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廖府
天氣不錯,正是萬物盛茂之時。
青石上,綠蔭下。
男人躺在長椅上,臉色蒼白,透著病氣。
府里彌漫著中藥的苦香。
何展端起藥,遞給三爺,面露擔憂,“我看明兒再換個大夫。”
三爺病了有些時日,說是風寒,吃了好幾日湯藥,卻一直不見好。
廖炎拿過藥,慢慢喝著。
噔!噔!噔!
又快又響的腳步聲,打破院中清靜。
蘇冉冉快步跑進院里,見三爺竟不似平日躺在屋里,她急忙剎車,然,想裝穩重,已然是來不及。
何展眼皮下壓,瞥了眼三爺,問她:“又跑哪兒瘋去了?”
這姑娘機靈,雖是女子,跟著小龍收賬,也還算有些能力,事情辦的圓滿。
人也活潑,逢人逗樂,府里上下無一不熟絡,不招人討厭,年紀輕輕,孤苦飄零,他也愿意顧上三分。
蘇冉冉討好的笑著,“出去打聽打聽,找些樂子,說給三爺聽。”
三爺的娘剛剛過世,瞧著平時三爺對母親不管不顧,但她知道,
如今她是三爺的門生,走哪兒都是一幫人,自由自在,小日子過得很是舒坦。三爺一病不起,她這做手下的,
都說人在生病時,最為脆弱,她投其所好,說不定三爺一高興,這薪水,還能再往上漲漲。
何展見三爺面色無異,朝蘇冉冉使了眼色,“說說,什么樂子,能讓你這么急?”
蘇冉冉:“三爺、五爺,昨兒賽云間發生爆炸,劫匪當時要求要見秦小姐。”
語調婉轉,把昨晚那出戲說得有聲有色。
引得廖炎撩眼看她。
蘇冉冉訕笑,不敢賣關子,“秦小姐沒去,不過聽說齊廳長和衛亭受傷住院了。”
廖炎看她,目中無波。
這是樂子?
蘇冉冉在廖府這兩年,早練成滾刀肉,別看三爺面色冷冷的,有時說話噎人,但她很清楚三爺的底線在哪兒,寄人籬下,幾記冷眼,算得了什么?
她視若無睹,依舊面帶笑意,“咱要不要去醫院探望?”
廖炎收回目光,淡淡“嗯”了聲。
蘇冉冉朝五爺偏偏頭,“趕早不趕晚,不如明日?”
何展瞧她這副樣子,又不知是有什么鬼主意,便應下。
……
次日上午,在庫房挑了些昂貴藥材,包裝好。
蘇冉冉跟五爺出了府,可以蹭專車去醫院。
她走在前頭,殷勤的給五爺開門。
“冉冉?”
女人聲音滄桑,透著苦意。
蘇冉冉聞聲去看,笑容一僵,隨即消失殆盡。
女人布衣長褲,兩鬢生出白發,皺紋明顯,已無往日華貴的趾高氣昂。
見蘇冉冉看來,她面露喜色,快步上前。
隨從攔住女人上前,生人怎可靠近!
蘇冉冉不再逗留,直接上了車。
何展掃量了女人兩眼,坐上后座。
車子駛動,女人還在那兒尖聲嚷叫著,“冉冉!蘇冉冉!蘇冉冉!”
車子漸行漸遠,女人還在咒罵著什么。
何展見她難得安靜的一語不發,“你娘?”
蘇冉冉剛來時,懷疑她是別有用心,派去監視蘇家的人一直注意其動向,直到國府生變,成家落魄,才把派出去的人叫了回來。
蘇冉冉眉眼冷淡,“不是。”
從離開蘇府那日,她蘇冉冉無父無母,了然一身。
何展看她這表情,還算正常,這點倒是比三爺堅強,三爺面冷心熱,老夫人這一去,三爺也跟著病倒。
那晚黑夜如墨,三爺站在老婦人的靈堂前,低聲輕笑,“何展,這世上,我再無血親。”
笑容悲涼,苦得他心中酸澀。
車內氣氛低沉,何展轉移話題,“昨日擠眉弄眼的,是有何事?”
蘇冉冉側身靠著車門,笑道:“五爺慎言,我可沒擠眉弄眼。”
又是沒心沒肺的笑,跟剛才判若兩人,調整狀態之快,何展不得不佩服。
蘇冉冉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覺得三爺這樣意志消沉下去可不行,生意不好,那她的財路不就少了。
“我看三爺每日用飯甚少,我呢,會做幾道小菜,五爺瞧著,這斷日子,能不能把三爺的三餐的活計,派給我?”
女子依靠著車門,翹著腿,一副吊兒郎當的痞相,白瞎了這副清秀的長相。
何展瞇眼,“這么好心?”
無事獻殷勤,她這滿是心眼子的人,可不會主動攬活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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