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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歌閉眼。
人偶突然扭了扭屁股，方向朝著聞歌。
“天……”聞歌立刻低低叫出聲來。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但心里想的成真之后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還真的無法預料在這種公眾場合里，楚夢璇會有怎樣出格的舉動。這個懲罰倒是不像懲罰楚夢璇的，像是變相懲罰他的……
“聞歌。”清亮的女聲響起。
楚夢璇一揮手，將頭套摘了下來。
長發跟著她的動作往下落，在腦后一晃，腦袋上還有一條被人偶服裝勒出來的紅痕，眼眸亮晶晶的，在場的行人都眼前一亮，紛紛駐足。
聞歌盯著她的方向愣了兩秒，隨即回神，手指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裙擺，心里的緊張感蔓延出來，一半是因為對未知的恐懼，而另外一半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摻雜混合的。
他只覺得自己全身的感官仿佛在一瞬間被徹底打開，周圍有音樂，有喝彩，有笑聲和起哄聲，然而那個脫掉人偶服裝的人仿佛正在發光，就站在他面前，他能嗅到她的發香，能聽見自己的心跳，甚至能感受到對面傳來的呼吸。
“大家好，很榮幸能在大家的見證下向我最愛的人進行愛的告白。”楚夢璇道。
一秒毀氣氛。
聞歌瞬間回神，眼睛緩緩睜大了，愣愣地看著楚夢璇朝著自己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來。
“我，我……”他后退。
邵肅飛忍不住笑了，施冷也勾著唇角，姜煙低聲道：“我這還是頭一次看見有人把告白現場變成獲獎感言的……得，也算新鮮。”
“這是我最愛的男人。”楚夢璇張口就來，表情瞬間變得哀傷，“從幾年前開始，他就有異裝癖，我是比較傳統的女人，一開始無法接受，為了這件事，我們鬧了幾次分手，七年的感情差點就走不下去……”
聞歌：“……”
他想逃。
剛一轉身，楚夢璇一把伸手將人撈住了，死死拽著不松手，同時抱歉地對著周圍笑著：“不好意思哈，他有點害羞……今天在這里能說出我們的故事，我愛人也是很開心的。我們經過幾年時間克服，到現在經歷了不少生死場面，我想說我這輩子愛的人只有他，也只能是他。在他身上我學到的東西太多太多，尤其是包容。”
她轉頭，深情對視。
周圍人看著聞歌的女裝，再看看兩人之間冒著粉紅色泡泡的氣氛，瞬間眼神都變了不少。
聞歌咬牙，低聲拽著楚夢璇往外走：“楚夢璇！你來陰的！”
什么異裝癖？！什么學會包容？！她居然玩這一手？！
“不是要我告白嗎？”楚夢璇依舊拽著他，笑著從牙縫里擠出這一句，“那就好好聽著，我這可不算耍賴！你又沒說要用什么形式告白，也沒有說要在什么地點告白！”
聞歌無法，也不知道楚夢璇哪里來的力氣，居然真的就硬生生被她拽住了，頓時只能假笑地站在人群中央，轉頭道：“是嗎，我就知道，寶貝你對我矢志不渝，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
楚夢璇也愣了。
好啊，這還帶接戲的是吧？
“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周圍群眾開始鼓掌，起哄的聲音越來越大。
“這……親就不用了，回家親，回家親，呵呵……”楚夢璇揮了揮手，對著周圍道。
“親一個！親一個！”起哄的聲音仍然不停。
“寶貝，你不是說你最愛我了嗎？”聞歌的聲音陰惻惻地在她身邊響起，字字句句都帶著賤兮兮的腔調，“大家都看著呢，不親太掃興了。”
“聞歌！”楚夢璇瞪眼。
聞歌無辜地看著她，“怎么了寶貝？”
“我……”
“快親！親一個親一個！”
“就是！親一個啊！”
楚夢璇狠狠咬牙，轉頭看向姜煙，見姜煙也唇角帶笑，居然不要命地加入了起哄的行列，再一掃過表情不明的邵肅飛，接著看向同樣等著看戲的施冷，腦子一熱，突然轉頭。
聞歌挑眉，眼里的意思很明顯了——小樣，還給我下套了，現在還不是把自己套進去了？
“你以為我不敢呢？”楚夢璇問。
聞歌笑瞇瞇地點了點頭。
是啊，你就是不敢。
這么多人，他還穿著女裝，楚夢璇膽子就算再大也不敢接這種梗吧？
“行，親就親！”楚夢璇突然道。
聞歌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轉頭去看她，想確認剛才那話的意思，怔愣的表情還沒有變動，面前的人影突然一晃——
楚夢璇墊腳，猛地一扯聞歌的假發，直接湊上前去。
香味瞬間撲鼻而來。
和聞歌自己身上偽裝的香水味不同，是他嗅到過多次的，來自楚夢璇身上的味道。
下一秒，唇角一濕，一切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結束了。
聞歌全身僵硬，腦子暈乎乎的，連帶著面前都有了重影，睜眼只看見楚夢璇的臉正在離她遠去，耳邊是歡呼和尖叫聲，唇角的濕潤還在提醒著他剛才到底發了什么。
剛才……
剛才是……
他猛地醒過身來。
“你！”聞歌捂嘴，不可置信地盯著楚夢璇。
楚夢璇耳尖發紅，深吸了口氣，隨即抬頭坦然看著聞歌。
“怎么了，不是你要我親的嗎，寶貝？”她加重了最后“寶貝”兩個字。
聞歌還沒有緩過來，捂著嘴后退兩步，隨后轉頭就跑。
場內。
人群漸漸散去了，施冷和姜煙面面相覷，兩人齊齊轉頭，看向楚夢璇。
什么情況？居然真親了？
“這么看著我干嘛？是他先挑釁的！”楚夢璇咬牙道，“而且也不是真親了，就親了個嘴角……”
她住了嘴，看了幾人的眼神一眼，隨即甩手轉身，徑直離開。
沒走兩步，她便在墻角處停了下來，伸手捂著自己的臉，哀嚎了一聲：“天……我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真就親上去了？！”
剛才腦子一熱，只覺得聞歌在給自己下戰書，要是不接就顯得太慫了點，于是沒有多想，直接就迎了上去，等回過神來已經晚了。
“啊啊啊啊……我真是瘋了！”楚夢璇跺了跺腳，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