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容遲淵以為自己看錯,眼眸微顫。
沖進來時,裙擺擦過自己膝蓋,令他心亂的熟悉氣息,貼離很近。
容蕭予像抓到救命稻草,抓住她的小裙子:“媽咪,救我!”
幾秒的沉寂,容遲淵眼底冷卻下來,皺著眉:“誰讓你進來的?”
江鹿身子微抖,語氣疏冷:“我如果不進來,都不知道你對兒子是這樣的。容遲淵,他才四歲,你沒有資格剝奪他作為孩子的天性。他做錯了什么,需要你用棍棒教育?”
攢著細齒,惱怒說出的一通話。
他側目,看著她飽滿的瓜子臉,指尖把玩著戒尺。
沉默許久,交疊的雙腿放下時,褲腿輕若無痕地擦著她裙角。
他淡笑問她:“合約第三條是什么?”
“……”
江鹿咬了下唇,“不能干涉你教育兒子。但是對不起,如果是錯誤的教育方式,我必須制止你,我不會讓小雨點整日在壓抑和痛苦里長大。”
“錯誤的教育方式?”
他漠然,有些諷刺勾唇,“照顧孩子,你難道比我有經驗?”
“我是沒照顧過,但我都有研究過兒童教育的書籍,也請教過身邊的人,我有在準備當一個好媽媽。”
江鹿時刻警戒著回答的每個字,在他面前,稍有不慎就會掉進陷阱。
她說著,伸手去奪他手里的戒尺,“所以你這個作案工具,我要沒收。你以后,別想再打孩子……”
她拿到戒尺的一頭,他握著另一頭。
誰也不肯松手。
就莫名僵在那。
男人冷笑著:“打他?你問問容蕭予,我打他的力度,那叫打么?”
他說著似是想起什么,淡淡一笑:“不及你四年前給我那巴掌的萬分之一。”
“……”
江鹿不明白,他為何要提起那一天。
她生命中噩夢般的一天。永遠不會忘記那將她心撕成粉碎的畫面。
眼底一抹沉痛劃過,她皺了皺眉:“那些小事,我早就不記得了……啊!”
男人冷了臉龐,沒控制力道,將戒尺輕輕一拽。
江鹿腳上還帶傷,猝不及防被一拉,一時沒能站穩,撲了上前。
不偏不倚,就撲坐進了他懷里。
“你、你忽然使什么勁?”
江鹿痛得滿頭汗,慌亂間,隨手抓住他肩膀,勉強借力站起。
容遲淵也沒想到她站都站不穩,一下坐進他懷里,他悶哼了聲。
一瞬間熱血沖腦,小腹竄過輕快的電流。
視線所及都是她溫軟的身體,白皙的脖頸,鎖骨在領口若隱若現。
不知道她的衣服是什么材質,牛奶一樣絲滑,將她曲線勾得那么好。
喉結微動,四年了,還是一點長進都無,沒出息。
手里戒尺一松,掉在地上。
容遲淵的視線落在她白皙的腿上,嗓音沙啞:“腿怎么了?”
眼睛盯著她腳后跟,微微腫起的一塊。
江鹿將腳踝藏了藏:“沒怎么,崴了一下而已,隨便上點藥就行。”
小雨點這時舉起了小胖手,主動發言的姿勢:“爸比,媽咪因為背我,腳受傷了,很嚴重的!你看媽咪疼得都是汗!我們給媽咪一起上藥吧?”
容遲淵起身,盡力忽視身體的變化,頷首,對容蕭予淡淡道:“去拿藥箱和冰塊。”
剛才還有嫌隙的父子倆,奇跡般地瞬間和好。
“yes,sir!”
小紳士做了個敬禮動作,忘記了自己的屁股危機,顛顛地去搬藥箱。
江鹿眼見容遲淵緩緩走近,高大的陰影囚著她,輕聲拒絕著:“不用那么麻煩,我腿經常這樣……”
“能走嗎?”
他無視掉她的話,只靜靜看著她腿上的傷。
江鹿點點頭。
“去那坐好。”
容遲淵搬來一把椅子,在她對面坐下,微涼手指,握住了她的腳踝。
那一剎那,江鹿只覺一股溫暖包裹著疼痛。
他掌心有薄薄的繭,摩挲著她細嫩的皮膚時,很奇異的感覺。
不太適應……
他們之間不該是這樣。
江鹿有點別扭,敏感地縮了下腳,被他力度握得更緊。
“別動。”容遲淵皺了下眉。
他接過小紳士搬來的冰塊和藥箱,將冰塊包在紗布里。
“我、我自己來吧。”
她額上滲的汗更多,微微傾身,想去拿他手里的冰,指尖擦到他手背上的青筋。
他沒給,目光如墨,注視著她:“再說最后一次,坐好。”
“……”
江鹿不自在地坐在那。
他一只手包著她的腳,一只手拿冰,慢慢地敷上去。
江鹿忽然觸碰到冰塊,像被刺了一刀,腳在他掌心里縮了下。
察覺到她的反應,容遲淵將冰移開,指腹似安撫地摸了摸她被冰到的皮膚。
隨后,再循循貼上去,細致入微,讓她逐漸地適應……
江鹿別過臉,耳尖泛熱,但腳踝的疼痛,確實在一點點消失。
就這樣,無聲地敷著一遍又一遍。
江鹿心里默默數著時間,這時他忽而開口:“計劃書我看過了,deers這個品牌,不符合容氏的投資方向,你和穆堯,都不要白費這個力氣。”
仿佛一下被迎頭潑了一盆冷水。
江鹿默然抓緊了身下的毛毯。
她問:“是哪里不符合你的方向?如果是客戶定位不同,我認為容氏可以做出改變,畢竟我們是國貨美妝的領頭羊,我們的原材料探索、供應鏈、生產線都完全不輸國際大牌……”
“銷量太低,名頭不夠響亮,注資,對容氏實質性利益微乎其微,相反,我還要承擔一定的風險。”
就如穆堯所說,在利益面前,容遲淵向來是理性的。
毫不掩飾他的算計與野心,也從不因為她是誰,而摻雜半分感情。
江鹿不服氣:“銷量低?我們的明星產品消腫眼霜,今年榮登了眼霜銷量的top1。”
“只依賴于一個產品的紅利,吃不了多久,就會走向衰敗,多少小眾品牌是這樣滅亡,你不比我清楚?”
容遲淵淡淡一笑,似有諷意,“況且,靠著和老板炒cp而吸客、爆火的品牌,不夠有說服力。”
“……”
江鹿深吸了口氣。
字字錐心,卻是事實,無法反駁。
她說:“當初我接手deers時,公司已經陷入死局,股票跳水,負債壓力大,已經連員工下個季度的工資都發不起。用這個方法,是下下策,但確實是利用cp粉的銷量,挽回了公司的危機。”
他聽著,指腹輕輕按摩著她的腳。
緩了兩秒,淡淡試探地問她:“所以你和穆堯,究竟是假戲還是真做?”
江鹿微愣,抬眸看著他。
男人平和得,像隨口問了今天買了什么菜。
她淡淡抿了下粉唇。
一時之間,在措辭該如何回答。
她和穆堯是假cp的事,只有公司內部人知曉。
還不能向太多人透露,畢竟,目前cp粉帶給他們的銷量與熱度,占了不小的比例。
大概是見她半天不回答,男人越來越失去耐性。
心頭卷起莫名的煩躁。
長指冰涼一壓,摁著她腫起的粉紅皮膚,凝視她一點點痛到泛淚的眼眸:“這個問題,有那么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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