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門口,林虞和葉可心大眼瞪小眼,誰都沒說話。
葉可心眼睛都快瞪出淚了,也不甘輕言認輸先開口,只干瞪著。
輕咳了一聲,葉淮之打斷了這無聲對峙的氛圍。
他輕聲解釋:“她放暑假無聊,吵著要過來打發時間。”
話落,葉可心“哼”了一聲,微微羞赧。
“哦——”林虞拉長了音調,笑了,“歡迎。”
說完,側開了身子讓葉可心進屋。
對上后一步進屋的葉淮之阿諛的眼神,林虞直接無視。
因葉可心到來,客房自是被她征用了。
鬧脾氣的林虞這下想分房睡都分不了,剛動了回自家住的心思,就被葉可心點破:“你該不會是看見我來了,害怕到想回家了吧?”
“我會怕你一個小孩?”心思被戳破,林虞自是不會承認,只好打消了回家的心思。
于是夜晚,氣頭上的她和葉淮之在主臥里對視。
葉淮之想過來摟她,被她側身躲開。
“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好,讓你妹妹來擋箭。”林虞坐在床邊,雙手環抱道。
“冤枉,這丫頭聽說我在帝都出差,自己找過來的。”葉淮之略微局促地站在床邊,輕聲問:“還生氣嗎?”
“還有三分之一的氣沒消呢!”
聽罷,葉淮之悶笑道:“嗯,那我繼續努力。”
踢掉拖鞋,林虞把頭埋進枕頭里不想搭理他。
床側塌陷了一塊,大手繞上了她的腰背,透過單薄的衣料,皮膚一片酥麻的感覺。
林虞沒躲,就著枕頭悶聲悶氣:“今晚你睡地上。”
“嗯?”
過了會兒見他不動,林虞抱起枕頭坐起來,“那我睡地上!”
“哦。”
聽見他的答復,林虞瞪大了眼。
這人怎么這么不懂事?這男朋友不能要了。
這么想著,林虞悶悶地下床整理地鋪。
然后就還真……睡地上了……
躺在冷硬的地板上越想越委屈,她埋在被子里氣到爆炸。
偏偏床上平穩的呼吸聲在夜里格外清晰,刺激著她的感官。
這男人還真睡了?!
林虞再也不能忍受,跳上床坐在葉淮之身上恨不得掐他脖子,這么想著還真這么做了,然后葉淮之一臉笑意地睜開了眼。
“你沒睡?”林虞問。
“你這是想謀殺親夫?”他反問。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留不得你了。”她鬼使神差地搬出了這句話,表情還有幾分咬牙切齒。
葉淮之被逗笑了,眼尾甚至沾了點濕意。
一個翻身,兩人位置倒轉,他坐在林虞身上,隨即輕柔地吻了下來。
起初林虞還嘴硬,后來被親的軟了脊梁骨,再后來只能哼哼唧唧了。
走火前,葉淮之生生收手,咬著林虞熱燙的耳根放狠話,“早晚有一天辦了你。”
這時的林虞全身都軟了,也放不出狠話了。
兩人在床上各自喘氣,早已忘了鬧別扭的原因。
之后,林虞被擁進了溫熱的懷抱,頭上傳來溫柔的輕哄:“睡吧。”
磁性的嗓音像是有魔力一般,林虞竟真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是周六,林虞是最后一個起床的人。
起床后她才想起昨晚被狠狠拿捏住的糗事,想起來就又羞又惱。
理好情緒,她起身簡單洗漱后出去。
客廳里,葉可心已經吃完早餐在看電視了,余光睨了一眼主臥門口的人,“真懶。”
林虞懶得和這小孩計較,餐桌上單獨擺放著一份早點,隨手拿起一個包子準備往嘴里塞,被剛好從書房出來的葉淮之阻止。
“早點有些涼了,我去熱一下。”他邊說邊奪過林虞手上的包子,又端起桌上的早點去廚房加熱。
“我哥還真是男德典范啊。”葉可心悄悄去看了眼廚房里忙碌的身影,回來的時候隨口吐槽。
林虞百無聊賴地坐在餐桌旁醒瞌睡,沒接話。
盤子擱在桌上的輕微動靜讓林虞晃然回神。
盤子邊沿處,那骨節分明的手指瞬間占據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望著那白皙的指尖,她不自覺咽了下口水,就差把“秀色可餐”四個字印在腦門上。
葉淮之還以為她在饞早點,笑著說:“可以吃了。”
聞言,林虞尷尬地埋頭往嘴里塞食物。
男人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兒,見林虞吃得認真,他說:“那我先去處理點工作上的事。”
“嗯。”
書房門剛一合上,葉可心就吃著零食走過來了。
“你可得把我哥盯牢,他身邊的豺狼虎豹可多了。”
林虞咽下嘴里的包子,問:“什么意思?”
詫異地打量了只顧吃飯的女人幾眼,葉可心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我去找我哥的時候,前前后后就有三個女人去他面前獻殷勤呢!就那么一丁點兒的時間呢!三個!你還不得看緊點兒?”
“握緊了不見得抓得鬧,我相信你哥自有分寸。”林虞沒當回事兒。
可對上葉可心那一臉看傻子的表情,林虞還是有點……
用手抵住嘴角輕笑,林虞問:“瞧你這緊張的樣子,你這是怕我被撬墻角,擔心我嗎?”
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葉可心嘴里的薯片都噴了出來,臉色肉眼可見的紅了,“怎么可能!我只是同情傻子!”
說完氣呼呼地回去看電視了。
林虞無奈地笑了,整理完餐桌后去廚房洗碗。
中午吃飯的時候,葉淮之接了去陽臺接了個電話。
回來的時候對葉可心說:“他下周一來海城公干,明晚提前過來想吃個飯,你想去嗎?”
葉淮之嘴里的他,葉可心自然知道是指葉父葉盛。
自葉可心被葉淮之撿到之后,她就沒聽他叫過那個男人一聲“爸”,每次只用“他”來代替。
而葉可心對那個男人是又想親近又不敢湊近,因為那個男人并不承認她的存在,也從未關心過她。
寥寥幾次的碰面,也全程把她當空氣。
若不是葉淮之肯管她,那她現在恐怕只能呆在孤兒院了。
原本心情還算不錯的葉可心,聞言縮回了筷子,咬著唇拿不定主意。
“明晚以前答復我就行。”葉淮之輕聲道。
餐桌上的氛圍突然凝滯了起來,林虞夾了顆青菜給葉可心,“這又慫又傻的模樣可不像你啊。”
葉可心一聽氣到爆炸,當即和林虞斗起嘴來。
晚上,旁邊的男人少見的翻了幾次身。
林虞問:“睡不著?在想和你爸吃飯的事?”
“嗯。”
“擔心你妹妹?”
“……我曾經很恨我爸背地里背叛了我媽,也說不出葉可心無法選擇出生這之類的話,但她這么多年從未感受過父愛也是真的。”
林虞只能輕輕拍著他的背,“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我媽告訴了他你的存在,他明晚也想見見你。”
“你剛顧忌可心的心情,所以吃飯時沒提吧?”林虞一頓,“你妹妹那邊……?”
因為葉父未必不知道葉可心也在這邊,電話里卻沒提起見一見這個私生女,卻提了想見林虞。
若連她也去了,那葉可心會怎么想?
葉淮之說:“我明天會去和她談談。”
林虞“嗯”了一聲,又扯了下他的臉,“皺著張臉,以后長皺紋了我可不買單。”
“那趁我還年輕白嫩,阿虞賞個臉吧。”
男人一秒變不正經,湊了過來。
林虞驚呼了一聲。
翌日。
葉可心一臉復雜地從書房出來,耷拉著腦袋喪著氣,進了客臥。
林虞看了眼后出來的葉淮之,后者搖了搖頭。
傍晚出門前,葉淮之敲了敲客臥的門。
葉可心睡眼惺忪地開了個縫,“哥。”
“想清楚了?”
“嗯,你們去吧,我好困。”說著,葉可心還捂嘴打了個哈欠。
葉淮之睨了眼,囑咐:“行,那你在家注意安全,想吃什么就點外賣。”
“知道了,啰嗦。”
關門聲傳來,葉可心失落的躺回了床上,盯著天花板,無甚睡意。
晚飯地點在一家隱秘的私房菜館。
包廂里林虞拘泥地吃菜,葉盛在問葉淮之工作上的事。
聊得差不多了,葉盛提醒了句,“你前段時間太過出風頭了。”眼里是不贊同。
“折了您的臉面是我的不是。”話是這么說,葉淮之語氣卻頗為譏誚。
“你從小就是挺有主見的孩子,很多事情我相信你能自己處理好,所以也不干涉。”說罷,葉盛轉頭朝林虞笑笑,“讓林小姐見笑了。”
林虞禮貌回以一笑。
葉淮之則沒吭聲了。
艱難地吃完一頓飯,直到把葉盛送上車,林虞才吁了一口氣。
時隔十多年再見,葉盛愈發不怒自威,光是往那兒一坐就充滿壓迫感。
“怎么,怕他?”
林虞白了葉淮之一眼,“我仿佛看見了以后的你。”
“那你可得早點習慣。”葉淮之笑道。
“葉總,好巧。”
半生不熟的聲音自身后傳來,葉淮之攬著林虞回身,“邵總。”
邵逸身邊跟著蘇心,看清葉淮之懷里的女人后,蘇心詫異問道:“你們……真在一起了?”
林虞往男人懷里靠了靠,用行動回答了蘇心的疑問。
蘇心之前覬覦過葉淮之這事,林虞可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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