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王臉一黑。
他就知道,秦川這小畜生肯定陰著算計他呢!
眼看所有人都捐了,自己身為親王,要是一毛不拔,未免落人口實。
可捐多少呢?
少了,還不如不捐;多了,他又舍不得!
想到這,黑王犯了難。
秦川勸慰道。
“二叔,我知道現在東境正在修建長城,你手頭也不富裕,多少捐一些,算是個心意。”
聽到這話,黑王原本漆黑的臉越發黝黑了。
整個大周誰不知道秦川要在東境修城墻啊?可問題在于,修建城墻的錢財物資都是朝廷撥款,和他黑王毫無關系!秦川故意提起東境修城墻的事,就是在點黑王呢!
你丫的修長城一分錢都沒出,現在怎么著也得往外掏一點吧?
“臣愿意出九萬兩!”黑王沉聲道。
作為臣子,黑王肯定是不能比秦川出的多的,要不然就主次不分了!九萬兩,剛好比十萬兩少一些,同時又不是個小數目,正好合適。
黑王的想法可以說合乎情理,只可惜他忘了秦川并不喜歡溜須拍馬之輩,他是一個務實求真的人。
不整那些虛頭巴腦的。
“九萬?”
秦川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黑王心中一沉,知道秦川這是覺得自己捐的太少了,略作遲疑后,他試探性的又說了一個數字。
“那……十萬?”
秦川依舊笑而不語。
黑王心里沒有底。
有些摸不清這陰險狡詐的侄兒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他看來這十萬,可不少了!
“二叔啊!”
秦川笑呵呵的說道。
就像一個已經瞄準了獵物的狐貍。
“四叔可是你的骨肉親朋,手足兄弟啊!孤知道你有心為西海的黎民百姓謀一份福利,無需踟躇,只管開口就是!你捐多少,孤便收多少!”
黑王此刻也回過味來。
合著這秦川是想在這件事上狠狠宰自己一刀!
他原本不想當這個冤大頭。
可周圍西海諸臣殷切期盼的目光,卻讓他如坐針氈。
他若是不捐,又如何對的起他一直以來對西海諸臣刻意營造的厚重賢德之相?
白王妃已經對他偏見頗深。
斷不能讓西海諸臣,也對他失了心向。
想到這,他只能捏著鼻子認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就直說了,西海百廢待興,我身為親王,每思及此憂慮難安!如今白王已故,當哥哥的確實有心想為西海百姓做些什么,十萬確實太少了,這樣,二十萬如何?!”
此語一出,滿堂稱贊。
“黑王爺果然賢德!”
“黑王爺一心愛民,實乃我輩楷模啊!”
“若是白王泉下有知,只也會含笑九泉吧!”
作為王爺,黑王一年的俸祿不過五萬兩,這二十萬兩白銀,幾乎是黑王四年的俸祿,不可謂不重!
黑王心想,我都這么有誠意了,你小子總該滿意了吧!
誰料,秦川臉上依舊洋溢著和善的笑容。
“二十萬?二叔,都知道你是富裕之人,何須如此摳摳搜搜?這樣,我說一個數。”
“一百萬,如何?”
一片倒吸之聲驟起。
這是一個許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數字。
乃至于西海當地的富商,都未必能夠湊出這么多銀子來!
那些西海諸臣無比怪異的看著黑王,心想這老小子居然這么有錢?
黑王此刻內心陰沉得可怕。
只因他手中,恰恰有這么多錢。
而這些錢,是他準備拿來籠絡西海各地勢力,發展屬于自己的陣營,訓練私兵,謀圖西海的!這筆錢的來路十分隱秘,幾乎無人知曉,這秦川怎會如此湊巧的道出一百萬?
難道……
在他身邊,有秦川的耳目?
一時間,黑王整個人如墮冰窟,他只覺得自己身邊到處都是秦川的眼睛,自己私底下做得那些勾當,早已無所遁形!
但怎么可能呢?
自己做的如此隱秘,怎么可能被秦川所察覺?
再者,若是秦川知道自己的反意,又怎會虛以委蛇的在這里和自己演戲?以秦川的性子,早就和自己撕破臉皮了才對!
一定是巧合!千萬不要自己嚇自己。
想到這,黑王方才松了口氣,他強壓下內心的躁動,此刻竟有些不敢迎向秦川的目光。
一百萬銀子,他是無論如何也給不出去的。
若是給了,他將在無余力在西海布局!
白花花的銀子,都成了秦川的嫁衣!
但若是不給,他又該用什么理由去回絕秦川?
“怎么?二叔舍不得?”
似乎洞悉了黑王的想法,秦川淡然的語氣之中滿是誅心之語。
“孤看你這些天四處奔走,大設宴席,倒是舍得的很吶!”
果然!
自己身邊有秦川的耳目!
“本王也有心資助西海,匡扶社稷,只可惜囊中羞澀,實在沒有那么多錢,殿下有所不知,這二十萬,都是本王這些年來省吃儉用攢下來的家底,實在沒有更多的錢了。”
黑王也不傻,當即哭窮。
“一百萬白銀,你就算是把本王賣了,也拿不出來呀!”
那栩栩如生的嘴臉,確實蒙騙了不少人。
秦川只覺得好笑。
省吃儉用的錢拿來謀反?
我的好二叔你還真是身殘志堅啊!
他也不戳破,畢竟現在還沒有到和黑王撕破臉皮的時候。秦川略做思索,便順著黑王的話往下說。
“黑王的心意,孤知曉了!是孤錯怪你了!”
他扶起黑王,滿臉的情真意切。
“二叔果然是我大周的弘股之臣!中流砥柱啊!大周能有二叔這樣的人,實屬我大周之幸!”
黑王滿腔狐疑和忌憚,提防著這秦川是不是又準備了坑讓他往里跳;臉上卻一副風輕云淡。
“殿下謬贊了,為大周出力,本就是本王的義務!”
“好!那二叔即刻就把二十萬兩白銀給我吧!”秦川笑瞇瞇的,根本不給黑王任何反應的機會:“孤這就代替西海百姓,感謝王叔了!”
“現在?”黑王一怔:“能否緩些時日?”
秦川瞇著眼。
“二叔說笑了,募捐募捐,哪有打欠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