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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佛祖并沒有因為君瀾虔誠禱告就庇護她,該來的還是來了。
目光落在紙張上的那一刻,君瀾的一顆心瞬間就沉到了谷底。
她瞪大眼睛,愣愣地望著紙張上面的字,每一個字她都很熟悉,然而也正因為熟悉,她一眼就看出來,那些字,都是殘缺不全的,不是缺胳膊就是少條腿兒,就沒有一個字是完完整整的!
再扭頭看看時越,時越手里面也拿著一本書在翻,而他臉上的神情和君瀾相差無幾。
很明顯,他手里面拿著的書,也同樣都是殘缺不缺的。
滿滿一屋子的書,謄抄起來本就已經是項相當浩大的工程,如今這書籍上的字又還殘缺不全……難度就更大了!
二人面面相覷,皆是一臉苦澀。
看來,傳承也不是這么好繼承的。
青袍男子似是讀出了他們的心思一般,給他們加油打氣。
“書籍上面的字,大多都是殘缺的,但是你們也不要氣餒,只要你們能保持心意相通,合作著進行,自會領悟出其中規律。”
伴隨著這句話,一幅卷軸出現在二人面前,并且緩緩展開。
“這是方法,你們自行參悟吧。”
扔下這句話,青袍男子就好像完成了任務一般,閉嘴不再多言。
屋內陷入安靜中,二人再次面面相覷。
君瀾:“要不……我們按照前輩的說法試試看?”
既然青袍男子說了只要找到規律,這些書籍謄抄起來就會事半功倍,那他們就努力把其中的規律找出來。
想要繼承人家的傳承,就要付出努力,天底下可沒有那么多白來的午餐。
時越對她的提議表示贊同。
二人沒有急著立刻動手謄抄,而是先研究了番卷軸上面的內容,先將卷軸上面教的方法理論性吃透,然后將彼此的意識相連,再各自翻開一本殘書。
一開始進行的并不順利。
畢竟,兩個大腦,兩顆心,完全不同且獨立的主體,想要合二為一,豈是說做到就能做到。
他們所處的這間石室,有一扇巨大的圓形窗戶,透過這扇窗戶,抬頭就能看見外面的草木。
君瀾記得很清楚,她第一次抬頭望向外面時,外面還是艷陽高照。
可當她再次抬頭望向外面,一輪圓月高高地懸掛在窗欞外面。
然后圓月變成了彎月,彎月又變成圓月,圓月再次變成彎月……如此這般輪換,等二人終于把默契磨合出來,再抬眸望向窗外,就見原本蔥綠一片的草木,眼下已是枝葉凋零。
空氣中漂浮著獨屬于凜冬的蕭瑟感。
君瀾唏噓:“……光是掌握前輩教我們的那套方法,我們就耗費了三四個月的時間。”
她環視圈四周,憂愁道:“等我們把這些書籍全都謄抄一遍,怕不是就有兩鬢斑白了吧。”
進來的時候他們還是青春豆蔻,再出去,就是年逾古稀……等等,不對!
想到什么,君瀾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理論上來講,時間似乎過去了一個季節那么久,可她從進來到現在為止,還一粒米都沒吃過!
更詭異的是,她竟然還絲毫沒有饑餓感!
修士要到筑基期才能辟谷,辟谷后方可不用再依仗五谷雜糧而活。
但她現在還只是個小小的煉氣期,沒有辟過谷,能堅持七天不吃不喝,估計就已經是極限了!
可現在外面都已經輪換一個季節了,她在不吃不喝的情況下,竟然還好好地活著,而且還絲毫沒有饑餓感!
如此詭異的情形,只可能有一種解釋:他們所處的這處空間,時間是凝固不動的!
想到這個可能,君瀾的眼眸一下子就亮了,忙抬眸望向時越:“大師兄!”
她后面的話沒說完。
但是兩人的默契感已經磨合出來了,都不用她把話說完,她只開個頭,時越便知她要說什么,含笑朝她點頭道:“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們現在所處的這處空間,時間是靜止不動的,不受外界的影響。”
“按照這個定律來推算,我們就是在這里待上十年,再出去,估計外面怕是連一天都還沒過完。”
再大膽一點推算,有可能當他們從這里出去時,外面的時間還停留在他們進來的那一刻上面。
君瀾并非這里的修者界土著,她不知道這個推算的依據是什么,但是時越竟然都這么說了,那就肯定是這樣沒錯了!
也就是說,她進來的時候還是小煉氣,等她出去后,就很有可能會成為一個叱咤風云的修真界大能了?
如果是這樣,那一年后的宗門大比,她的勝算不就更大了?
太好了!
想到那個可能,君瀾整個人頓時就像打了雞血般興奮,拿起一本書對時越道:“大師兄,我們繼續吧。”
時越含笑點頭:“好。”
外面的風景又開始變換了,從大雪紛飛,到草長鶯飛,到夏陽如火,再到秋風蕭瑟……四季在不知不覺中交替。
君瀾的修為也在抄書的過程中穩步提升。
待抄寫完最后一個字,放下筆的那一瞬間,先前她抄寫過的那些字,就仿佛有生命般在她腦子里面活了過來。
每一個都是那么的鮮活。
每一個字周身都裹著磅礴的力量。
她試探性地拽了一個“冰”字出來,鋪在了面前的書案上。
下一瞬,書案上面立馬凝結出一層厚厚的冰霜!
君瀾:“!!!”
君瀾震驚了,她望著書桌上厚厚一層透著寒意的冰霜,驚訝的瞪大眼睛,整個人都處在呆滯中。
這就是文字的力量嗎!
這可比她的冰系術法威力強大多了!
再檢查一下自己的修為,君瀾更是有種血液被燃燒的沸騰感,元嬰初期!
跟時越的化神期圓滿境相比,她這個小元嬰算得不什么,但是她起點低呀,能從一個小小的煉氣期小修士,到現在修出元嬰,這種成長,絕對算得上是飛躍了!
要知道,修真界不知道有多少修士,終其一生,也都沖不過煉氣這個關!
君瀾將神識內識,望著丹田中那個小小的人兒,她激動的攥住了拳頭。
驀地,她忽然想到什么,急忙扭頭去看時越,她一個小小的煉氣期進步都能這么大,大師兄肯定比她進步更大!
“大師兄,你現在是……”
“化神期大圓滿境。”
“啊?”君瀾愕然,“可是你之前不就已經是……”
怎么會這樣?
這么大一個傳承拿下來,大師兄怎么還是化神期大圓滿境啊。
君瀾狐疑,時越朝她笑了笑,解釋道:“我壓住了。”
“啊?為何要壓?”
大師兄的天賦,明顯要比她好上很多,如果不壓的話,說不定這會兒都已經飛升了呢。
修士修煉,求的不就是飛升嗎?還從來沒有聽說哪個修士不想飛升的。
時越的解釋,非但沒有解開君瀾心頭的疑惑,反而令她更糊涂了,滿腦門子都是困惑。
時越笑而不語。
就在這時,青袍男子現身了,一句經典的“問世間情為何物”的開場白后,解了君瀾心頭的困惑。
他對君瀾道:“你啊,真是個傻姑娘,傳承向來只傳一人,你見過誰家的承認傳兩人的?”
君瀾:“???”
是啊,傳承向來只傳一人,誰家的承認會傳給兩個人呢!
可既然這位儒道至尊的傳承只傳一人,那為何要拉兩個進來?
青袍男子:“我留下的這個傳承,的確需要兩個人合作才能破解,然而最終得到傳承的,卻只能有一人,倘若你們兩人都想拿到這個傳承,誰也不肯做出退讓,那么最后,誰也拿不到。”
“你們兩個人中,必定是要有一個人做出犧牲的。”
這也是他這個傳承,迄今都無人能繼承的原因。
能做到心意相通的兩個人本就不多,何況還要同時具備這種面對巨大誘惑,能毅然決然做出犧牲的精神,這樣的人就更加的少了。
青袍男子望向時越:“我把這場考驗,給了你的大師兄。”
君瀾:“……”
明明是兩個人的考場,結果卻把壓力都給到了大師兄那邊,這對大師兄也太公平了!
她皺眉問:“為何不是我?”
“因為你的大師兄比你天賦好,也比你更加需要這個傳承,畢竟,他現已經是化神期大圓滿境了,得到我這個傳承后,飛升又有何難?”
君瀾:“!!!”
她懂了,這就跟兩個人,一個餓得快要死了,一個肚子里面還有存糧,那么,同樣是面對一個餅子的誘惑,那個快要餓死的人,自然更加需要那個餅子。
于是這樣的考驗,也才更加具有挑戰性。
這位儒道至尊還真是……太善于攻擊人性的弱點了!
君瀾不知該說什么好,她望向時越,心緒復雜:“大師兄,你……”
全程陪跑,除了通過了一場考驗,什么也沒有得到的時越,神情倒是淡然的很。
他抬手揉了揉君瀾的發頂:“感動嗎?感動的話,以后就對我好一點兒。”
君瀾:“……”
這話說的,好像她以前對他不好似的。
而外面,萬春谷內,還是她先前和一群武修老爺們比試的地方,苗老兒在看完邱奎的那個賬本后,氣得一張老臉都黑成了鍋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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