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燒到最后,一抹香灰跌落,徹底熄滅。
刑罰殿內,依舊還是余羨,吳宗,以及另外十五個執法弟子。
十五個弟子的神色都有些凝重,乃至擔憂。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做出跟隨這刑罰長老的決定……是對是錯……
只有吳宗眼中帶上了一抹冷笑與炙熱!
從今天起,自己可能就是這刑罰殿唯一的護法弟子了!
“時間到了。”
余羨淡淡道:“來人,去將刑罰殿弟子名冊取來。”
“是!”
十五個執法弟子中的一個,那名為齊玉的弟子應聲而出,直往殿后而去,片刻后就取來了名冊。
余羨接過名冊,隨手翻開,淡淡道:“本長老現在開始點名,未到者,一律逐出刑罰殿,降為普通弟子。”
十五個連忙站好。
吳宗則嘴角帶著興奮的笑。
名冊當頭就是三個護法弟子的名諱。
余羨看了一眼,淡然點了三聲,沒人回應,便緩聲道:“三個護法弟子知法犯法,本長老今日宣布,將三人逐出刑罰殿,刑罰殿護法長老一職,此后由吳宗擔任。”
說罷,他抬手一揮,抹去了三人的名諱,又將吳宗的名字留在其上。
“弟子吳宗!多謝長老!弟子此后定竭盡全力,為刑罰殿做事!為長老效力!絕無二心!”
心中所想的終于來了,吳宗激動的渾身為之一抖,急忙對著余羨一躬身,大聲回應。
余羨點了點頭,繼續翻開下一頁。
但就是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隨后又足有十人狂奔進來,一個個臉上帶著糾結,緊張,汗水,頗有些惶恐不安的對著余羨躬身施禮喊道:“還請長老恕罪!弟子等因為有些事情,來遲了!”
余羨看向了他們,神色平靜。
吳宗則皺眉喝道:“長老說一炷香的時間!可你們看看!已經過了多久!?你們現在知道才來?告訴你們,晚了!”
十人一聽,更加惶恐,其中一人急忙對著余羨道:“長老大人!我們,我們是真的有事耽擱!但如今我們已經完全解決了一切事情!徹底沒了負擔!還請長老給我們一次機會!給一次機會啊!”
“是啊!是啊!”
另外九人連連點頭。
余羨看著十人片刻,緩聲道:“罷了,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你們即解決了事情,知道歸來,那本長老便給你們一次機會,兩邊站好,本長老正式點名,未來者,一概逐出刑罰殿!”
十人頓時如蒙大赦,連忙站好,各自心中都松了一大口氣。
他們用了一炷香的時間,總算是下了決定,還是要待在刑罰殿!
在刑罰殿,那好處是每天都有的,是實實在在的!
可那些筑基師兄,甚至是長老給的口頭好處,誰知道能不能兌現?
他們一旦被逐出刑罰殿,成為普通弟子,難不成還真能比在刑罰殿更好了?
他們只是修為低,他們不是傻子!
再說了,這新長老初來乍到,手下無人,那么自己等只要成為他的心腹,以后可就什么都不愁了!
這不比那幾個筑基師兄,長老許下的承諾要好?
他們心中的各種想法,余羨自然未管,他只淡淡點名。
一共四十個弟子,最終只回答了二十五聲。
而每一個名字沒人回答,余羨便抹掉一人的名諱,很快,刑罰殿便只剩下了二十五個弟子。
將名冊合上,余羨淡淡道:“公示出去,那十五個未到的執法弟子,與三個護法弟子,已被本長老逐出刑罰殿,令他們半日之內,交還身份令牌,否則后果自負,另外通知下去,刑罰殿招取十五名執法弟子,只收十五名,先來先得。”
“是!”
吳宗聽的目中泛光!大聲應諾。
余長老果然沒有招新的護法弟子!
他以后就是刑罰殿唯一的護法弟子了!
另外二十五個弟子則心中再次暗自慶幸。
余羨則淡然一揮手道:“去吧。”
說罷,負手轉身,往內殿而去。
“恭送長老!”
二十六人同時恭送施禮,目送余羨進入內殿。
隨后吳宗干咳一聲,掃視眾人道:“諸位師弟,前去公示吧,另外招收執法弟子之事,長老大人雖然沒細說,但該有的規矩,自然要有,總不能真的誰先來誰就當吧?你們要注意點,懂嗎?”
二十五人一聽,連忙點頭道:“懂,師兄放心,我們懂的!”
“嗯,懂就好。”
吳宗面露笑容道:“走吧,與我出去公示,我刑罰殿招人,非良才不可入。”
二十五人興奮莫名,隨著吳宗去了。
而內殿之中,余羨盤膝而坐,淡然運氣修行。
事情其實有時候很簡單,甚至比你想的還要簡單。
當你身處一個位置后,根本無需你多動作,下面的人自然就會幫你把很多事情搞定。
難得只是你什么怎么去達到這個位置。
比如這刑罰殿之事,那些人以為因為弟子的離開,自己就會手忙腳亂?
簡直笑話。
自己根本不會,因為他們小瞧了人的欲望,人的欲望是無窮的,有覺得向西好的,那就一定有覺得向東好的。
刑罰殿十五個執法弟子的名額,總會有聰明人來搶。
到那時刑罰殿依舊是刑罰殿,以后教內弟子犯事,依舊還是由這些執法弟子去管理,自己根本無需勞心費神。
刑罰殿有那護法弟子吳宗一人處理事務,也就夠了,自己當個甩手掌柜最好不過。
至于自己以后離開,吳宗會不會受到那些長老,筑基弟子的反噬?
那必然是會的呀。
因為他的罵罵咧咧,雖然很低,但余羨耳力極好,自然聽的清清楚楚,所以……余羨就是故意帶他來的嘛。
以后就讓他承擔所有好咯。
半日的時間很快,余羨渾身靈氣凝聚,被萬壽木春功運轉吸收,一點點的擴張氣海,增加底蘊,強大榆樹。
卻忽然聽一聲叫喊從外面傳來。
“長老!長老不好了!”
余羨眉頭一抖,睜開了眼睛:“何事?”
“長老!那二十五個被逐出刑罰殿的弟子都老實的交出了令牌,可,可那三個護法師兄……他們不交啊!他們不但不交,還和吳師兄打了起來,如今吳師兄已經被他們三個鎮壓住了!”
外面弟子聲音帶著慌亂,明顯有些不知所措。
余羨目光微微一凝,露出了一抹寒意。
雖然自己不會長久的待在這,但該立的威,必須要立!
否則這不短的一段時間,自己將再無安寧日子好過!
余羨抬手收功,直接起身,邁步走出了內殿,來到了外殿。
只見三個之法弟子正滿臉驚慌的等待,見他出來,連忙躬身道:“見過長老大人!長老大人!您快去看看吧!”
余羨漠然道:“帶路!”
三人一聽,連忙一轉身,迅速往事發地而去。
余羨滿臉漠然,只管凌空邁步跟著。
整個烈火教的山門也不大,幾人狂奔帶路之下,不過片刻,就來到了一處居住所在。
那里乃是筑基級別的弟子居住,修行之所。
余羨遠隔數百米,便已經看到,聽到了前方的一切!
只見前方,吳宗咬牙切齒,卻只能被數道法術壓制的跪在地上,掙扎不動,周身的法寶被壓制,威能無法釋放而出!
而另外有三人,則面帶冷笑,抬手掐訣,看著吳宗,雖未下殺手,但也極盡了羞辱!
“既然是狗,就該跪下!懂嗎!?”
“吳宗!虧我之前還叫你一聲吳師兄,沒想到你竟這般軟骨頭,那姓余的喚你一聲,你就搖著尾巴跟著走了?這護法長老,當的舒服嗎?”
“好好的藏經閣你不看守,你來湊什么熱鬧?顯得你能?吳宗,你簡直是不知死活,跪著反省吧!”
三人同時施法,鎮壓無蹤,同為筑基中期,自然壓的吳宗動彈不得,除了跪下之外,怎么掙扎也沒用。
而吳宗咬牙切齒,滿臉通紅,那是極致的羞怒!
他嘶吼道:“楊帳!彭晏!史共!你們今日違反教規!拒不交出護法弟子令牌!已經犯下死罪!居然還反抗執法,鎮壓羞辱與我!今日之仇,我來日必報!我刑罰殿大長老!也定不饒你們!!”
“哈哈哈!”
三人中的一個陡然笑了起來,看著吳宗冷嘲道:“我們有罪有否,大長老自會定奪,大長老可比什么刑罰長老要高的多!另外,你報仇?就憑你!?哈哈哈!吳宗,不是我笑話你,你比我等白長了幾十歲,卻還是筑基中期,真是鐵廢物一個!還報仇!?他日我等踏入筑基后期,你就只能跪下仰視!哈哈哈!”
“就是!簡直可笑,我們的身份是那姓余的說逐出就逐出的?”
“吳宗,別說是你,就算是那姓余的過來!我們一樣不放在眼中!一樣鎮壓他跪下!”
另外兩人當即也哈哈大笑,滿臉的不屑。
而四周圍觀的各種凝氣弟子,也都神色各異,看著被鎮壓的跪下的吳宗,神色或多或少的帶上了冷嘲熱諷,暗自痛快。
但就是這時,一聲話語陡然響起,讓這些弟子的神色瞬間一驚!
“是嗎?你們要讓本長老也一并跪下?”
話語平靜,不喜不怒,平淡傳來。
但卻有著一股讓人心驚的寒意!
那楊帳,彭晏,史共,三人同時心中一驚,猛然抬頭看向了聲音來源之地!
“長老!!”
吳宗亦是抬頭,發出了興奮與悲愴的大吼:“這三個賊子公然抗法!還請長老為我做主啊!!”
只見前方,余羨凌空邁步而來,徑直走到了眾人之前,掃視了一眼吳宗,便冷冷看向三人,漠然道:“楊帳,彭晏,史共,你等三人已經觸犯教規,現在跪下受罰,或可免去被廢修為之刑,否則,立刻鎮壓,廢掉修為!”
“呵,你以為你是誰!?”
“簡直笑話!我們只聽大長老的!”
“可笑,你不過區區筑基中期,和我等一樣,你也敢言廢我等修為!?若非你仗著關系,我等廢了你修為你信不信!?”
三人一聽余羨話語,頓時忍不住怒吼起來,仿佛是心中有懼的色厲內荏,又好似嫉妒成怒的爆喝!
余羨則目中寒光一閃,陡然喝道:“放肆!”
話音未落,已經不容三人反應,卻見六條蔓藤剎那間纏繞,化作三條更為粗大的蔓藤,如同三條青蛟,直撲三人而去!
同時余羨滿臉寒霜,一步邁出,瞬間爆發之下,不過相隔百米的距離如同虛設,剎那間就已然沖到了三人中間的那個彭晏面前!
這三個筑基弟子雖然同為筑基中期,但其中實力最強者,當屬這彭晏,另外兩人都要弱上一些。
擒賊先擒王,那自然要先干廢這個彭晏,然后再去處理其他人。
否則三人真的擺開了陣勢,一陣法術鋪天蓋地的砸過來,余羨還真不一定能鎮壓住!
畢竟他也只是筑基中期,不過是靈氣厚重一些罷了。
但既然占一個先機,那便要直沖到底!
“嗯!?”
三人此刻同時一驚,那三條蔓藤驟然劈來,好似青蛟,又快又猛,差點讓三人難以反應!
不過三人自余羨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防備。
因此即便余羨二話不說驟然出手,他們雖驚的同時,卻也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齊齊掐訣,施法!
一道道防御法術瞬間在面前浮現,同時鏡,盾,甲三種防御法寶也顯化而出,擋在身前!
轟!轟!轟!
三聲悶響,青蛟蔓藤同時撞在了三人身上,劈打出一陣轟鳴,巨大的力量與沖擊力撞的三人面色微變,齊齊后退!
但蔓藤雖也是法術,但卻是持續性的!
它一次撞擊之后,并未像尋常法術一般消散,反而如同蛟蛇一般扭曲,環繞收力,然后再次抽打而來!
楊帳,史共二人連忙再次掐訣,同時不停后退,一邊取出自己的攻擊法寶,一邊催動攻擊法術,要將這蔓藤擊碎,擊暴!
至于彭晏,他以烈火罩抵擋了蔓藤之后,只后退了一步,便面帶猙獰的掐訣,要施展攻擊之法!
既然這姓余的出手了,那他也就不必顧忌!
反正一切有大長老擔待!
自己只要不把他殺了,就什么問題都不會有!
可還不等他掐訣施法,本來還在百米之外的余羨,卻身形一晃,如同移形換影一般,竟已經沖到了他面前!
彭晏瞬間面色大變,眼中帶著不可置信,忍不住大吼:“什么!?”
但余羨已經不給他思索的機會了。
百米距離,太短了!
以余羨目前的肉身力量,爆發之下,只短短兩息,他就已經沖到了彭晏的面前!
面色冷漠,余羨拳頭后拉,然后轟出!
轟!
一聲爆響,彭晏的烈火罩瞬間爆碎,隨后拳頭砸在了他的防御寶甲之上,硬生生砸的防御寶甲光芒暗淡,直接貼身!
下一刻,彭晏就如同炮彈一般,倒飛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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