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南是凌晨兩點才回來的。
林宜聽到樓下傳來汽車聲,趿上拖鞋匆匆下樓。
廚房里的燈火亮著,玄關放著一雙男士皮鞋,和一雙女士高跟鞋。
林宜心中一窒,等她走過去,便看見陸硯南正靠在桌子邊緣,手里捧著一杯水,卻沒喝,而是和站在他面前的田瑩說著什么。
忽然,田瑩轉頭看見了林宜。
她稍稍往后退了兩步,道:“林宜,硯南喝多了,我不放心,開車送他回來。”
林宜抿著唇,沒有說話。
田瑩身上穿的那件月白色的絲綢無袖裙,正是她先前在酒店門口看見的。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田瑩抓過包包,走出了廚房。
陸硯南也沒什么反應,低著頭,自顧自的喝著水。
待門關上,林宜才走進廚房。
站在陸硯南面前,便能嗅到他身上那股子濃烈的酒味,“怎么喝了這么多?”
她伸手去接杯子,卻被陸硯南反扣住了下巴。
他低頭,便吻了上來。
他的吻,激烈又強勢,撬開林宜的唇齒,攻城略地。
林宜幾次想推開他,卻被他步步緊逼,逼退到了灶臺邊。她的腰膈在灶臺邊緣,又冷又硬的大理石,膈的她皮肉生疼。尐説φ呅蛧
直到林宜哭了,陸硯南才松開她。
看見她的眼淚,陸硯南神色一怔,沙啞著嗓音道:“哭什么?”
林宜推開他,什么也沒說,轉身上樓。
陸硯南緊跟著上來,推開門,將外套丟在沙發上,“林宜,我累得很,別鬧。”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觸到了林宜內心的那根弦。
她忽然站起身,哭著喊道:“是我鬧嗎?我親眼看著你們進了酒店,陸硯南,你都做了什么?”
陸硯南目光一閃,抬手就砸碎了花瓶。
嘩啦一聲,聲音格外響亮。
樓下。
田瑩聽到聲音,抬了抬頭。
縱然什么也看不見,但那隱約的爭執和女人的哭聲,還是盡數傳來。
她勾勾唇,這才抬腳離開。
……
房內一片狼藉。
林宜站在那,被嚇傻了。
陸硯南去陽臺看了看,走回來將窗戶關上,又將窗簾拉上,熄掉了燈盞,才走過來,將林宜輕輕的擁入懷里。
“嚇到了?”他聲音溫柔,絲毫沒了剛才的暴躁。
林宜眼角還掛著淚,抬頭看他,特委屈的點點頭,“嗯。”
陸硯南拭去她的淚水,溫柔道:“那我下次溫柔點?”
林宜捉住他的手,搖頭,“不行!不做的逼真點,他們怎么會信呢?”
她又不放心的往后看了一眼,“她真的走了嗎?”
“她走了,但是藏在暗處的那些人還在。”陸硯南牽著她進了洗手間,擰了毛巾,給她擦臉,“李金桂的死有蹊蹺,陳禹急著想火化,被我們攔下來了。現在尸體已經申請尸檢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林靜姐那邊你不用擔心,有盛嶼川跟進。盛家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被誣陷入獄的,和陳禹離婚的事情,盛嶼川也會辦妥。”
“嗯。”
“我這段時間會比較忙,也會和田瑩走的近一點。無論江景莫和你說什么,你都不要相信,如果他約你出去,你也要第一時間告訴我,知道嗎?”
“嗯。”
“書房的第二個抽屜里,有一個信封。如果顏靜秋來找你,你就把那個拿給她!”
林宜眼睫輕輕一顫,“那是什么?”
陸硯南沉默幾秒,道:“是可以讓我牢底坐穿的證據!”
林宜驚道:“什么?”
“是假的!”陸硯南握住她的雙肩,手掌里的力道很重,“但是做的很逼真,他們會相信的。你只需要在顏靜秋來找你的時候,拿給她就行。其他的都不用管。”
林宜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你不會有事吧?”
“不會。”陸硯南搖頭。
林宜卻陷入猶疑,“顏阿姨,她真的會來找我嗎?”
“她會的。”陸硯南無比堅定。
——
第二天一早,林宜在餐廳看見了田瑩。
她穿著一身職業套裝,很是干練。
她沖林宜笑:“林小姐,早上好。”
林宜沒理她,而是看向正坐在餐桌前用餐的陸硯南,用質問的語氣問道:“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陸硯南神色淡淡的:“你身子越來越重了,從今天起,就不用去公司了。田瑩頂你的位置。”
林宜咬咬唇,“我不同意!”
當的一聲脆響,陸硯南將手中的餐具重重的放在了盤子里,終于掀起眼簾看了她一眼,“林宜,陸氏還輪不到你做主。”
“我……”林宜眼圈紅了,語氣也軟了幾分,“陸硯南,你答應過我的……”
陸硯南有些不耐煩的打斷她,“我答應你的,都會做到。但是我和田瑩的事情,你也少插手。”
他站起身,走過來。
站在林宜身側時,稍頓了頓腳步,道:“林宜,隨時隨地都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說完,他抬腳離開了餐廳。
田瑩落后一步,她對林宜說:“林小姐,你也別誤會什么,我和硯南之間沒你想的那么骯臟。”
林宜眼含熱淚的看向她,眼中閃爍著嫉妒,“是嗎?我看你們之間,也未必有多純潔吧?”
“你不信就算了。”田瑩笑笑,轉身離開。
——
汽車駛離。
車內,陸硯南靠在后座,單手支撐著太陽穴,滿眼都是林宜剛才的樣子。
他真的快要心疼死了!
努力克制,才忍住沒有去抱抱她。
這場戲既然開幕了,就不能中止,必須唱完。
只是他看不得林宜受委屈,那比捅他幾刀還難受。
況且這委屈,還是他給與的……
“硯南。”耳邊響起田瑩的聲音。
陸硯南睜開眼,田瑩的臉映入他的黑眸。
田瑩遞過來一塊氳濕的手帕,“嘴角有點臟。”
陸硯南伸手接過,“謝謝。”
見他神色不太好,田瑩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林小姐誤會了嗎?我跟她解釋她未必會聽,但如果你跟她解釋的話,我想她肯定會相信你的。”
陸硯南冷笑,“解釋?你覺得我為什么要跟一個工具人解釋?”
“工具人?”田瑩不解,語氣稍帶試探。
陸硯南移開視線,看向窗外,聲色毫無情感:“我之所以選她,不過是因為陸淮安在乎她,陸家在意她。否則你認為,我會稀罕一個二手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