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輕輕搖頭,沒有說話。

她讓他去鳳儀宮求見,卻發現鳳儀宮那里被禁軍包圍。

得到冷冰冰的話,皇后身體不適,閉宮休養身體。

他只看著那陣杖與氣勢就嚇著了,哪里還敢多打聽?

而且,在宮里當值的人,最是明白,什么該打聽,什么不該打聽。

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再打聽別的。

慕容曉玉最后被身邊人扶進馬車,一路回到秦府的。

現在還只是下午,上衙的男人還沒有回來,她也沒法得知,宮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雖然如此,她還是讓人去外面,盡可能地打聽消息。

不止她,其余的那幾家送孩子進宮給太子當伴讀的家族,都在聽到丞相府被抄家時,嚇得不輕。

但她們卻沒有資格能隨時進宮,所以都往太師府來打聽消息。

可現在的慕容曉玉,自己都還是一無所知,又如何安她們的心?

白非墨坐在茶樓二樓,雙眼看著下方被禁軍進進出出的丞相府,耳邊聽著說書先生說故事,眸色沉凝。

關于沈菁茹的一切過往,他早已經讓人查了一遍又一遍。

但一些細節卻是不知道的。

比如,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想明白,那么精明,行事果斷干脆的女子,當初到底是如何眼瞎,才會選擇了楊明浩那個渣男。

很難想象,一個可以干脆休夫的女子,一個能將買賣做得那么大的女子,一個能幾眼就識得人才,將人收到身邊的女子,為什么當初會那么眼瞎?

“不得不說,天元朝的皇叔,還是那樣敢于擔當,現在這個時候,他都能動一朝丞相,完全不介意被我等看熱鬧呢。”

說話的是紫月國的五皇子姜鉦,要說起來,紫月國對慕容翊有著心理陰影。

當年紫月國被慕容翊打得很慘,被迫割舍了四大城池。

后來,紫月國的嫡公主姜輕語,又因為慕容翊而被毀。

雖然因為皇后的原因,姜輕語公主的身份沒有變,但地位,卻是明顯不如以前了。

以前的姜輕語極為受寵,皇上對她也極為寵愛,也支持她算計慕容翊。

但在她爆出被一群乞丐玷污,還毀了容后,皇上便放棄那個女兒了。

如果不是皇后與太子求情,連她的公主身份也將被剝削,畢竟,她的存在是給皇室抹黑。

白非墨眸色微深,雖然兩人站在對立面,但他不得不承認,慕容翊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一個丞相而已,或許他也正好趁此機會立威呢?”

另一名男子淡淡開口,畢竟,這么多使臣在京中,慕容翊還能果斷地抄丞相府的家,何嘗沒有立威之意?

在他們這些外臣面前立威!

更何況,丞相在天元朝,似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天元朝的大部分政權,都掌控在皇上與皇叔手里,丞相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其余人神色各異,不得不說,他們心里對慕容翊的忌憚,再度加重。

那個男人是真的狠。

此時的宋丞相更恨。

丞相府的所有主子與下人,都被趕到前院站著,眼睜睜地看著禁軍將家當一件件搬出來。

“李大人,宮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宋丞相滿臉不甘,死死地看著站在一邊,查看被抄出來東西的大理寺卿。

其實,宋家真的沒有什么可抄的了,畢竟被盜后到現在,也不過才兩三個月。

被盜后,他的氣運似乎一直很差,前些天又被小兒子宋耀祖把宅子等都輸光了。

現在家里也就只有一些宮里的賞賜,還有一些交好的官員送來的東西。

府里這段時間也需要開銷,所以東西并不多。

抄家,只是一個形式,代表了丞相府正式倒臺。

大理寺卿其實對于宮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真的不知道。

但他知道,丞相肯定還在盼望皇后來救他們。

他很好心地告知:“皇后今天突發惡疾,此時正閉宮休養身體,皇叔吩咐,就算是天塌下來的大事,也不要去打擾皇后養身體。”

宋丞相心中微突:“皇叔?皇上呢?”

他是皇上的岳父啊,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怎么能抄家?

如果是皇叔那就說得過去了,皇叔與他有仇,下手是毫不手軟的。

可就算皇叔再恨他,在皇后坐鎮中宮,他也不敢動他。

“皇上身體不適,這兩天都將由皇叔主持政事。”

宋丞相手腳發軟,怎么可能這么巧?

皇后突發惡疾,皇上也身體不適,難道是皇叔要篡位?

他憤恨地開口:“你們,就這樣任由皇叔為所欲為嗎?”

“為所欲為?想不到丞相也能說出這樣的話。”

李大人怪異地看他:“哦,不對,你現在已經不是丞相了,連一聲大人都當不起,宋智明。”

“你說,你的名字起得真心不錯,可做的事,都是什么事?”

有一個女兒在中宮,只要他做好本職工作,以后也能安享榮華富貴。

可他非要自己作死。

惹誰不好,非要惹皇叔?

宋智明被他這扎心的話扎了一刀又一刀,臉色慘白。

如果能重來一次,他一定……

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先把皇叔給弄死了。

李大人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感受,也不愿意去猜測一個快要死的人的感受。

他見東西已經查抄得差不多,再也抄不出別的東西了,讓人把東西整理好送進宮。

他則帶人,把宋智明一家親自押回大理寺大牢。

從丞相府走出去,外面圍滿看熱鬧的百姓。

大家都很自覺地留出一條道,看著狼狽的宋智明,被脫去一身官服,換上了一身粗布麻衣押送出來。

他身后,跟著他的女人與孩子們,還有一些他們的心腹下人。

至于其余的下人?等著發賣。

“這就是丞相啊?真的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啊,這完全看不出來了。”

有人嘆聲:“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只是進去溜溜,很快就被撈出來了?”

“你懂什么?聽說是皇叔下了命令,證據確鑿,那位安寧侯進去了,不是就沒有出來嗎?”

“還有什么安寧侯啊?沒聽說已經被貶了嗎?連府邸都收回去了,宋二小姐都被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