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云姒霍臨燁小說叫什么 > 第1030章 血染天,九爺孩子活了!
    火海翻天,熱浪噴涌。

    渾身是血的南絳,抱著個孩子,失了魂一樣的出來,看著百姓倒在了地上,瞧這如今,這血流成河的樣子,她不堪重負,狠狠跌跪在了破廟跟前……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要這樣?”

    “阿姐做錯了什么?”

    “她跟九爺在一起,是通敵賣國了,顛覆江山了?”

    “值得你們你們這些守衛疆土的士兵,守衛皇城的禁衛軍,用對付敵人的方法,殺害這些無辜的老百姓,他們只不過是為了阿姐說了一句公道話而已……怎么就錯了!”

    南絳尖銳的嘶吼,在夜空回蕩。

    看著地上那些老百姓橫七豎八的尸體,有老人,有壯年,還有婦人……

    全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有一些面孔,她甚至都認識。

    她還記得其中幾個女子跟男子,說是舍不得死,說是自己怕死……而今,病疫沒有要了他們的命,他們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這何其可笑啊!

    人心又是何其的歹毒!

    ——“九爺來了!”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九爺領來的人是一路殺著過來的,帶著滿身的血腥,如同席卷一般,所到之處,干干凈凈。

    南絳抱著孩子,抬起了頭。

    看著踩著鮮血而來的男人,他手腕上黑色的情絲時,南絳那一張稚嫩的臉上,更是絕望。

    霍影醒來了。

    阿姐完完整整的九哥回來了。

    可是,一切都晚了……

    周圍所有都安靜了下來,唯有坍塌的破廟,火焰已經低了下去。

    南絳仰著頭,抱著懷里的孩子,緩緩站了起來,呆滯的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九爺,聲音也變得飄飄忽忽:“阿姐死了,孩子死了,空青死了。”

    天地在這一刻,安靜的可怕。

    霍慎之身子一凝,深墨的瞳眸細細碎碎的皸裂開。

    他甚至沒有去看南絳懷里的孩子,便已經執意的朝著那燒塌了的地方走去,嗓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駭人:“把這里翻過來。”

    霍影緊隨其后,他也不相信,云姒就這么死了:“找!”

    南絳抱著孩子,她的眼淚哭干了,只緩緩的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這一切。

    天黑的可怕,陸鶴好不容易沖破阻礙到來時,看到了只有一片廢墟,更百姓們的尸體。

    他尋著南絳跑過去:“孩子?是師父的孩子嗎?不是說是雙生胎嗎,另一個呢?師父人呢?九爺他們再找什么!”

    南絳遲鈍的抬起頭,看著陸鶴,滿臉的陌生,好像不認識他了一樣。

    看著南絳這個樣子,陸鶴心慌無比,抓起帕子不輕不重的擦了一下她的臉,便是連呼吸都開始顫抖:“你……你的臉上好多血,都……都干了。”

    “是阿姐的血。”南絳聲音低低輕輕,眨了眨眼,呆滯的開口:“阿姐生不下來,耽誤不起,麻醉沒起,我只能生剖。阿姐挨著剖腹的痛,讓我將兩個孩子取了出來,兩個都沒有氣了,又遇到內外皆敵。好不容易另一個孩子有了點聲音,又遇到了爭搶。場面亂到誰也看不清,我跟空青被踢翻在地,活過來的孩子被搶走了。等我們好不容易爬起來,要沖過去,阿姐就被人一劍穿胸,連同那個好不容易回過氣的孩子,一起被扔進了火海……”

    “你……你說什么?”陸鶴眼睛一片赤紅,直愣愣地跪倒在地上。

    南絳恍如行尸走肉一般開口:“空青阿姐殉主了。”

    “是我沒有用,阿姐能救這么多人,我卻在最后關頭害怕,是我害死阿姐的,是我學醫不精,我連最親最愛的人都救不了……”

    南絳把孩子遞給陸鶴,跌跌撞撞的站起來:“從今日起,我南絳,再也不碰藥,再也不行醫,我不配,我都不配……”

    陸鶴看著滿臉的淚水,追著南絳過去:“你要上哪去?”

    南絳不敢去看陸鶴懷里的孩子,只伸手扯開陸鶴,飄飄蕩蕩的說:“回家……我要回西疆……太痛苦了,這里太讓我痛苦了。陸鶴,我現在就要回家了,這大周,這京城,我再也不來了……”

    忽然之間,前方傳來異動。

    南絳猛然轉頭看過去。

    茫茫夜色之下,零星的火星子被風吹的猩紅。

    她看到九爺手中握著焦黑的一節骨,轟然跪了下去。

    看到主子下跪,霍影以及部將,紛紛跟著下跪。

    還活著的那些百姓,見到此,更是一個個的都站起來,跪了下去。

    尸體已經燒的面目全非,便是連衣服什么都沒有……唯有手腕和發飾,上面的那些金銀玉器,還好好的,能夠辨別的出來,云姒手腕帶著的一個傳家玉鐲,絕無作假。

    “蠱蟲是有聯系的,母蠱者只要一斷氣,子蠱者就能察覺。”南絳痛苦的閉上眼,什么也不顧,翻身上馬:“駕!”

    暗夜,她朝著西疆之地狂奔,試圖將所有的痛苦規避在身后。

    她在拼命掙扎,也在被吞噬。

    很快,孩子的尸體,跟空青的尸體,也被尋了出來。

    十一跪在其中,緩緩起身,他不敢再多看一眼那的燒的不成樣子的尸體。

    段一上前去攔:“你要去哪里?”

    “段一。”十一看著段一,眼里寡淡得毫無情緒:

    “你不是好奇我為什么會殺了全家人進段氏山莊,為什么我比你還厭惡女子嗎?我現在告訴你,因為我爹強迫我妹妹做暗娼,我娘是個愚蠢婦人,唯爹的命是從,還說服我妹妹。我本來是要考科舉的,知道我爹賭錢的銀子,跟我準備念學的銀子,都是妹妹做娼得來的。我爹振振有詞,不知悔改,我娘自己身為女子,更從了我爹。我殺了他們,結果了痛苦的妹妹……”

    “我沒有家的,跟了云主子,她說,我,南絳,空青,白澤,還有她,我們聚在一起,就是家了。如今,她沒了,空青殉主了,南絳走了,白澤不知所蹤,我的家,又沒了。我是要回西洲的,因為主子的家人還活著,我要護佑她的家人去。從今往后,希望我們再也不見。你這樣的兄弟,就當我從未有過。不,我們不是兄弟,別玷污這個詞兒了。”

    他再也不說什么,到九爺身邊,尋了云姒跟空青的一件發飾揣在身上,給九爺磕了個頭,拉了馬,頭也不回的離開。

    霍影跪著上前,剛要開口,便看見了讓他驚恐的一幕——

    “主子,你的頭發!”

    霍慎之的頭發,在黑夜之中,以可見的速度,在迅速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