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虞感覺冷靜自持的師姐不太對勁。
換在平時,師姐應該不會在明知沒有勝算的情況下帶領同伴去與對方硬碰硬。
“既然你們敬酒不吃,那就別怪我們無情了。”
前任大祭司冷笑著招手,族中好手盡數出動去抓人。
盡管師姐和其他三名信鴿兄弟竭力抵抗,奈何寡不敵眾很快處于被動還手階段。
林虞想沖過去幫忙,肩膀被人從后面拍了拍。
轉頭,她看見一張黝黑發亮的臉。
硬剛的結果是師姐他們不僅沒能救出丹平,自己也被一并抓了去。
某小樹屋內。
黝黑的壯漢用生硬的漢語做著自我介紹:“我是丹平的摯友,央真。”
林虞和葉淮之作了介紹。
“你剛才為何阻止我們去救人。”林虞又問道。
“他們人多。”央真看了二人一眼,“你們人少。”
葉淮之拍了拍林虞肩膀示意她稍安,“可以告訴我們族中怎么回事嗎?”
央真點了點頭,“丹平回來前,莫依借助外面的力量潛回來救下了前任大祭司,利用前任大祭司的威望籠絡舊部迅速控制了族中局面,這才有了后來的事。”
“外面的力量?”
“是,那些人喬裝成族人混進來救人,事成之后又悄聲走了。”
葉淮之問:“莫依串通外人有多少人知道?”
“當晚值夜的少部分族人知道。”
“那就不懷疑莫依叛族嗎?”
聽到這里央真苦笑搖頭,“知道這事的人要么歸順于莫依,要么已經消失。”
“那你呢?也是歸順了莫依?”
“不是。”央真解釋道:“莫依率人回來偷襲那會兒,我當時剛好去小解避開了。”
“那你又是怎么確定那些外來人離開了?”
央真閃著透亮的黑眸,語氣真摯:“離開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除你們以外,族內沒有其他陌生臉孔。”
“情況我大致了解了。”葉淮之琢磨了片刻,問:“既然你會出現幫我們,那是不是說明你們族中其實也有反對聲?”
聞言,央真眼里先是劃過一抹驚訝,隨即正色說:“是的,但沒有首領率領的我們被有備而來的莫依打散了,用你們的話說就是一盤散沙。”
頓了下,央真希冀問道:“我們首領什么時候能回來?”
葉淮之抿了抿唇,“還不知道。”
“怎么會?那我們……”央真失望至極,反應過來又強顏道:“這個地方暫時安全,你們可以先待在這里,通往外面的通道已經被封了。”
“那我同伴那邊……?”林虞問道。
央真聽懂了,只回應:“我之后想辦法和族人打聽一下他們的關押地。”
“謝謝。”
與此同時外面有人喚央真,后者出去了。
“你怎么看?”林虞問:“他可信嗎?”
“不好說。”
葉淮之目光幽深地凝視著央真消失的方向。
“我看看你的傷。”
看著血色消散的男人,林虞上前去扒他衣服。
“你若這時來強的,我確實沒辦法。”他攏著衣服一副避色狼的模樣。
男人的推辭把戲怎么可能逼退林虞,越是這樣越是說明他扯到了傷口。
談話間,外面又有新的動靜傳來。
見狀,葉淮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趕緊去門口旁隱蔽處觀察著外面的動靜。
見他半晌沒動,林虞以為他只是想借口敷衍過正事。
為了不被他推辭,她索性也去了另一側勘查外面的動靜,然后定住。
外面,莫依單手吊著繃帶沉著臉朝族人吩咐著什么。
話音剛落,族人四散開來。
央真也是在族人分散期間找了個時機回來,一臉焦急道:“莫依在到處找你們,很快就要搜過來了,跟我出去避避。”
聞言,林虞心里一沉,與葉淮之對視一眼后兩人跟隨央真出去躲避搜捕。
此時的斐部族人如亂躥的螞蟻,凌亂但有序地挨個進行搜捕。
而央真卻像背后有眼睛一般,每次都能敏銳避開搜捕之人。
三人一路逃去了那個小樹林。
葉淮之一眼認出,“這是地底通道的入口?”
“是,你們的同伴也被關在里面。”央真回應的同時警戒著周圍,“這里面錯綜復雜,搜捕的人不會想到進去。”
林虞睨了眼葉淮之,后者點頭說:“好。”
“風頭過了我來找你們。”央真深深看了兩人一眼。
“好。”
于是林虞和葉淮之又回了地底下。
入口緩緩合上,央真逆著光的臉消失漸漸消失在眼前。
周圍再次一片黑暗。
葉淮之問:“身上還有熒光粉末嗎?”
“上次都耗光了。”林虞搖頭,又問:“身體怎么樣?”
“好一些了。”葉淮之說罷抓起她的手往某一個通道前進,“跟我來。”
在他的帶領下,兩人去到了林虞之前被關押的地方。
里面空空如也。
見狀,她問:“難道師姐他們被關在了其他通道里?”
“不知道,可以去找看看。”
“迷路怎么辦?”
葉淮之偏頭看了眼周遭,漫不經心道:“那我們死也在一起,不冤。”
“別鬧!”林虞輕踹了他一腳,后者悶笑。
這么一鬧,她心里稍安。
雖然他話說得輕慢,可林虞明顯看到他剛偏頭確認的那一眼。
地道里還有些許熒光殘末,倒也不至于完全迷路。
沿著地道繞了幾圈,葉淮之突然停下把林虞護在懷里進了拐角。
前方的腳步聲幾乎也在同一時間停下。
狹窄漆黑的地道里空氣似乎凝滯了起來,林虞下意識握緊了男人的手。
他把她擁緊了一些以示安撫。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腳步聲重新由遠及近響起,又在拐角前戛然而止。
隔著一個拐角,兩方似乎都在等對方先一步動作。
葉淮之手腕翻飛,遠處傳來一陣聲響。
拐角處的人被分散了注意力,緊接著就被制服。
可……對方明顯不只一人。
林虞沖出來幫忙,緊接著聽見熟悉的聲音。
“是我——”
她收回了手。
雙方打斗也停了下來。
“你回來了?”
“嗯,聽見傳信就趕回來了。”少年熟悉的嗓音響起,“葉總,放了我的族人吧。”
“抱歉。”葉淮之放了手里鉗制的人。
林虞問:“你怎么也在這兒?”
“來救人。”
“那你看見師姐他們了嗎?”
“看見了。”扎瑪說:“他們留在原處照顧丹平,我們來找出口。”
聽到這話,林虞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央真說晚點會來接應我們。”
哪知扎瑪的同伴冷哼一聲,“你們被他騙了。”
“他不是丹平的摯友嗎?”
“只能說曾經是。”同伴又說:“我們就是被他以凝聚殘存力量騙進來的,轉頭出口就被他堵死了。”
聽到這兒,林虞大駭。
“能帶我們去看一下同伴嗎?”葉淮之卻淡然問道。
“跟我來。”扎瑪走在前面。
繞了幾個通道后,林虞見到了師姐他們。
“我們沒事。”師姐話是這么說,視線卻停留在丹平身上沒動。
見師姐全身心投入在丹平身上,繞是林虞再遲鈍也看出了什么。
“你剛說出口被堵住了。”林虞轉頭去問扎瑪。
“是。”
“湖泊那邊去了嗎?”
“那個門也被封了。”
“我還是有個地方不太明白。”林虞琢磨了一下,“若央真一開始就背叛了,那他為什么在師姐他們落網時會幫我和淮之找地方躲藏?”
眾人不知細節,一時都沒吭聲,陷入了思考。
回答她疑問的人是葉淮之,他反問:“還記得央真問我們首領什么時候回來嗎?”
一經提醒林虞乍然一驚,“難道他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想將我們一網打盡?”
“是,他把扎瑪騙進來也就等同于目的達到,那我們倆就沒用了。”
話落,氣氛明顯沉重了幾分。
眾人都知道這個猜測八九不離十。
虛弱中的丹平艱難開口:“抱歉首領,是我識人不清。”
扎瑪皺眉囑咐:“你先專心休息,其他的事我會想辦法。”
說是想辦法,其實大家心里都沒底。
要不然扎瑪他們也不可能去找出口。
這時,葉淮之問:“湖泊可通外界?”
“那水幽綠,深不可測。”扎瑪說到這兒一頓,“難道你想?”
“何不一試?這里的人水性如何?”
“基本都會。”
信鴿的人也點頭回應。
扎瑪派了族中水性最好的青年率先出去探路。
等待的過程中他們也沒閑著,有序地去其他通道找出口,卻失望而歸。
直到派去湖泊那邊的好手濕漉漉回來,“底下有出口。”
眾人大喜。
唯有師姐猶疑了,“可丹平這體力恐怕……”
討論聲突然停了下來。
丹平費力掀開眼皮,“你們先逃出去,不用管我。”
“這樣吧,你們先出去再想辦法救我們,我留下來照顧丹平。”師姐似下了決心。
“也只能如此了。”扎瑪有了決斷,“你們就在這兒哪也別去,等我們回來。”
“好。”
眾人臨走前把身上充饑的巧克力等東西留給了師姐和丹平。
碧綠的湖泊旁,扎瑪安排了水性最好的同伴在前面開路。
然后一頭扎進了幽深的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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