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一頓。
陳禹接著說道:“我之所以沒打給她,就是顧及到她現在懷著身孕,不能受刺激。我也是沒辦法了,否則我不會麻煩你。”
雖然陳禹嘴里沒一句實話,但這些話卻是真實的。
考慮到姐姐,林宜還是問:“你在哪?”
“城東高鐵站。記得,給我帶點吃的。”說完,便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林宜滿腹狐疑,但她還是去旁邊的蛋糕店,買了幾塊小面包,坐上出租車去了城東高鐵站。
等她見到陳禹的時候,更是被他驚到了。
陳禹穿著一套破舊的衣裳,整個人都胡子拉碴,蓬頭垢面。
要不是他開口叫住林宜,林宜是認不出他來的。
陳禹一見著她就問:“吃的呢?”
林宜剛把面包拿出來,就被他一把搶了過去。著急忙慌的撕開包裝袋,就往嘴里塞。
動作跟原始人差不多。
林宜皺著眉問:“你在這里干什么?”
陳禹邊吃面包,雙眼邊往四下里梭巡,“他們在找我!”
“誰?”
“地下賭場那幫人。”
“地下賭場?”林宜腦子里警鈴大作,“你去賭錢了?”
“噓——”陳禹滿眼驚慌,環顧了一圈四周之后,才壓低了聲音說:“小宜,你有沒有錢?轉我點,我要去外地避避風頭。”
林宜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你輸了多少?”
“兩百萬。”
林宜倒抽一口冷氣,“兩百萬?”
陳禹一個社畜,就是打幾輩子工,也賺不回來這么多錢。
他是瘋了嗎?
陳禹掃了她一眼,倒是平淡的很,“你以為我想啊?靠著那點底薪,我怎么可能又還房貸,又養得起你姐?最開始我是贏了的,后來是運氣太背了,兩場牌打下來,不知不覺就欠了這么多……還有,如果當初不是你忽然放了陸淮安的鴿子,我早就解決這場危機了。他當時可是答應的好好的,一份一百萬的合同,等你們結婚之后,他會另外再給我轉一百萬現錢。說來說去,還是你不爭氣!“
陳禹是真的搞不懂林宜是怎么想的,陸家這么好的條件,嫁過去就是吃香喝辣。
陸淮安都不介意她肚子里是別人的種,還非要娶她。
她倒好,還拿喬了。
這要是他,他早嫁了!
林宜真是每次都能被陳禹的言論刷新三觀,冷冷的說:“我將來就算要嫁,也只會選一個普通人嫁。這樣才不會被你逮住機會薅羊毛!”
陳禹這樣的人,隨隨便便就輸個一兩百萬。
沒錢,還不把錢放在眼里。
什么樣的家庭經得住他薅?
何況當初她和陸淮安八字還沒一撇呢,他就先算計上了。
要是真嫁去陸家,只怕這輩子都甩不掉陳禹了。
陳禹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你有錢嗎?先給我點。”
“我沒有。”林宜說,“你自己惹出來的事情,自己想辦法解決。”
她沒有逗留,轉身就往外走。
可這時候,卻忽然從旁邊沖過來幾個男人。
他們從林宜身邊跑過,帶過一道勁風。
“陳禹,別跑!”
車站里,頓時雞飛狗跳。
對方人多,且從四面八方涌來,陳禹沒跑出一百米,就被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狠狠摁倒在地。
隨后,他就被幾個人架著走出了車站。
林宜目睹了全程,只覺得心驚肉跳。
可她此刻卻不是替陳禹擔心,更替姐姐揪心。
如果陳禹出事,姐姐怎么辦?
“不管是陳禹的危機,還是你的工作,我都可以給到幫助。我就一個條件,幫我勸勸淮安。”
陸振東的聲音猶在耳邊。
林宜從口袋里拿出那張名片,猶豫了很久,還是撥了過去……
——
晚上。
陸振東驅車,帶著林宜去地下賭場撈人。
整整兩百萬。
林宜看著陸振東在支票上劃下那串數字,心里仿佛墜了一個重重的包袱。
支票給了之后,他們仍等了半個多小時,對方才把人抬出來。
沒錯。
陳禹是被抬著出來的。
他已經被打的不成人形了。
跟著出來的男人掃了陸振東和林宜一眼,問道:“他老婆怎么沒來?”
林宜狐疑的看向那男人,“你怎么知道他老婆沒來?”
男人一笑,“你們一共就來了兩個人,只有你一個女的。我知道你不是他老婆。”
林宜覺得奇怪,“你見過他老婆?”
“當然……”
“阿城!”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從里面走出來。
林宜只和那人對視一眼,便覺得腳底竄起一股寒意。
這個人不僅長得兇狠,連眼神都透著殺意。
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主。
林宜避開了目光,那男人卻是多打量了她幾眼。
陸振東知道林宜長得好看,怕她被壞人惦記,稍稍側了下身,擋在了林宜身前,“我們可以把人帶走了嗎?”
那人才收回目光,淡淡道:“可以。”
又轉頭吩咐:“連人帶擔架送上車。”
“是。凜哥。”
——
陸振東讓司機把車開到了醫院,醫生給陳禹檢查了一下之后,又給辦理了住院。
他現在這個樣子,是沒辦法回去見林靜的。
只能先在醫院住一陣子,等好了再回去。
辦好一切,林宜送陸振東出門。
“今天的事,謝謝您,陸叔叔。”林宜從口袋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借條,“這個給您。”
陸振東卻只是看了一眼,并未接過,“小宜,人與人之間的幫助都是相互的,我之所以幫你,也是因為你能幫到淮安。所以這個就不必了,我只希望我這兩百萬,能花的值當。”
林宜點頭,“我明白的。我明天一早就去見陸淮安。”
陸振東松一口氣,“如此,那就拜托你了。你顏阿姨如果知道,一定會高興壞的。”
林宜笑笑。
目送陸振東離開后,林宜也離開了醫院。
剛上公交車,她的手機就響起來。
看見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卓新】二字,林宜有些恍惚。
離開陸氏有大半個月了,但是她卻總好像還是昨天的事情似的。
這也是她離開后,卓新給她打的第一通電話。
林宜摁了接聽鍵,把手機放在耳邊,“卓總助。”
卓新開門見山,“林宜,你現在在哪呢?”
“我……”林宜看了一眼漸行漸遠的醫院大樓,沒打算說實話,“我在車上。”
“你剛才是不是去過一號地下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