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醫院。
陸硯南跟何晴趕到時,卓新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陸總。”
“怎么回事?”何晴開口便問,“好端端的,怎么大家集體生病了?”
卓新面色也很凝重,“我問過醫生了,說是食物中毒。”
陸硯南步子停下,眉目間閃過疑慮,“食物中毒?”
“嗯。最早出現癥狀的是季薇薇,她是凌晨一點鐘來的醫院。我問過她,除了昨天晚上在您家吃了一頓飯,之后她就沒有再吃東西。其他人的情況也都基本一致,所以現在大家都懷疑是不是昨天晚上的食材不新鮮?”
“不可能啊!”何晴當即說,“家里所有的食材都是當天送過來的,因為昨天要宴請大家,我還親自檢查了幾遍。食材都很新鮮的,絕對沒有問題。”
卓新的表情更凝重了,“那如果不是食材的問題,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陸硯南抿唇不語。
倒是何晴著急的問:“什么可能?”
“不排除……有人在食物里下毒。”
“下毒?!”何晴驚嚇道,“昨晚的食物都是家里的營養師準備的,我雖然沒有全程看著,但我們平常吃的就是這些啊,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吧?”ww.x㈧.NēΤ
正說著,一輛警車開了過來,停在了三人身后,從車上下來兩名警員。
陸硯南蹙眉:“誰報的警?”
“是季薇薇。”卓新道,“我來之前,她就已經報警了。”
……
警員過來調查了一下情況,問了一圈下來,最終這次集體中毒事件的矛頭,對準了昨晚的晚飯。
“陸先生,方便我們去您家取證調查一下嗎?”
不等陸硯南說話,何晴便道:“方便的方便的,昨天晚上還剩下一點食材,都還在家里呢。”
陸硯南蹙眉看了她一眼,卻沒說什么。
一行人回了陸家。
老太太正在院子里曬太陽,林靜在廚房里忙著。
乍一進來這么多人,林靜嚇了一跳,但很快便緩和過來,“何小姐,這是……”
何晴走過去,站在林靜身側安撫道:“林靜你別緊張,警察只是過來查一下昨天的晚餐。我記得還剩下一點,我讓你放進冰箱里了對吧?”
“對的。”林靜轉身,就去冰箱端了兩個餐盤過來。
警員取證之后,何晴就讓她拿去倒掉了。
林靜心里怪不安的,可是又找不到人問,剛巧這時候卓新從樓上下來,林靜便叫住他,“卓先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是昨天的晚飯有什么問題嗎?”
警察都上門取證調查了,昨天剩的那兩份菜,又剛好都是她做的。
因為大家都看不上她的家常小菜,所以除了林宜,沒人動過筷子。
林宜胃口又小,也沒吃幾口。
所以才剩下了那么多。
卓新看她滿臉擔憂,也不忍心瞞著,就告訴她說,“昨晚來這吃過晚飯的人,都因為腹痛難忍,集體住院了。”
他和盛雨萌例外,因為他兩壓根沒留下吃飯。
“腹痛?是食材有問題嗎?”林靜壓根沒往自己身上想。
“化驗結果顯示,是食物中毒。”
“中……中毒?”林靜臉都被嚇白了,“這么嚴重嗎?”
“是。挺嚴重的。”卓新說,“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如果在剩菜里面化驗出有毒,你肯定會被叫過去做筆錄的。”
林靜一聽,臉更白了。
卓新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沒久留,抬腳走了。
林靜緩了半天,才猛地想起來什么。
“小宜!”她拿出手機,哆哆嗦嗦的撥通了林宜的電話。
……
林宜被電話鈴聲吵醒,“姐?”
“小宜你現在在哪里?你沒事吧?孩子沒事吧?”林靜的聲音都在發抖。
林宜剛睡醒,人還有點懵。
她撐著胳膊坐起來,“我沒事。姐你怎么了?”
聽到她沒事,林靜繃緊的心松緩下來。
“卓先生說,你們部門的同事,全都食物中毒住院了。還說是吃昨晚的飯吃的,剛才警察上門取證過了……小宜,你真的沒事嗎?”
在林靜訴說的過程中,林宜已經起身開始穿衣服了。
昨天晚上她被陸硯南折騰的太狠了,因此今天她才一直躺到現在。
此刻她知道姐姐害怕,所以想過去陪陪她。可衣服穿到一半才發現,姐姐現在人在陸家,她昨天晚上才答應了何晴,永遠不出現在陸硯南面前!
這時候過去,豈不是要食言?
“姐你先別著急,事情一定會調查清楚的,我現在不方便過去……”
“沒事沒事。你不用擔心姐,姐會照顧好自己。”林靜安慰她。
林宜咬咬唇,“好。”
掛了電話,林宜心中還是不安。
她登錄進了自己的郵箱,做了一份辭職信,發給了卓新。
然后又做了幾份簡歷,海投了幾家公司。
一直到下午三點,林宜忽然接到了警局打來的電話。
說林靜涉嫌下毒,已經被傳過去問話了,讓她過去一趟。
接到電話,林宜都不能思考了。
早上剛知道這事兒的時候,她也是被嚇了一跳。但冷靜下來之后想,估摸著是食材不干凈,總之肯定扯不到姐姐身上。
這個結果是令她意外的!
而且罪名還不輕,涉嫌下毒這四個字,像一記悶錘砸在林宜心上。
趕到警局,門口停著陸硯南的車。
林宜心中一鈍,抿緊了唇走進去。
剛走進大廳,林宜就看見了陸硯南。
他穿著深黑色的西裝,大衣掛在臂彎里,站在那里正在跟人交談。眉眼低垂間,頭頂的燈光傾斜灑下,仿佛給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白光,矜貴非常。
林宜步子頓了頓,正糾結著要不要換條路走,陸硯南已經轉眸朝她看來。
深黑色的眸,如一張無形的網,瞬間將她罩住。
他已經結束了和那人的談話,只是仍舊站在原地,目光鎖定著她,眼底流動著深邃的情緒。
林宜不確定他是不是想算昨晚的賬,或許她此刻應該佯裝鎮定的走到他面前去,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
可她的雙腳仿佛原地生了根,挪不動半分。
只是像個木頭似的站在原地。
直到何晴出現,親昵的挽住了陸硯南的手,“硯南,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