是念著他長輩,要不是長輩我都讓繡衣衛給他弄詔獄里住上十天半月的,清醒清醒。那賬本我要是不燒他敢去要錢去?外公那就是老狐貍...你別瞪我這是阿翁說的,大舅二舅也都精明,阿娘的聰慧更不用說了,怎么小舅就...阿耶說的真對啊,外甥肖舅,八郎沒腦子這點上還真像小舅了。記吃不記打......”

  聽著三郎的話,傅淮川也是哭笑不得,“行了三郎,這話出去就別說了,”

  傅津川道:“左右阿耶這幾日也快回來了,我還不信小舅敢上門不成。”

  也是說什么來什么,這邊傅家兄弟正說著話呢,這邊就有仆役過來報信,說是輔國公的舅爺來了,正在前堂跟夫人敘話呢,讓大郎和三郎過去。

  傅淮川這邊正待勸三郎躲了,卻見三郎直接起身奔著前堂去了。

  這邊前堂里,輔國公楊繼勛最小的兒子,楊六郎楊守信,不到三十的年紀,穿著一聲錦衣坐在傅家大堂里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姐姐訴說呢。

  “我好不容易攢下幾萬貫啊,尋思寄存到白龍寺吃點利息,誰想到出了這個事了,這三郎也是啊,他跟太子殿下那么親近,就不給我說說,把咱們家的錢抽回來?一把火全燒了啊...我的這個命苦啊...”

  “行了,等三郎過來我問問他是怎么回事,若能幫你討要回來他不會不出力的...”

  楊夫人這邊一向只管內宅,所以也不清楚其中細節,見到幼弟過來哭訴,只能把兒子叫來問問是什么情況。

  “見過母親,見過舅父。”

  見到大郎和三郎一起過來了,楊夫人道:“三郎,你小舅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說有幾萬貫財貨寄存在白龍寺,被太子殿下命人抄沒了,說是賬本讓你燒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三郎一聽卻明知故問道:“舅父,你在白龍寺寄放了財貨?”

  楊守信哭喪著臉道:“正是啊,我存了三四萬貫的錢在白龍寺,本想著吃些息錢,誰知道出了這樣的事啊,這抄白龍寺就抄白龍寺嘛,怎么我的錢一起抄了,聽說賬本還是讓你燒的,你就不能跟太子殿下說說把這錢給我抽回來嗎?”

  三郎嘆了口氣道:“舅父啊,你不知道白龍寺這次為了什么被抄嗎?”

  楊守信聽后道:“好像是...跟什么紅蓮道有關?”

  楊夫人一聽臉色瞬間就變了,“這到底怎么一回事?”

  “白龍寺方丈圓覺和尚,參與刺殺陛下和太子殿下,這是謀逆大罪,你們在白龍寺寄存財物還有賬本,都抄出來了,當時太子殿下看到這么多的賬本,怕牽連太廣,所以命我把賬本都燒了,也就是不想追究你們結交逆賊之罪,小舅啊,你說我現在去見太子殿下,那算是求情還算是告發?”

  楊守信一聽蒙了,他就是想著來鬧一鬧,讓傅津川出面把錢給自己討回來,實在不行從姐姐和外甥手里要點補償也是意思,卻不曾想怎么涉及謀逆了...

  “對了,小舅,外公不知道這事吧?這事得趕緊跟外公說說啊,事情涉及道謀逆,外公要是不出面,小舅你可能就得進詔獄了......對了小舅,太子讓我燒賬本的時候,可是絕密之事,除了當時在宮里的李相、梁王千歲還有老太師等寥寥幾人,這事可是沒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舅父啊,窺視宮禁可是大罪啊...”

  “我不知道啊,是武定侯跟我說的,說是賬本讓你燒了他也沒說這個啊...”這會楊夫人一聽涉及道謀逆的大事也是開始訓斥道:“好你個六郎,這事也敢沾惹,你要累及全家嗎.....這事不是小事,得告訴阿耶一聲...”

  “別啊大姐,我知道錯了千萬別告訴阿耶啊...”

  楊守信沒想到本來是來告狀的,這下變成了自己的不是,而且他可以肯定這事要是讓輔國公楊繼勛知道了必然沒有好果子吃...

  傅津川這邊看著阿娘帶著小舅去輔國公府了。也是幸災樂禍的笑了笑。

  武定侯郭保...原來如此。

  他就覺得小舅這一天跟八郎一樣沒心沒肺的,怎么會知道這些密事,還敢找上門來討要,這背后要是沒人給他出主意才是怪事。

  卻想不到是武定侯郭保在里面挑弄是非,按說郭家跟傅家也沒什么冤仇,傅津川跟郭家大郎還是同窗,關系極為親近。

  這時候長兄傅淮川見到三郎有些疑惑,于是開解道:“那一晚你做了大內都部署,他負責宮門禁衛。”

  傅津川聽后笑道:“明白了,心內不平,有些嫉恨唄。難怪太子殿下說他舅父性狹,還真是一點沒說錯。”

  傅淮川搖頭道:“不單是不平,同為太子心腹,又都是領兵勛臣,平日里有些爭端才好,所以這事一定不能就這么算了,該告狀,就得告狀。”

  傅津川卻是沒想到這個關節,“這還沒怎么樣呢,就得先斗起來?”“下面鐵板一塊,上面也不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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