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人名字叫費御，話很多，吵，所以我讓人把他嘴給封了。”施冷干脆利落地揚手一撕，撕開了費御嘴上的膠帶。
“啊！”費御尖叫，“你下手不能輕點嗎？！老子胡子都給你撕下來了！嘶……哪來的野女人！你們是瘋了嗎？是瘋了嗎？抓我干什么？！你們是誰！”
確實吵。
姜煙認同施冷的觀點。
“我警告你們，我身后有人！”費御不住地威脅，“動了我后果很慘！你們想清楚！現在放了我還來得及，他們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哦？很快就會找上門？”姜煙清冷的腔調在半空中響起，手指一揚，食指上繞著一個運動手環，“是因為這個嗎？”
費御一噎，瞪大了眼。
這……這手環怎么跑到她那兒去了？
他再低頭看自己的手，果然已經空蕩蕩的一片。
腦子飛速轉動起來，但是怎么也想不通面前這個女人是怎么發現手環的作用是定位，又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時間內迅速反應和拆除的，這個手環遭到外力破壞之后會自動報警，普通人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拆開。
姜煙勾唇笑著。
費御此刻看著這個笑容，只覺得瘆得慌。
“我，我……我背后真的有人，真不是威脅你……”他剛才還有心思對姜煙的長相品味一番，畢竟太過驚艷，現在卻心思全無。
姜煙緩緩道：“誰？”
費御抿唇，“你不配知道。”
“你不敢說，我替你說。”姜煙低頭在手環上摸著，這個手環霍青也有一個，之前她研究過，大概是用于定位和傳話之類的，所以剛抓住他的時候姜煙就卸了這個手環，“你憑空失蹤，富子那邊大概也已經知道了。”
費御瞳孔一縮。
富子！她竟然知道富子小姐！
轉念一想，再笨也都明白了。
肯定是富子在北城的對手！他在日本就聽說過，期間富子還發回來照片讓他查過，他就瞟了一眼，立馬扔給手下去查了。當時他在酒醉狀態，只記得是兩個長相好看的，沒記太多。
“你既然知道富子小姐，就該及時收手才對。”費御的聲音變了變，沉了下來，“我是她最看重的手下，你要是傷害我，她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
“我以為她最看重的手下是霍青呢。”姜煙若有所思地調笑。
“霍青算什么東西！”費御火氣上來了，“不過是仗著一副皮相，在那兒裝什么酷，這種把戲只能吸引吸引女人……”
姜煙看懂了。
情人爭寵呢。
她想要的答案已經得到，便不再和費御廢話，起身往門外走去，長裙搖曳過地面，勾得費御的視線愣了許久，才想起來人已經走了。
“喂！你就這么走了？！你說清楚！趕緊把我放了！富子小姐的能耐你也看見了，你現在還不清楚我在她心里的位置，等你知道了，嚇死你！”
……聲音在砰的關門聲后徹底被隔絕了。
姜煙轉頭和施冷對視，見她明顯一臉頭疼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眼里是真實的愉悅，帶著幾分促狹。
“我是真的對這種麻雀過敏。”施冷無奈。
姜煙笑意更深。
其實施冷和她一樣，也是長久地克制自己的情緒，所以偶爾有一些事情能讓她流露出飽滿的情緒時，姜煙也會覺得有趣。
“接下來怎么做？把他放了？”施冷看著房門撇了撇嘴，“就他這樣的，應該在富子那里掙不到什么位置吧。”
“我持相反觀點。”姜煙笑了笑，“人不一定是表面看著這么簡單。但是看多了復雜的人，富子偶爾換換口味也正常……最重要的是，他提起霍青時候的語氣。”
施冷不解，“語氣……怎么了？”
“習慣性的敵意和趾高氣揚的態度，這個費御是藏不住話的人，霍青是富子最喜歡的手下，如果他當著富子的面對霍青還是這個態度，那富子還是縱容著，沒讓他缺胳膊斷腿……其實他說的話多半可信。”
施冷這才被點透了，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
這么一想，確實。費御這樣輕浮又話多的人，能在富子那里還保留這樣的特性，那幾乎只有一種可能性了——富子原本就有意縱容。
“沒抓到霍青沒關系，就讓他替著吧。”姜煙附身過去，輕輕在施冷耳邊說了一句，“在醫院里發現的那些藥劑，可以派上用場了。”
她說的是前段時間查到的結果，他們查到精神科之后，施冷偷出了里面的藥劑，邵肅飛來討要過一支，拿回去給了傅司眠，傅司眠不到半天就給了結果。那些藥劑類似于鎮定劑，會讓人暫時變為神思混亂的假象，他們猜測這個醫院里有人故意給病人注射這些藥劑，好讓家人將他們送去精神科，以維持實驗需要的人體來源。
施冷立刻點頭。
姜煙看著她離去的方向，緩緩靠在墻上，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半晌，她捏了捏手，垂落在身側，深吸了口氣，不再去看。
……
晚間，一切做好，林嬌帶著人來了醫院，她身側站著一個瘦高的女人，笑容感激，滿臉崇拜地盯著姜煙看。
“這就是我和你們提過的姐妹，張燁。”林嬌笑呵呵地推了人一把，“愣著干啥？你不是說要當面感謝大哥呢？”
這個“大哥”一出口，姜煙嘴角都忍不住抽動。
“是！是！”張燁沖著姜煙咧嘴笑，“感謝大哥！不好意思，我是看大哥太美了……把我給看愣了……這小臉怎么長的，也太好看了……”
“叫我姜煙就行。”姜煙一頓，“也可以跟著他們叫煙煙。”
張燁不住地點頭，“好好好！大哥說什么都好！如果不是大哥……呸，煙煙，我這輩子都只能這么毀了，我這么說是不是看起來特假？但我是真的感謝……”
施冷也在憋笑，但笑著笑著，就憑空多了幾分動容。
看過了太多的虛假和血腥之后，這樣的真誠是可以直接打到人的心底最深處的。
“這次叫你過來，是想讓你幫個忙。”姜煙道。
“嗨，說什么呢，直接吩咐就好！我全聽你的！”
姜煙失笑，走近張燁身側，幾人迅速在紙面上寫下計劃，敲定時間，再各自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