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胭在原地仰頭深呼了一口氣,胸腔疼得厲害,靠著墻,像缺水的魚,呼吸急促,好一會兒才徹底緩過來。
她原路返回,看到宋清霜徹底睡沉了,才離開病房,在附近的藥店買了事后藥。
沒有喝水,直接掰出兩顆咽下。
藥片貼著咽喉不上不下,她惡心地直干嘔,眼淚掉下來的瞬間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雙手撐著花臺,垂著頭笑自己不自量力。
一次不長教訓,次次不長教訓。
傅景找到她的時候,她坐在離藥店不遠處的花臺上,她抱著膝蓋,像一朵被風雨摧殘過的花,迎風顫抖。
“付胭!”
付胭回頭,穿著黑色沖鋒衣的傅景朝她小跑過來。
待他靠近,付胭才發現他似乎沒怎么休息好,黑眼圈很深,整個人給人一種頹喪的感覺。
“你怎么了?”
“你怎么樣?”
兩人同時開口。
付胭搖頭,“我沒事,是我媽不舒服。”
“我是問你昨晚,”傅景似乎覺得難以啟齒,咬了咬后槽牙,盯著付胭的眼睛,“你和霍銘征......”
付胭站在風口,頭發從后吹到臉頰,刮得有些疼。
霍銘征三個字令她眼眶一熱,她迅速看向別處,也終于明白傅景為什么會這樣。
“你知道了。”她重新看向他。
她一直沒想好怎么拒絕傅景,他是個好人,好到她不想給他發好人卡,今天也算是一個契機了。
傅景眉心一蹙,是心尖上的刺痛。
他無數次告訴自己昨晚也許是個誤會,也許是霍銘征誤碰了付胭的唇,可千千萬萬個借口不敵付胭親口說的一句——你知道了,天崩地裂,將信念瞬間摧毀。
“你們雖然沒有親緣關系,但在外人眼里,你們就是一家人!你怎么可以......”
付胭握拳,嗯的一聲,“我喜歡他很多年了,對不起。”
“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但我沒想過是他。”傅景有一瞬的無力。
他喜歡付胭,當初季臨比賽一見鐘情。
季臨在擊劍館訓練也帶付胭去過,他遠遠看著她,不敢靠近。
他有意無意地向季臨透露自己不想單身的念頭,直到季臨說要介紹朋友給他,當知道是付胭的那一刻,天知道他有多期待。
季臨提前告訴過他,付胭心里有個忘不了的人,他不在乎,想著時間久了,他總能把那個人從付胭心里擠出去。
可是現在看來,不是他做不到,是付胭不給他這個機會。
“他要訂婚了,你想沒想過自己會陷入什么樣的境地?你不在乎嗎?”
付胭說得云淡風輕,全然沒放在心上,“我不在乎。”
“你自甘墮落!”傅景咬牙,他從小到大待人溫和有禮,第一次情緒崩潰。
他第一次喜歡的人。
付胭臉色發白,冷風一陣陣地刮過她的身子,她像被萬箭穿心,看著傅景對她失望透頂的眼神,她覺得長痛不如短痛。
她笑了笑,“你現在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了,傅景,我沒你想的那么好,是你把我美化了。我喜歡霍銘征,怎么樣都想留在他身邊,我不在乎別人怎么看。”
傅景眼圈發紅,舌尖頂了頂上顎。
“好。”