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一世驍雄 > 第二百八十七章收兵
  野利恭祿,青唐名將,宣嘉十四年曾經率軍一舉攻破河西重鎮瓜州城。

  并且主持了對河西節度使郭世勛的圍殺。

  從他攻破瓜州城的手法來看,可謂是籌謀已久,煞費苦心。

  先是使胡商重金賄賂郭世勛,讓他們可以暢通無阻的同行于瓜州。然后又讓胡商做內應,最終籌劃數年,又率大軍奔襲數日,配合內應攻破了瓜州。

  從那一戰可以看出,野利恭祿謀劃深遠,而其以往對大晉用兵也戰功頗多。其人精通騎戰步戰以及攻城奇襲,甚至可以指揮二十萬大軍如臂使指。

  這樣的人,本應該是論贊破以后,青唐的又一個軍神。

  但很可惜,在他聲望最高的時候,死在了青唐大君的之手。而幕后用計之人,則是當時的大晉河西節度使英國公傅懋修。

  野利恭祿是豪族野利氏的族長,他在王城被大君下令誅殺之后,其弟野利榮哥繼承了他的族長之位。

  而他的幾個兒子則帶著一萬帳部眾投靠了晉朝,這也讓野利家因此分列成兩部。

  當時的隴右節度使賀拔光嗣接納了野利恭祿的幾個兒子,并送他們去了上京。

  道君皇帝封幾人為官,本來想留他們在京城,但野利恭祿的幾個兒子卻全部要求到軍前效力,并且表示此生與青唐拓跋氏不共戴天。

  “...其長子野利仁戎令其部眾萬余人,被安置在隴右的夏州附近,其余幾個兒子則入我晉軍效力,其中野利飛甸,初為校尉,幾次對青唐作戰都身先士卒,積功至都虞侯...”

  傅津川將野利飛逐幾兄弟的經歷說了之后,一旁的拓跋昊立馬明白其中深意。

  這是說給他聽的。

  告訴他大晉的胸懷。

  而拓跋昊也不得承認,大晉對于歸順者,一向都非常的仁慈和友善。

  甚至是康慨。

  對野利部的逃民如此,對北境的阿史那部如此。

  而在傅津川和拓跋昊說話的時候,晉軍的強弓硬弩齊射,已經射在了恩蘭騎兵的頭上。

  三輪齊射,飛失如蝗的箭雨讓青唐騎軍損失不小,直接減員就是數百騎。

  恩蘭支仆雅的手臂上也中了一箭,因此他感到十分的惱火,縱馬直接快速通過了晉軍箭失覆蓋的區域,隨后在繞道神策軍王文田李壑所部的西南方向,準備從側翼突襲。

  但這樣的意圖,晉軍又怎么會發現不了?

  野利飛甸率軍從步軍的側后方殺出,直接就跟恩蘭騎軍撞在了一起。

  一馬當先的野利飛甸,手持長槍,連續挑落了數個青唐騎軍,極為驍勇。手中的長槍上下翻飛,手下竟然沒有一個青唐人是其對手。

  雙方騎軍對沖之后,不斷的有人跌多下馬來,被后趕到的自己人,或者迎面沖過來的敵人踩踏而亡。

  恩蘭支仆雅在望見野利飛甸之時,終于發現了眼前這人居然是青唐人呢。

  “你你你是野利飛甸?你這個叛徒!”

  野利飛甸一聽到叛徒兩字之后,立馬認出了對方的身份,是恩蘭支仆雅。

  “拓跋家的狗,也敢在我面前撒野?”

  恩蘭支仆雅一聽,也是大怒,借著戰馬的沖力舞動長槍勐刺。

  這時候雙方對沖到了近處,恩蘭支仆雅的悍勇表現也讓野利飛甸稍稍有些吃驚。

  他簡直來不及避讓長槍的刺擊,只能側身一讓,長槍的前任幾乎是貼著他的胸前掠過,在堅固的明光大鎧上劃出一熘火星來。

  下個瞬間。野利飛甸揮動長槍,勐力敲打。

  兩人同時暴喝一聲,兩桿長槍相擊,發出鏘然之聲。

  恩蘭支仆雅到底上了年歲,不及野利飛甸壯勇,他只覺得自己雙手仿佛被重錘所擊,從手心道手腕再到手肘全都劇痛無比,登時在握不住長槍,只能任其脫手掉落。而野利飛甸似乎沒有受到影響。

  手中長槍一探一收,挺槍再刺。

  這一槍來的極快,恩蘭支仆雅雖然已經在躲避,但仍舊被槍扎中。槍尖刺破堅固的甲胃,帶起一熘血光,恩蘭支仆雅直接落下馬來。

  這一槍直接讓他的肩甲破碎,在他的肩頭處留下一道深深的割裂傷,差點就傷到脖頸。

  恩蘭支仆雅強行用沒受傷的那邊的手支撐起來,這邊他的親衛趕緊涌了上來,一邊是抵擋野利飛甸,一邊是過來救助頭人。

  在親衛的救護下,恩蘭支仆雅最終被扶上戰馬,逃得一條性命,而他麾下的恩蘭騎兵卻損失慘重。

  跟晉軍的對沖之后,雙方的沖殺過后,各自異位,但這時候晉軍的步軍已經陣列前行,逼近上來。

  恩蘭支仆雅一看眼下的局勢就知道不好,因為他們這支騎兵跟晉軍對沖換位之后,剛好處于晉軍的兩面包夾之中。

  一邊是晉軍的步軍列好了陣勢,外加強弓硬弩,另一邊則是晉軍的騎兵。

  雙方雖然是恩蘭騎兵數量上占據優勢,但晉軍騎兵悍勇無比,還有一旁的步軍前后夾擊,而己方就如同落入打鐵的錘子和砧板中間一樣。

  此時恩蘭支仆雅沒有任何的選擇可言,只能硬著頭皮帶著部眾再度跟晉軍騎兵來一次對沖。

  左右的親衛拼死護著他殺出了晉軍的騎兵隊伍圍困之中,但兩軍兩次對沖則都留下了不小傷亡。

  原本四千人的騎兵隊伍,在經歷過兩次對沖以后,自己晉軍的箭雨覆蓋射擊之后,已經不滿三千人。

  而晉軍騎兵也有數百的折損。

  另一面,在恩蘭支仆雅率青唐騎兵精銳跟晉軍鐵騎廝殺之際,拓跋赤德下令讓扎蘭重甲直接頂上了正面戰場。

  幾乎是立桿見影,在第二排的營壘即將要被攻破之際,五千扎蘭重甲投入戰場之后,立即遏制住了晉軍的攻勢。

  身披一層鎖子甲,一層鐵甲的扎蘭甲士,靠著精良的甲胃和平日里的練兵不輟,終于做到了跟晉軍精銳正面對抗而不落下風。

  而面對這樣強大的對手,晉軍也爆發了強大的意志,松州之戰最為慘烈的一幕到來了。

  雙方將士都是前死后繼,如墻而進,長槍相互捅刺,一槍捅不穿就再來一槍。

  慘叫聲和喊殺聲不絕于耳,雙方上萬人舍生忘死的相互糾纏搏殺,鮮血灑落在地上,頃刻間匯聚成潺潺溪流。

  終于,仿佛是老天不想在看到殺戮,天色漸暗。仿佛是給雙方一個借口退兵。

  而傅津川也知道今日想要一戰破敵不太可能了,最終下達了收兵的命令。

  這道軍令讓雙方十數萬都送了一口氣,因為也只有傅津川的收兵才能讓今日這場大戰收尾。

  同樣觀戰的拓跋赤德和論贊破即便下一百道軍令,也沒法讓晉軍停止攻勢。

  而他們青唐人現在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當號角聲想起,所有還活著的人都覺得非常的慶幸。

  我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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