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琴站在縣外的山腳下,仔細觀察這里的形勢。

這邊是偏僻的縣城,賦稅不輕,常年還可能會有些天災人禍,鄉下百姓想要活下去,只單純靠田里,是很艱難的。

所以,哪怕這里是縣城外的山腳,也有人行走過的痕跡,站在這里,能看到多條上山的小道。

因為有人凌亂走過的痕跡,一時半會想要找到什么卻是不容易的。

不過,她也沒有氣餒,而是蹲下身子,往旁邊的草叢中慢慢翻找。

與她一起的黑奴姓仇,大家叫她仇娘子。

此時見薛婉琴的樣子,她也蹲下身子,左右翻看。

“琴姑娘可是想找毒蟲的痕跡?”

她沒有弄明白,薛婉琴肯定有引毒蟲的辦法,直接將毒蟲引誘出來不就行了?為什么要蹲在這里找?

薛婉琴點頭:“嗯,你幫忙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痕跡。”

仇娘子輕聲道:“可是,把毒蟲引誘出來不就行了?”

薛婉琴抬眼看她:“這些毒蟲我以前沒有見過,也不了解到底還有多少,貿然引出來,不是陷自己入危險之中嗎?”

仇娘子沉默一瞬,沒再說話,低頭幫忙繼續找毒蟲的痕跡。

“琴姑娘,你看這個,會不會是毒蟲的尸體?”

不大一會,她從一片草地中撿起一只約莫有小指甲大小的甲殼蟲。

甲殼蟲因為死了,而且時間應該不短,變成灰褐色。

薛婉琴接過來打量了一會,拿出一個瓶子先將它放進去。

“暫時還不知道,咱們再找找。”

兩人找一會,這時從山上下來一名挑著一擔柴火的樵夫,看到兩個女子,他面露奇怪之色。

不過,他也沒多事,繞過一邊繼續往山下走去。

仇娘子卻忽然叫住他:“這位大哥請留步,奴家想向你打聽些事情。”

樵夫這才停下來,警惕地看著她們。

薛婉琴直起腰,打量眼前男人:“聽說山上出了很多毒蟲,大家還敢進山砍柴?”

樵夫的臉色難堪不已,憤憤道:“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們有錢人那樣,什么都不用干就能吃飽穿暖嗎?”

薛婉琴一愣,她怎么招惹這個男人了嗎?為什么說話這么嗆人?

仇娘子趕緊道:“大哥,我家小姐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好奇想問問,山中的那些毒蟲都長什么樣子?在哪里能找到?”

樵夫聽到她問這個,直接轉身就走。

“你們有錢人真是吃飽了沒事做,大家避而不及的東西,你們竟然想找?什么時候死了都不知道。”

他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

仇娘子也怔住,隨后她很快從懷里摸出一兩銀子。

“大哥只要告訴我們,這兩銀子就是你的了。”

往前走的樵夫聽到這話,倒是停下來,回頭看去。

看到仇娘子手里的銀兩,他猶豫了一會才道:“真的給我的?”

“嗯,只要你告訴我們,哪里能找到那些毒蟲,這個就給你了。”

樵夫的雙眼亮了亮,又走回來,伸手從她手里接過銀兩,發現是真的后,黝黑的臉上露出笑容。

“我知道一個地方特別多,雖然那里被火燒過了,但并沒有完全燒死,它們都會鉆洞,你們跟我來。”

說著,他挑著柴,又往山上走,卻不是他剛才下山的那條路。

薛婉琴聽說他知道哪里有,與仇娘子一起跟上去。

她們倒是不怕這個男人使壞,她們自身的武藝都不低,身上還有毒藥,又豈會怕一個普通的樵夫?

兩女跟著樵夫往山上走,走到半山腰后,又轉了個方向,往另一個山頭走去。

路上,也隱隱看到不少她們之前發現的那種甲殼蟲的尸體,心中忍不住有些興奮。

果然啊,自己找還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時候,問人才是正確的選擇。

只是,又走了一會,眼看都快要天黑了,還沒有到地兒,薛婉琴不由得心中起了警惕。

路越來越難走,四周的藤蔓很茂密,幾乎有半人高,不時有別的毒蟲跳出來。

仇娘子也漸漸警覺:“大哥,還有多遠?”

“前面就是了。”樵夫頭也不回地說著,別看他挑著一擔柴,可走起來卻絲毫不受影響,反正速度不慢。

要是這個時候,兩人還沒有看出問題,那也真的該死了。

這個男人有問題。

兩人相視一眼,不動聲色,繼續跟著往里面走,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又想做什么。

另一邊,冷祈遠等人研究出藥方子后,才發現缺少一味藥材。

軍營里的人不少,冷祈遠先是熬煮出一大鍋藥湯,悄悄往里面加入了少許血靈花粉,然后讓大家先服下解毒。

李雄強派出去買藥材的人也回來了,沒有找到那味藥,據說在七天前,被一個人全部買走了。

冷祈遠眸色一冷,果然,被人提前買走了。

雖然他與薛婉琴身上,都有一瓶血靈花粉,但那么多人受傷,他們那些花粉,肯定是不夠用的,只能找藥。

“這批暫時先控制下來了,你派些精英隨我進山尋藥。”

“再派人去別處看看,能不能買到藥。”

冷祈遠也做了兩手安排,也不知道薛婉琴那邊是什么情況。

李雄強很快挑選一隊二十人的精英,讓他們跟隨冷祈遠進山采藥。

進山的時候,冷祈遠將那味藥材的大概告訴這些精英,他們在這邊駐扎的時間長,對這邊的地形也熟悉,想來知道哪里有。

果然,聽他說了后,其中一人便說知道哪里有。

“只是,那里與紫月國交界,那邊也有一個匪窩,容易出事。”

“匪窩?”冷祈遠看過去,聲音淡冷。

那名士兵道:“在兩國交界的位置,有一座被稱為三不管地帶的石山,那里地形險峻,易守難攻。”

“常年有一群亡命之徒在那里占山為王,不但有天元朝的一些逃犯,也有紫月國的一些逃犯。”

“他們窮兇極惡,我們曾經試過多次想要剿匪,可他們非常狡猾,總會引來紫月國的駐軍。”

“紫月國那邊如果剿匪,他們又會把我們的人引過去,讓兩國駐兵相殺。”

“久而久之,大家都不管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