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南點頭,“我今晚有應酬,回來的會晚一點,別等我了。”
說著,揉了揉她的發。
他的寵溺,都要從眼睛里溢出來了。
林宜看的心都軟了,“嗯。”
屋外。
田瑩等了十多分鐘。
陽光從頭頂灑下來,她仰頭望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陸硯南出來,她才收回視線,揚起笑容,“硯南。”
“走吧。”陸硯南腳步生風。
田瑩沒有忽略,他眼中嘴角的笑意。
那是她從未在他臉上看見過的神情……
……
林宜讓營養師做了點糕點,帶去醫院。
卓新來接她的時候,臉色有些憔悴。
他昨晚在醫院守了一夜,肯定沒休息好。
但是除了身體的疲憊,林宜竟然難得的在他眼中,也看見了一絲心靈的倦怠。
“怎么了?”車上,林宜關切的問,“是溫阿姨的情況不太好嗎?”
卓新搖搖頭,“不是。”
“那是?”
卓新握緊了方向盤,沉默幾秒才道:“盛小姐她對我,好像挺討厭的。”
林宜:“……”
其實她蠻想罵卓新兩句的。
明明之前盛雨萌那么喜歡他,可他為了韓露,屢次把人尊嚴踩在地上碾壓。
盛雨萌打小被寵著,碰到卓新這么個睜眼瞎,能不討厭他嗎?
卓新說完那句之后,便沒有再說其他的了。
林宜也不好多說。
畢竟這也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卓新對盛雨萌是什么感情,盛雨萌又是怎樣看待卓新,這些都不該是她插手的。
到了醫院,卓新和她一塊上去。
“林宜。”盛雨萌看見她,就過來求抱抱。
短短一個晚上,盛雨萌像變了個人,好像比從前更多了一層穩重。
看見卓新,她也只是淡淡的一眼掠過,就好像看了一眼陌生人。
卓新把手里的袋子遞過來,道:“我去盛家幫你拿的換洗衣服。”
盛雨萌接過,聲線冷淡的道了謝。
然后拉著林宜,去病房了。
“林宜,你快勸勸林靜姐吧,她到現在都沒合眼,一口水不喝,一點東西不吃。就這么傻傻的守在病床邊,再這樣下去,我怕媽媽沒事,倒是她先倒下了。”盛雨萌放下東西,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只顧著擔心林靜。
她也的確沒有說錯,林靜的狀態太嚇人了。
這么下去,是塊鐵也架不住。
林宜看了她一眼,搖頭,“我了解姐姐,如果溫阿姨不醒過來,她是不可能吃東西的。”
就像小時候有一次,她高燒不退,燒了三天三夜。
姐姐就不吃不喝的陪了她三天三夜。
那三天,林靜活脫脫的瘦了一層皮。
如今溫如茵替她擋下的那一刀,可能已經將她的心折磨的千瘡百孔了。
吃喝?
怕是把東西塞她嘴里,她也吃不下的。
“那怎么辦啊?”盛雨萌急的眼圈都紅了。
她勸過了,爸爸和哥哥都勸過了。
現在連林宜都沒辦法。
難不成真要看著她這樣消耗下去嗎?
林宜默了默,腦子里忽然浮現一個人:“或許……葉先生可以試試。”
“葉凜嗎?”盛雨萌有些懷疑,“他和林靜姐是什么關系?”
“朋友。”林宜道。
雖然她知道葉凜喜歡姐姐,看姐姐的時候,眼神里的愛意藏都藏不住。
可畢竟姐姐還沒親口承認過,她也不能亂說。
盛雨萌還是懷疑,“連你都勸不動,那位葉先生真的可以?”
林宜搖頭。
其實她也不知道。
但就是莫名覺得,葉凜能給姐姐帶去能量。
……
葉凜是晚上來的。
這一天里,林靜幾乎一直守在病床邊,沒動過。
晚上,眾人正在病房,葉凜就推門進來了。
他強大的氣場,不容忽視。即便只是站在那里,也叫人心中生畏。
他走到林靜面前,伸手將她拽起來。
林靜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他便伸出另一只手,穩穩的托住她。
望著她蒼白的臉色,葉凜的眼神要吃人,“跟我出去吃點東西。”
說著,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往外走。
林靜想掙扎,但她的力氣在葉凜那兒,簡直不值一提。
葉凜把人拽到門口,才想起來病房里還有其他人,他一頓,目光掃過林宜、盛雨萌、盛商河,最后落在了盛嶼川臉上,“我帶她出去吃點東西,一會把人送回來。”
眾人齊齊的點頭,十分的默契——
“嗯嗯。”
“去吧。”
“沒事。”
“媽這里有我們守著,你們慢慢吃。”
林靜:“……”
……
醫院樓下就有吃的,考慮到林靜現在的心情,葉凜挑了個近點的餐廳,拉著她進去。
這個時候早就過了飯點,餐廳里稀稀朗朗的只有幾個食客,倒很安靜。
葉凜一手拉開椅子,一手將林靜摁下去。
他剛一松手,林靜便騰的站了起來,“我不想吃,我要回去……”
葉凜扣住她的手腕,再次將她摁下來,“我還沒吃晚飯。”
“那你在這吃。”
“你陪我吃。”葉凜的語氣不容拒絕,“林靜,你知道拒絕我是什么后果。”
林靜愣住。
腦海里忽然浮現陳禹被一箭射爆眼球的畫面。
見她不動了,葉凜才松開手,走到她對面坐下來。
翻開菜單,熟練的點了幾道菜。
葉凜把筷子塞進她手里,“吃飯。”
林靜握著筷子,看了一眼桌上幾道菜,“對不起葉先生,我真的吃不下。”
她放下了筷子。
無論葉凜再怎么用眼神盯她,她也沒有再拿起來。
只是說:“葉先生讓我陪你吃頓飯,那我便陪你吃吧。一是葉先生于我有恩,這樣小小的要求,我的確沒理由拒絕。二是我明白葉先生是什么人,我惹不起。”
葉凜被她這番話逗笑了,“既然知道惹不起,還敢對我擺臉子?”
林靜移開視線,“你知道的,我媽還躺在醫院里生死未卜,我實在笑不出來。如果葉先生嫌我臉色不好看,我可以走。”
葉凜:“……”
他有些煩躁的捏了捏手中的筷子,“我理解你的心情,縱你這一次又何妨?”
說著,他端起碗筷,拿起凳子,直接往她身旁一擺。
就這么挨著她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