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劉清山站起身來，眼望年然。
“年主任，我們一直合作得很好，這一次也請你給齊臺長帶句話，今后再跟我談這兩檔節目，還請找個靠譜的來，或者直接終止合同吧！我劉清山別的本事沒有，就敢直接硬抗某些官僚，大不了一拍兩散，再不行我就去國外發展，什么小狗小貓的都敢拿捏我一把，看來是這段時間我的脾氣太好了！”
年然此時的臉色大變，已經來不及去搭理早已臉皮鐵青的馮偉道，趕忙站起身來阻止：“有什么話慢慢說嘛，別這么大火氣。”
其他綜藝部的人也走上來規勸，劉清山卻一個都沒理會，拉起金溪善就往外走。
臨出門前，他又轉頭望向了馮偉道：“別忘了跟你那位帶句話，有本事直接來找我，不然等我找出他來也會親自登門拜訪！”
等兩人氣呼呼地來到門外，金溪善掩著嘴笑道：“你最后一句話可就有點威脅的意思了！”
劉清山故意逗弄她：“你不應該著急上火嗎，為什么反而笑了？一點也不擔心咱們的項目？”
金溪善撇了撇嘴，“我恨不能你在國內待不下去跟我去寒國呢，有什么可擔心的！再者說了，你也看出來這只是他一個人的主意了？”
劉清山點點頭：“是被你提了個醒才想起來的，再結合侯臺長的故意躲開，不然若是臺里的決定，他完全沒有必要不見面，畢竟責任并不在他！”
“所以你還聯想到他的出差，是被人支出去的可能性更大？”
“不排除有這種可能，而且我敢肯定的是，沒有什么部里的建議，而是某個娛樂公司花了大價錢！”
“不管怎么樣，你居然罵那個人是條狗，就不怕我們今后跟申城的合作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溪善姐，你要記住一點，在內地不管跟誰打交道，這種事早晚都會發生的，因為我們華國首選是個講人情的社會環境，通過人情試圖繞開規則，或者說存在一種潛規則體系的事情經常會發生，不管你去了哪里，總是繞不開的！”
“你有些詞不達意呢。”
“申城不會終止跟咱們的合作，他們不敢，因為我手里有項目，隨便拿出一個來就能是有一個我是歌手和好聲音，他們心里有數著呢！”
“馮副臺長這個人之前我打過交道啊，給我的印象一直很好說話的。”
“我只能往利益使然上面考慮，但愿他沒這么明目張膽吧，不然我會讓他吃了的再吐出來！”
兩人剛剛來到停車場，就有電話追了過來。
來電的人赫然就是申城衛視的臺長齊良卓：“劉先生，很抱歉我剛剛得到消息，目前我還在趕回的路上，馮副臺長的話也并非高層會議的授權，甚至臺里并沒有幾個人了解這件事......”
齊臺長一口氣說了很多，大意就是之前的一切都是馮偉道的個人行為，副臺長侯太章也是被他指派出去的。
眼看來到了年底，管理層的所有人都會很忙，他正是鉆了這個空子打算先斬后奏。
而他的膽量之所以這么大，還真是上頭有人指使，但并非是部里的人，而是文化部門的某人的唆使。
齊臺長雖然沒有說具體哪一位，但也能肯定同樣不會是公務行為，換言之，就是個人的意志。
馮偉道是臺里的第一副臺長，雖然不是綜藝的專管，卻有監督統籌全局的職責，所以他會過問一檔綜藝也屬于職責范圍之內。
但也僅僅是過問而已，若是繞過了侯太章這位專管副臺長，就需要上會討論了，可問題是馮偉道完全繞過了這一流程，利用職務之便直接調開了侯太章親自干預，實際上已經觸犯了申城衛視的內部管理章程。
至于年然純粹是被無辜卷入的，對他而言，馮偉道和侯太章都是頂頭上司，誰的話也不敢不聽。
并且據齊臺長的了解，年然在此之前并不知道具體什么事，就連侯太章都被蒙在鼓里。
所以齊臺長反復規勸劉清山，暫時留在臺里等他回來，頂多再有一個小時就能見面談。
關于劉清山問到對馮偉道的處理，齊臺長那邊也保證了，馬上電話通知高層的其他人員，集體拿出一個臨時處理決定。
但是有一個前提，可能會遭受到京都的壓力，因此他估計正式的處理決定并不是那么容易實施的。
好在文化部對于廣電部只有業務指導的權力，而沒有直接人事權，所以齊臺長會馬上電請廣電部的領導給予指導意見。
金溪善也在旁邊一個勁地給劉清山使眼色，于是他就在電話里答應了會留下來等齊臺長回來。
電話剛剛掛上不久，年然就帶著幾個人急匆匆跑了來。
人來到還沒喘口氣，他就趕緊解釋：“事前我是一點風聲也不知道，就被馮副臺長堵在了辦公室談這件事。而且我嘗試著問過了，侯太章實際上也并不知情，但我沒有機會給他撥電話！”
劉清山此時的情緒早就平定了下來，他拍著年然的肩頭笑道：“這件事我大概了解了，里面沒有其他人的是，就是馮偉道一個人在搗鬼？”
“難道他就不怕侯太章回來找他問罪？”年然顯然屬于那種業務人才，并沒有聯想到里面的門道。
金溪善一旁笑著說；“他也是受人指使，估計里面有很大的利益交集，齊臺長已經匯報上去了，說不定等會兒就能知道來龍去脈了！”
果然，沒等他們返回到另一會議室坐穩，付家老三付浩民就來了電話。
“哈哈哈，也只有你的事情能有這么快有了結論，為什么沒直接找我，我就在文化部，并且曾經在廣電待過。”
劉清山對此一點也不意外：“是誰通知的三哥，我是想給你打電話來著，這不還沒騰出空來，電視臺這邊的人一直陪著呢，不太方便！”
“齊臺長直接給我打的電話，這件事很簡單，就是我們這里的一個中層搗的鬼，根本算不上部里機關的人，是下屬文化市場發展中心的一個總經理，姓陳，跟趙家應該沒有關系！”
“我就說嘛，部里的領導怎么會干這種沒有一點官場智慧的事。再者說了，那位馮偉道做事的水平也不咋地，按理說這種需要求到我的事情，不應該是他那種行政命令的語氣啊，爬得這么高，不是憑的業務能力吧？”
“你小子的嘴真毒，三兩句話就給這個人判了死刑！放心吧，你的建議我會如實上報的，而且今晚就專門為這事請人家廣電的人吃飯，對面對接的人是房主任！”
“我可沒說什么，只是提了一句心里的猜測而已！房主任啥時候去了廣電部門？”
“這里面的事一時半會兒可說不清楚，等見了面再談吧！另外，記得收起你的臭脾氣來，人家齊臺長他們確實不知情，并且也絕不會任由著那個馮偉道興風作浪的。”
“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韓三爺跟你提過我的電影審批的事情？”
“最近沒見到他人，不過跟那位羅家的外婿張培年吃過一頓飯，這事是聽他說的。張主任目前可是專管項目審批，韓三爺也得找他辦理。”
“這么說他知道這個項目？那我就放心了。”
“人家張主任跟我說了和你關系不錯，而且有關你的項目都有上頭直批的綠色通道，雖然不至于形成文件的形式，但相關人等都是接到過口頭提醒的。”
“最晚一月15號送到，時間是緊了點，也不是最終完整版，但我能保證品質不輸于葉問第一部。”
“鬧了半天現在還沒拍完，這個后門確實需要走一走了，你是想讓我盯著這件事？”
“前面有韓三爺盯著呢，三哥你不用站出來說話，等萬一出了貓眼再站出來不遲。”
“懂了，我算是你的后手是吧？為什么這么急著上映？”
“今年的計劃安排有些緊張，一旦這個項目不能在春節檔上映，我后面的工作安排就會大受影響！”
“我還聽說你現在正上映的電影被老美看中了？”
“剛要給你說這件事呢，是奧斯卡對這部影片的參選產生了興趣，一旦被提名了，它的放映期延長......”
“呵呵，我明白了，我會幫你隨時打聽著，一旦有了內部消息就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還是三哥靠譜，那位韓三爺，是我再三提醒才有了重視的態度，別人畢竟還是靠不住呀！”
“韓三爺就是個老奸巨猾，而且上進心太明顯、太強烈，有些事不一定能完全指望他，你懂吧？”
“明白，不過不用防著他吧？”
“倒也沒這個必要，他人還是挺不錯的，業務能力也是極強，能答應的事在之前基本上沒跑，但眼下正是換屆的時候，有些事他就不能做得太霸道，所以此時面對他的許諾，最好多留個心眼！”
“就煩跟你們這樣的官場人物打交道，什么話都模棱兩可，似是而非的，太傷腦筋！”
“跟我交流不傷腦筋吧？”
“都一樣，什么話都得繞著彎去琢磨。”
“哈哈哈，習慣了，抱歉啊，以后你有話就跟我直說，不然我還意識不到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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