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會,天色暗下來后,沈菁茹才帶著白松往外面走去。

縣上到了晚上就冷清下來,商店都關門了,街上除了一些匆匆而過的行人外,再沒有別的人。

她們快要走出縣外的時候,黎嬌嬌她們坐著馬車剛好回來。

“茹娘這是要去哪?坐我的馬車去吧?”黎嬌嬌想下馬車,將馬車讓給她。

“不必,我只是出去走走,你趕緊回去吃飯休息,別太晚了。”

沈菁茹拒絕了她的好意,讓她們趕緊回去。

黎嬌嬌目送她們出了縣后,才讓車夫趕車回去。

縣外沒有行人后,沈菁茹才對白松道:“跟上了。”

她施展輕功快速往楊家村而去,村子里其實還留了人的。

至少,在楊家人完全搬出去之前,都還需要偶爾制造點鬼火。

原主花銀兩修的房子,那些白眼狼沒有資格住在里面。

白松努力跟上她的速度,問道:“茹娘要去哪里?”

“回楊家村。”

白松:“可是還落了什么東西在那里?”

否則她何至于大晚上了,還要往村里回去?

沈菁茹笑道:“不是,我去救楊老頭。”

“啊!”白松這回是真的弄不懂她了,為什么還要救他啊,直接讓他死了多干脆?

“白松啊,你要明白,活著,有時候才是最艱難的。”沈菁茹語重心長地說道。

白松撓了撓頭,似懂非懂。

當初在山上時,他算是他們寨里的軍師了,也是個聰明人。

可跟沈菁茹待在一起,他總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

像楊老頭,之前她可是不遺余力,甚至自己親自去嚇人,好幾次將人的魂都差點嚇走了。

現在倒好,還要去費心費力將人治好。

“聽說,楊明浩不準備帶他進京了,你說,如果真那樣,那得少多少樂趣,對吧?”沈菁茹心情好,解釋了一句。

白松雙眼瞬間亮了,原來茹娘是打的這個主意啊。

這個主意好!

“以茹娘的本事,要讓人活到什么時候,肯定不難吧?”

沈菁茹側頭看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不如,讓他平安順利地進京,然后在楊明浩成親前再噶了,如何?”

沈菁茹唇角的弧度漸漸增大,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是他們把她帶黑了,還是她把他們帶黑了?

“哈哈,這個主意也很好。”她終于笑出聲。

白松也笑,不就是要惡整楊明浩嘛,等到成親前,爺爺忽然噶了,他至少也要守孝一年才能再成親。

到那時候……

“要是那位宋家千金剛好在那時候爆出懷孕的消息就好了,這樣的戲才精彩。”

沈菁茹笑著應道:“放心,會的。”

楊明浩軟了那么一段日子,現在好不容易能行了,怎么能不重振夫綱?

有她的藥保證,宋雅婷很快就能懷上孩子。

進京后,估計就要急著挑日子成親了。

就是不知道他們進京時,在路上要耽擱多長時間?

罷了,再讓楊老頭多活兩個月好了,怎么說呢?

好不容易進了京,總要享享福才好,對吧?

兩人的速度很快,天色全黑后就進了楊家村。

楊家的人現在天一黑就全部歇下了,沒有誰敢在家里隨便走動。

楊明浩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沈菁茹也帶自己的人離開了,對比起來,楊家現在很冷清。

加上被沈菁茹的人將東西都搬空了,顯得這個家空蕩蕩。

特別是晚上,更顯得陰氣森森。

畢竟是真的死過人了,還不少,有些陰氣也正常。

沈菁茹熟門熟路,很快摸到楊老頭的房間外。

楊老頭并沒有睡,睜著眼睛看著帳頂出神。

楊明浩不帶他進京的事情已經與他說了,比沈菁茹不給吃穿更讓他難受。

沈菁茹算是外來人,也是他們先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才引起她的反撲,他慢慢想通后也能接受。

但楊明浩不一樣,那是他的親孫子,是楊家所有人的希望。

可現在,他高中了,有出息了,卻不愿意帶他們進京享福。

他們甚至因為他,而背叛了沈菁茹。

否則,就憑著沈菁茹的善良,怎么也不會看著他這樣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

他活了幾十年,做得最錯的事情,就是沒有好好善待沈菁茹。

房門口那里傳來響動,他艱難地扭頭看去。

黑暗中看不清楚是誰,卻能看到兩道身影走進來。

他呼吸急促起來,這兩天除了一天三餐,他三個兒子輪流來喂食外,其余的人都沒有來看過他。

天黑后,更不會有人來看他。

現在來的人,是誰?

“喲?睡不著?也是,做了那么久的美夢,有一天破了,情愿繼續活在夢中,對吧?”

沈菁茹一邊走近,一邊緩緩開口。

楊老頭雖然看不清人,卻能聽出沈菁茹的聲音。

“是,你!”他艱難地吐出兩個字,怎么也沒有想到,沈菁茹會在這個時候來看他。

她不是搬到縣上去了嗎?這是,特意回來看他?

看他的笑話嗎?還是看他死沒死?

“想不到吧?你心心念念的孫子沒有再來看你一眼,卻是我這個外人來看你。”

沈菁茹站在他床前,淡漠地看著他,聲音也冷淡。

白松輕聲問道:“茹娘,可否要油燈?”

楊家原來因為原主,一直用的都是燭臺。

現在沈菁茹把一切都收走了,他們自然用不起燭臺了。

后來宋雅婷離開的時候,留了些燭臺與油燈下來。

燭臺那樣的好東西,都被其余的人搶走了,老頭這里只有油燈。

“嗯。”沈菁茹淡淡嗯了聲,她還要給楊老頭做針灸,保證他能多活兩個月。

“放心,我過來不是想要報復你,只是聽說楊明浩不想帶你進京,替你憤憤不平,故而來助你一臂之力而已。”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拿出銀針。

白松燃起油燈端過來后,她淡淡道:“把他扶起來。”

白松萬分嫌棄,卻還是上前,動作略微粗魯地將人扶起來。

沈菁茹讓把人轉過來,銀針直接飛射而出,刺入他后背的幾大穴位。

身前,面部,很快都被扎滿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