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臺位置在我胸口位置，陳斌華的身高和我差不多，即便喝醉了，我.......”
小武看了一眼潘局長，潘局長輕咳一聲，“說！”
“即便陳斌華喝醉了，我認為他也不可能意外墜樓。”
大雷憋紅了臉，“我覺得......陳局長意外墜樓的可能性很小，但是現場沒有第二個人的痕跡，陳局長手機也沒有任何人威脅他，所以......我覺得這是一樁玄案，玄乎的玄。”
眾人一陣輕笑，潘局敲了敲桌子，“高杰，繼續！”
高杰接著說，“四月份，很巧，與3·29案相隔了一個月，取名4·29大學城案。
死者周云超的身世凄苦，但是品學兼優，各科老師都說他很勤奮好學。起初，案子沒有眉目，無法鎖定他自殺的真實原因。后來班上的女生慕容妍霏的出現，才給案子帶來的轉機。
慕容妍霏說周云超和她表白，被她拒絕了，認為是自己傷害了他，導致周云超自尊心受挫自殺了。但是我們根據周云超的童年和身世，他從小經歷了很多家庭變故和挫折，絕非是一個為了感情沖動自殺的人。但是沒有第二個更好的自殺理由，最終校方找到了市領導，為了學校的聲譽盡快結案。
盡管慕容妍霏的出現，讓周云超自殺有了看似合乎理由的邏輯，但是禁不起細細推敲。”
高杰說完，底下也人低著頭，有人點頭認同。
潘建國眼神示意他繼續，高杰繼續娓娓道來，說到了最轟動的一起自殺案。
“接下來的案子是案中案，很神奇的地方是，時隔一個月，也就是5月29日，距離周云超自殺案整整一個月。姜妍羽在家中自殺，同樣，自殺現場有一臺電腦。
你們覺得這不巧合嗎？每隔一個月，海城市就會有一個人自殺。從官員、大學生、白領，那么下一個會是誰？會不會6月29日，海城市又會出現一起自殺案？”
這話一出口，會議室鴉雀無聲，管瞳緊張到胃部一陣疼痛，翹挺的鼻尖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潘建國黑著臉，心事重重，9月中旬他就要退休了，千萬別再出幺蛾子了。
如果高杰說的是真的，那么距離他退休還有三個多月時間，豈不是，海城市還要發生三起自殺案？
潘建國敲了敲桌子，“高杰，不要危言聳聽，這或許只是巧合。”
“那如果不是巧合呢？”高杰目光逼視潘局，“專案組的人，以黑客入侵電腦，誘導姜妍羽自殺結案。我認為事情也許并不是如此，這三起自殺案一定有關聯。潘局，我請求重新將三起自殺案合并調查。”
潘局怔了怔，“合并調查？你就確定能夠有新的線索嗎？”
“至少我們可以試試！”高杰看著潘局，眼神中散發出堅定。
潘局心口一緊，昔日的他也如高杰一般，身上有一股執拗勁兒。因為這股執拗勁，他曾經將一起已經偵破的案件進行了翻案，還了冤屈者一個清白，甚至為他爭取到了國家的補償金。
會議室一陣小聲交流，潘建國思考了一會兒，宣布會議結束，高杰和管瞳留下來。
等到人都走了，潘建國示意高杰把門關了，三個人在里面開始了很長時間的談話。
潘建國嘆了口氣，高杰和管瞳第一次發現，高高在上的公安局一把手也有無可奈何的時候。
“我快要退休了，本想安然度過，沒想到今年不太平，接二連三發生這么大的案子。
我知道，三起案子都有漏洞，但是給出的線索，能夠立即定案。”
高杰和管瞳互相看了看，管瞳說，“潘局，您也覺得三起案子很奇怪？”
潘局苦笑了一下，“我在公安上待了一輩子了，這點敏銳會沒有嗎？但是上頭張市長剛到海城市，此人運氣不太好，一連碰到了三起案子，而且涉及人員，有兩起案子是重要官員。
陳斌華是工信局一把手，張強是拆遷辦一把手，周鳳娟是檢察院的二把手。
如果不盡快破了案子，社會上會掀起各種流言蜚語。當初陳斌華自殺，有人就杜撰出多個版本的故事。有說陳斌華貪污腐敗，被公檢法三個部門聯合調查，說此人是個貪官，貪了兩個億，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的。還有人說他在外頭包養了情婦，情婦不斷勒索他，不然就舉報他，他被情婦逼得跳樓。還有人查到了他兒子陳果，說陳果在美國讀書的錢，是工業園區的一個董事長資助。那個董事長做互聯網的，一直和陳斌華有對接，等等。
至于那個周云超，網上那些無良媒體杜撰，說周云超在校期間被人霸凌，還查出周云超宿舍其他幾個人的身世背景，懷疑他們是導致周云超自殺的罪魁禍首。還有人說周云超是為了申請獎學金，和其他學生爭奪，學校給了另外一個人，家境貧寒的周云超走投無路自殺了，等等。
至于姜妍羽的案子，外頭的段子就更多了，聽說有人都拿去改編劇本，打算拍成網劇。
什么官員之子強追不成，親手毀了公司白領；什么官員溺愛逆子，利用公檢法作為保護傘，成為張龍的幫兇，等等。
張市長壓力很大，海城市在省里一直沒什么存在感，以這樣的方式出圈了，張市長很沒面子。如果解決不好，張市長很難往上走。你們是不知道，張市長是來鍍金的，遲早要去省里任職.......”
潘建國開誠布公說了很多，高杰和管瞳明白了他的無奈。高杰說，“潘局，我們不為難你，能不能讓我成立一支市局專案組，我們秘密調查這三起案子，我相信一定能夠挖出線索，找到這三起案子的核心共同點，以及背后那只藏在暗處的手。”
潘建國目光緊盯著高杰，猶豫再三開口說，“盡管不知道背后那只手是誰，但是以我的從業經驗判斷，這三起自殺案不簡單。也許會有生命危險，我擔心.......”
聽見潘局這番話，高杰知道事情有轉機。他堅信，一定能夠找出背后那只黑手。
“潘局，我不怕，我們都不怕。如果那只手間隔一個月，讓海城市出現一個自殺者，那么我們必須搶在6月29日之前，抓住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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